第二十九章不管怎樣我總會在你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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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最開始我接近他真的是因為一見鍾情,那便也就罷了。”顧姜闌道:“當初我的想法簡單又複雜,簡單是因為我當時僅有六歲,別的孩童這般年齡時,大概還溺在父母懷裡撒嬌,我卻早的有些瘮人,父親不喜歡我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本就不是他心愛之人所生,
子還這般沉穩早
,不懂撒嬌為何物,臉
一年四季都冰著,對誰都戒備著,似乎誰都會在我背後捅上一刀。我對父親的執著大概是因為我母親吧,她把畢生修為都渡在我身上,當然也包括她的執念,我一出生便帶有靈識,和一般孩子不同,又接收了母親的修為,思想上與旁人大為不同,所以我看阿筠也與別人不同,我覺得自己缺愛,照我這
子,將來若是伴在誰的身邊,那個人一定會很愛很愛我,疼我到骨子裡的那種,秉著我對自己的瞭解,我選擇先纏上阿筠。複雜的話,便是我想問題想的深吧,最初那副畫刻在我腦海裡時,我對阿筠的理解和定義已經截然不同了,他的未來很好,天下之主,鳶花谷之主,這樣的未來,並不是誰都能擁有的,出於顧家的考慮,將來顧家落在我的手裡,我心中所想便是把顧家做大,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對當時的我來說,很有誘惑力。於是我見到了鍾離筠,並且以一見鍾情的名義呆在他身邊,從那時開始,有他的地方便有我的存在,這一追就追了十年之久,若不是後來有了我父親那事,說不定如今還在追”江毅的表情一凝,道:“闌闌,你說的這些大多都是家族裡不能說的秘辛,你現下都告訴了我,那我…”
“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顧姜闌揚了揚手道,“我對你說這些,並沒有別的意思,除了對阿筠那段,其他的在顧家接任大會上我都會公佈出去,現在跟你說,無非是早些時候而已,江毅,你我認識這麼多年,情分不同他人,對你,我從來都可以完全信任。”江毅眸光閃了閃,半響,輕聲道:“闌闌,倘若你和鍾離筠…”又忽然頓住,笑了笑,“算了,不管怎麼樣,你只要記住我一直在你身後就好了。”
“嗯。”顧姜闌也笑了笑,指了指緩緩升起的太陽,“看時辰還早,我便現在啟程罷,一頓沒吃也無妨,等哪回了鳶花谷,我請你去十里瓊摟吃去!”江毅笑著點頭:“好。我送你!”顧姜闌點點頭,徑直往臥房裡走去,左右不過十幾步路,到了房裡,她左右環顧了一下,收收撿撿一個包袱,軟劍攜身便走了出來,對站在房外等候的江毅道:“走罷。”她剛來這城主府不久,也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的,左右不過一套換洗衣物,再加上那把不知在哪得來的軟劍,隨便拾掇拾掇便可以走了。
江毅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問道:“不跟府裡的人說一下?”
“不了。”顧姜闌搖搖頭,“城主府有我沒我其實都差不多,阿筠不會讓副嚴亂起來的。”江毅略有些驚訝,道:“鍾離筠掌控了副嚴?”
“嗯。”顧姜闌點頭,“這很正常,他在譽國這些年,並不只擔了個傻子的名聲,鍾離淵表面上十分得寵得勢,若是跟阿筠的勢力比起來,其實也不過如此,譽國的江山,阿筠佔了一大半,除了京城還掌握在伊白尋的手中,其餘部分,差不多多歸在了他的庵下,否則你以為皇帝為什麼會明明知道我就是蔣慕顏,還要傻傻的把副嚴調給我?你這個舊城主之所以會毫無條件的讓位,是因為我是顧姜闌,老皇帝之所以會因此放棄明目張膽的處決我,而派蔣慕晴那種三不著調的人來暗殺我?這一切不過都是因為一個阿筠而已,副嚴很早以前就被阿筠佈滿了暗樁,他一向喜歡防患於未然,你沒讓位之前,那些暗樁便都不存在,你一讓位,他便馬上把暗樁浮上岸來,在我踏進這副嚴之地時,副嚴便已全部掌控在他的手上了。”江毅蹙了蹙眉,卻沒有再說什麼。他一直都知道鍾離筠行事作風雷厲風行,卻不想他連副嚴都埋了暗樁,副嚴早在是多年前就到了他的手上,雖不是他太在意的一塊封地,但怎麼說也是屬於他們江家的,出於闌闌的情誼,鍾離筠只需說一聲他便可以讓出去,但他卻一聲不響的奪了他的權,這事說出來,倒是他的無能了。
陽光從半高處灑下來,金緩緩的有些刺眼。
江毅神暗晦,抿著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顧姜闌偏頭看他,不
好笑:“你別心裡不舒服,副嚴這些暗樁早在是多年前你還沒到這任職時,便已經布了一半了,阿筠這人什麼脾
你也知道,除了對我的事有些畏縮,其他的事哪樣不是雷厲風行?半途而廢不是他會做的事,不管什麼
情,他都不會因此而棄掉之前做了一半的事,起先他應該是想把副嚴掌控的,然而你來了,他便把那些暗樁都沉了下去,不到重要的一刻他是不會動的,而我是個易數,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讓位,那麼阿筠的那些暗樁也會在最關鍵的時刻起到作用,而不是風平
靜時便浮出水岸。”江毅臉上神
緩和來些,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倒也沒有剛剛那麼氣悶,伸手對著顧姜闌的腦袋就是一敲,“你倒是笑的好,死丫頭,一點良心都沒有!”顧姜闌提起腳步就走,轉頭對他嘿嘿一笑:“忘了告訴你,昨兒個忘記去市集上稱一斤來,不然現在正好掏幾個給你看看。”江毅笑了笑,沒再說話,腳步輕快的跟了上去。心裡的陰霾徹底散去,他心想自己真是太較真了,其實以他和鍾離筠的
情,即便中間不加一個顧姜闌,他把這副嚴城送給他也無非可厚,現下多了顧姜闌,他更是不應該計較些這種事,左右都是這幾家的,何況鍾離家和江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不分彼此了,他再計較這些,也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此一舉罷了。
江毅送到城門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給她牽來來一匹千里馬,便告辭來,臨走前還給了她一塊令牌,他說,這令牌可以調動江家在鳶花谷的一切勢力,不容顧姜闌拒絕,轉身便走了。
顧姜闌看了看江毅疾步離去,有些蕭瑟的背影,再看了看手中這塊純黑的令牌,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良久,她緩緩收起令牌,轉身上馬,往城外馳去。
她這次走的不是很匆忙,副嚴城距離鳶花谷大概三天程,她馬不停蹄的趕,大概後
下午便可以到鳶花谷谷口,所以她並不是很急著趕路。
主要的原因還是要歸於蘭城那兩條分叉路,那兩條路一條通往鳶花谷,一條通往京城。
蘭城是個小城,因為城中開滿了蘭花,於是命名為蘭城,距離副嚴城大概百里路途,按李家毅他們的馬程來算,不是今便是明
會抵達副嚴城,她若是走的急,無論走哪條路,到時候都極有可能與他們碰面,那是她極不願的。於是她索
慢些走,到了晚上再跑快些,這樣便可以錯過他們了。
暖陽高照,溫度一點點偏高,灑在身上猶如身在烤爐旁,千里馬不愧有此行千里的稱號,在這樣一個熱火朝天的
子裡行了半
,卻沒有一點氣
吁吁的跡象,倒是顧姜闌,一上午都在陽光下暴曬,雖然是走走停停,不一會兒找個地方歇會腳,卻也把她熱的夠嗆。
伸手拂了拂頭上的汗珠,她眯眼看了看頭頂上刺眼的太陽,心緒卻漸漸飄遠。
以前在鳶花谷的子大多煩瑣,她不是忙著學習這個長老安排的武學,就是忙著悟出那個長老昨
裡提點過的難處,難得空出一點時間,不是和江毅鬼混,便是費盡心思對父親顧爍,後來她青出於藍甚於蘭,順順利利成為了顧家下一任家主,瑣事雖說鬆弛來些,卻仍然是緊著時間忙前忙後,不用再練習這悟出那了,卻又要忙著應對父親丟給她的那些家族瑣事,整
裡由李家毅陪著忙前忙後,那時候她曾想,人這一生是不是一定要忙前忙後沒有空閒的時間才算是充實的?可笑當時想事情太過單純,想到了什麼,便總是一
筋的朝著那一個方向想,不曉得變通為何物,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多努力,再努力,父親總有一天會看到並且因此而被打動,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觀,然而後來的現實卻告訴她。
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來就有收穫的,收穫往往卡在石頭縫裡,不管你怎麼努力用手去摳,都不會隨你的意掉下來,除非玉碎瓦全,碎了那石頭,全了你的意。
卻不曾想,若是石頭碎了,再想把那收穫卡進去時,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