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張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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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號，下午六點，天空已經一片昏黑了。

沒有了喪屍的城市，好靜，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中若有若無地瀰漫著灰顆粒，有一種奇異卻說不出的味道。

此時的安傑一行七人沒有直接衝入小鎮，然後便將那個什麼六葉草基地一網打盡，他們現在反倒是在城市的某一個大型超市中大吃特吃。

由於城市中的喪屍大多都在炸彈的強大威力下湮滅成了渣渣，所以他們才這麼悠閒地去超市中搜刮食物。雖說悠閒，但是基本的戒備還是不會少，誰知道會不會有幾隻漏網之魚忽然躥出來。

不知為何，除了張鬱一臉的憂慮外，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落寞。昨天的這個時候，還是一大堆人一起嘻嘻哈哈吃飯的時候，但是今天，卻只剩下了七個人…他們雖然知道那些倖存者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但是分別後的短暫不適應總是令人非常難受…

吃飯過後，三個保鏢守在了這個大型超市的門口。當然了，像這般大型的超市並不只有一個入口，按照消防部的明確規定，公共場合的人量多於某一個數據的時候，就會增加一個入口。

而這個大型超市擁有大門以外，至少還存在四個安全通道。但除了大門以外，其餘的通道全都被他們給封鎖住了。

“安傑，”張鬱對安傑說:“過來一下，有些話我要對你說…”在兩位女孩的幽怨的目光中，兩人走到了超市的二樓，這時張鬱才繼續說道:“接下來的話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們可能…”這是第一次，張鬱出了一副言又止的模樣。看著他這般表情，安傑的眉頭也隨之緊蹙了起來，心念一動便開口問道:“怎麼了，難道你小子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嗎，說吧說吧，反正我已經做好受打擊的準備了，事實上我已經受過不少的打擊了…十三天前喪屍忽然出現，然後他們都死了…”

“呃，算了算了…”安傑忽然擺了擺手，看著張鬱說:“不提這個，你到底想說什麼？”張鬱深了一口氣，彷彿做了什麼天大的決定一般，這才說道:“那些離開城市的倖存者，多半已經死了…”

“啊？”安傑一臉的不相信，“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你是開玩笑的吧，他們已經坐車離開這座城市了，現在說不定已經到達…”說到這的時候，安傑忽然愣住了，他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這才喃喃自語道:“他們已經到達那邊了，他們已經到達那邊了…”

“你也察覺到了是吧…”張鬱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以下的語氣有些哀傷:“進入到這座城市的時候，你應該記得，經過了的那座鐵橋，橋下是火車的軌道…聽倖存者們說，這座城市的高官厚祿們，已經搭乘火車離開這座城市了…他們離開的時間至少是在一個星期以前，如果他們真的已經安全到達了另一座安全城市的話，那麼至少會有救援到這兒來…”

“但這些天來你也從一些倖存者的口中得知了，在這座城市中除了市民們在自救以外，一個救援都沒有…從以上得到的信息進行分析，我得出了三點結論，一點就是他們離開的中途出了意外，第一點就歸納為他們已經出事了；第二點就是他們到達的城市和這座城市是差不多的情況，歸納為沒有可以爭取的援兵的存在；第三點就是，他們認為我們這個城市沒有幸存者了，所以才不會安排援兵到來，歸納為他們放棄了我們…”安傑已經變成了一副腎虛的摸樣，而這時張鬱還在說:“以上兩點的可能比較大，超過百分之八十，第三點佔到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不到。所以換句話說，那些倖存者們是凶多吉少了…我說出來的目的，其實就只是想要你不要去想太多，他們的命運，就由他們自己去掌握！”

“張鬱，”安傑表情嚴肅地看著他說:“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樣的事了？”

“…是的！”沉默了片刻之後，張鬱還是說出了事實，但他的話才剛說出口，安傑就一拳甩在了他的腦袋上。這一拳的力量已經是被安傑儘量剋制之後的了，如果盡全力的話，張鬱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不過饒是如此，張鬱的臉頰還是腫起了大大的一塊。

“既然你知道的話，那你還讓他們去死，你這個混蛋！”安傑猛地揪起張鬱的衣領大吼，大吼之餘，甚至還重重地揍了他幾拳。

“這是一場賭博，機率不是通常的五五分，是二八分…”張鬱的臉煞白一片，彷彿是即將死亡了的一般，但他卻絲毫不畏懼地瞪著安傑，大聲地說:“你以為我想嗎，如果不是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你以為我真想要拿他們去賭？留在這座城市絕對是死路一條，那為什麼不拼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去掙扎！一直以來，我們不都是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嗎？雖然成功的機率只有兩成，但也是一絲希望啊…”

“混蛋！”安傑大聲咆哮，依舊是一拳甩在了他的肚子上，強大的力量令張鬱渾身痙攣了起來，趴在了地面上劇烈搐。

“呵呵，”張鬱用手撐著地板，另一隻手則抹過嘴角上沾染的血，看著安傑說:“如果你認為在這兒揍我一頓可以讓他們安全，那麼，你就來吧…如果他們真的死了，等到這一件事完結的時候，我再親自去跟他們賠罪，到地府去…”看著這個在地面上苦苦掙扎的少年，安傑僅僅抓著的拳頭逐漸鬆開了…

“難道就沒有別的…”正當安傑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兩道慌張的腳步聲，其中一道人影快速跑到了安傑跟前，什麼話也不說，就一巴掌猛甩在了他的臉頰上。本來，他可以輕鬆避開的，但他看到了人影的模樣，最終還是沒有躲開。

空氣中只傳來“啪”的一聲脆響，時間在這一剎那被冷凍了數秒。

只聽見一道冰冷的聲音:“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的弟弟，即便是死，也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安傑的面前，站立著一個面龐冰冷的女人，她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張…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呀！”小雨站在了安傑的面前，帶著哭腔大聲地對張芃尖叫:“你也不問問事情的起因，就這樣打人你不覺得…”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的眼淚又要出來了，整個眼眶中甚至都溢滿了晶瑩的淚珠。

正當兩位女人都將撕破臉皮大吼的時候，兩隻手齊刷刷地抓住了她們的手臂。

“別胡鬧！退下！”

“張芃，”張鬱對她冷冷地說:“你跟我出來一下，有些話想要和你說…”張鬱的語氣中存在令人不容拒絕的冷漠，彷彿就是一句命令。而張芃卻也被這句話愣住了好幾秒，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離開了，由她扶著他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安傑的心莫名地痛了起來。

“拜託了，別瞞著我…”小雨抱住了安傑，在他的懷中淚，深情地望著他說:“你們為什麼打架？”安傑聽後，看著她認真地說:“男人的友情不是靠時間的長短去沉澱，而是靠拳頭打出來…如果兄弟做錯了，就得好好地將其揍一頓，不然，他只會誤入歧途…知道了嗎，這不是打架，而是友情的！”

“嗯，”她埋頭在他的懷中，細聲地說:“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與此同時，張芃對張鬱說:“你好點了吧…”張芃與張鬱走到了大街上，看著他如同豬頭般腫脹的臉蛋，她輕輕地幫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