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不過因為一時衝動踏進冰月樓之後,司徒雪頓時有一千個、一萬個的後悔。
平常的院在白天一般都不太張揚,所以他也以為大白天的來找銀瓶,那些所謂的仰慕者會比較少,因此司徒雪花了些銀子就打聽到了銀瓶的住處,玲瓏閣。
不過,司徒雪看著玲瓏閣門前,一群大打“慕名”稱號,其實“心懷不軌”的男人,他的眉頭就不止打了一個死結。
但是司徒雪不甘就此罷手,又砸了不少白花花的銀子!眼都亮了的鴇媽媽,熱情過度的帶著司徒雪走到二樓的玲瓏閣,還未等他伸手開門,用上好木料工雕刻而成的雕花木門便被人從裡面打了開來。
銀瓶一身水藍長袍,發也未梳,眉目疏懶,半倚在門邊看著跟在鴇媽媽身後的司徒雪,不同於先前見她的驕傲凌豔,反而多了一些世俗的媚然。
看到她這模樣,司徒雪真是打從心眼裡不舒服。
他心中的銀瓶、令他眼中發亮的銀瓶,是那名站在倦扇書檯上一笑傲盡天下人的銀瓶,而不是眼前這名笑的三分媚四分豔的俗媚女子。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子?”司徒雪想也不想的開口問道,也不管自己和她只是陌生人。
銀瓶聞言挑了挑眉,從上至下打量著眼前的司徒雪,認出他是先前給自己的畫題名的男子,不勾一笑,“公子以為妾身應當如何?”她原本就是青樓女子,又能要求她高雅到哪裡去?想到這裡,她的眼底剎時劃過一道異…
“應當…”震懾著她的問題的司徒雪張口結舌的,停了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他應該期望銀瓶是什麼模樣?銀瓶本來就是青樓女子,如此裝扮實在正常。
“公子此次前來,是要對詩,還是要撫琴?”見他不說話,銀瓶無可無不可的了散在額前的長髮,漫不經心的問:“若無事,妾身便去應付其他客人去了,指名點妾身的人實在太多,太過出名也是一種煩惱。”言下之意,她對司徒雪的出現也並不是太歡。
被她的語氣所怒,司徒雪重重哼了一聲,又嫌棄的看了一眼銀瓶的裝扮,“我也是掏了銀子來的,姑娘這麼說,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呵。”銀瓶聞言一笑,覺得他這句話甚是有趣,“在妾身這裡,比公子大手筆的真是多了去了。”說罷,毫不在意的拎起掛在頸項上的珍珠項鍊,“這條珠鏈,是在你之前的那位公子賞給妾身的,只是為了聽妾身撫一首曲子,而公子來此,不過是拿了區區一百兩白銀,認真算起來也不過是見妾身一面的價錢。”
“你…”似乎不曾料到她會如此伶牙俐齒,司徒雪又是張口不能言,氣得差點吐血!
看看,看看!銀瓶到底哪裡高傲冷漠?哪裡如水一般透徹?如銀器一般高潔?如琉璃一般玲瓏?簡直是市儈、狡詐、媚俗到了極點!突然覺得自己對她的動心是一個可笑的錯誤,司徒雪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嫌棄我?我還瞧不起你!”銀瓶保持著倚在門框上的姿勢沒有動,看他使用輕功一路離去,看來真是生氣到了極致,覺得有趣的銀瓶挑了挑眉梢便轉身回房。
“剛才來的是誰?”和外面的喧鬧所不同,雖然還有數不清的人站在二樓等著見她一面,她卻不急不緩的走進屋裡,看著坐在桌旁的白衣男子。
那男子生得眉目秀雅,雖沒有司徒雪俊俏,卻也是人中龍鳳,他側目看著銀瓶,臉上沒有表情,只是小心拿下揹著的大包裹,打開取出一架通體雪白的琴。
“又是一個慕名而來的無聊人。”銀瓶笑答,在他對面坐下。臉上沒有剛才面對司徒雪所表現出來的世俗,而是真真切切的開心和愉快,以及…眼中毫無保留的戀慕。
“若不是鴇媽媽一直嚷嚷著有位公子非要見我,並一口氣拿出了一百兩白銀,我才懶得去見。”男子低笑一聲,不以為然,“你剛才不是還說有位客人大方的送了你一條珍珠項鍊嗎?”
“你都聽到了?”銀瓶吃了一驚,隨即略微有些慌張的解釋道:“好吧,其實我並不是因為那人有錢才答應出去見他的,而是因為、因為鴇媽媽說他正是今天為我的畫題名的那個人,所以我才有興趣一見。”男子挑了挑眉梢,“他題了什麼?”
“『生』…”銀瓶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他為那幅畫,提名為『生』。”
“那個人,還真是有一顆玲瓏心。”男子想了想,才慢慢地道:“不過,能看出你那幅畫裡面的怨懟,想必他特別瞭解女子,經常在脂粉堆裡留連。”
“那…”銀瓶張了張口,言又止,不心中暗歎:既然連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都可以看出我畫中的怨懟,為何你卻要裝作毫不知情?你明明知道…我愛你。
似是察覺到她心中所想,男子抬起眼睫,與她對視,“我與銀瓶姑娘只是知己,我敬你為我的知己,所以,也希望你能把我當做知己。”只是…知己嗎?銀瓶慘然一笑,沒有回答。
“對了。”一陣無可名狀的尷尬之後,男子似是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摸出一個紙包,遞給銀瓶,“這是我從紫陌南城帶來的上好龍井,知道你愛品茶,就幫你帶了一些。”
“謝謝。”接過他手中的茶葉,銀瓶臉上的慘然之逐漸退出,漫上了一層淡淡地欣喜,“你稍等,我去泡茶。”
“好。”男子點了點頭,看她步伐嫋嫋地走出內室。
走出內室去往外閣,銀瓶拿出茶具。
熱了些泉水,燙杯之後便將合適溫度的水衝入杯中,然後取茶投入,並不加蓋。待茶葉徐徐下沉,幹葉收水分後展開葉片,現出芽葉的生葉本,展開的芽片猶似槍葉,如期漫出縷縷香氣,銀瓶才滿意的蓋上杯蓋重新步入內室。
此時,男子正在屋內撫琴,他的手撫在雪白的琴身上面,幾乎與琴面一個顏。
銀瓶的眼中頓時升起了曖昧不明的神。
“戰天。”名為“戰天”的白衣男子聞聲抬頭,他的臉上還帶著正在撫琴時的溫柔,原本清冷的眉目舒散開來,俊美得不可思議。
“銀瓶姑娘泡的茶,還是這麼香。”他微微一笑,看著楞住的銀瓶,“人有美貌,兼具才學,還泡的一手好茶、畫的一手好畫,銀瓶姑娘雖身在青樓,卻是出泥青蓮。”聽到他的誇讚,銀瓶不有些羞澀,她小心的將茶盞放在戰天面前,看他打開杯蓋撥了撥茶葉,慢條斯理的品茶,面上滿是享受,自己的心也跟著雀躍了起來。
喜歡這個人,自從她在玲瓏閣無意間聽到住在隔壁客棧的戰天撫琴,自己就愛上了戰天,沒有原由,只因有緣。
“你將來定然會嫁給好人家。”戰天飲了幾口茶,放下茶盞對銀瓶道:“看你委身在此也必是委屈至極,若你想,我便為你贖身。”聽了他的話,先前的雀躍和興奮彷佛突然之間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銀瓶呆呆地站在原地,兩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戰天,黯然道:“我從未嫌棄自己身在青樓,若有愛我之人,也定然不會嫌棄我的身份。”她一字一頓的說,臉蒼白,“誰說要為我贖身,我都未允,只等一人…我只等一人為我贖身。”銀瓶幽幽看了戰天一眼,“可是,並不是想要那個人,對我說出憐憫的話來。”
“銀瓶…”戰天看著她,臉也難看了起來,他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
“要怎麼樣你才能接受我?我身在青樓,可是我潔身自好,仍是清白之身,你也說了,我有才有貌,那麼為什麼,你從來不願意…看我一眼呢?”
“我們只是知己。”戰天放在桌面上的手緊握成拳,“只是知己,不會再更近一步!”
“為什麼?你的子已經死了三年,你還對她念念不忘,難道你真要孤獨終老嗎?”銀瓶悽聲問。
沒錯,戰天曾經娶,他們夫伉儷情深,不過戰夫人卻在三年前因為難產猝然離世,孩兒也因母體不適,出生之後便已死去。
戰天念念不忘他的亡,因此對銀瓶不聞不問,無視她的一腔深情…
“就算她死了,也仍是我的!”聽到她說起自己的子,戰天也不也有些惱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娶別人,銀瓶你是聰明人,不該如此鑽牛角尖!你要清楚…我是不會愛你的!”一句話,讓銀瓶的淚了下來,茶杯滑落,滾燙的茶水澆了她一腿,她沒有動,彷佛突然之間成了木頭人。
“銀瓶你…”見茶水灑出,戰天慌忙站起身拉她坐到上,也顧不得男女之別,掀開她的長裙便要為她看傷勢。
正在這時,因為一時氣憤走人的司徒雪卻突兀的闖了進來。
只見裝飾曖昧的玲瓏閣內,戰天背對於大門半蹲著身子在銀瓶的兩腿之間,銀瓶垂首看著,身上的裙子已經被了一半…
“你們在做什麼?”因為氣怒所以一走了之,不過走到半途的司徒雪,才想起今銀瓶奇怪的態度。
一個人就算再怎麼改變,也是改不了骨子裡的格的,司徒雪看的出來,之前站在倦扇書檯上的銀瓶,並沒有因為想要引別人注意而做作的表演,反而自始至終都很從容。
所以司徒雪半途折了回來,卻在回來時看到玲瓏閣內的戰天,他小心觀察,仔細聆聽,但還是因為隔得太遠對他們的談話聽得一知半解,可是,他卻沒想到戰天竟然是個“禽獸”突然向絲毫沒有反抗之力的銀瓶“出手”!
很顯然,他把他們的話只聽了個大概,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誤會。
面對著盛怒的司徒雪,銀瓶從容的走下說道:“我們在做什麼,似乎沒有告知你的必要吧?”因為戰天的拒絕,她早已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因為剛才的意外讓她接近戰天一點,卻又被司徒雪破壞,要說不怨恨,那就是假的,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的痛苦和羞惱全部發洩在司徒雪身上,對銀瓶而言,司徒雪是陌生人,所以才不用去擔心他會不會受到傷害。
“你…”想想銀瓶說的也對,司徒雪保持著一手指著他們兩人的姿勢,臉難看的幾乎可以媲美黑炭。
“況且,我本來就是青樓女子,做某些事,也實在正常。”銀瓶慢條斯理的把被戰天起的長裙拉下,嗤笑道。
“銀瓶!”聽到她那麼說,連戰天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我從來都不曾把你當做是青樓女子,何況我們本就沒有做什麼,你何必害這位公子誤會?”
“我高興,我樂意!”心頭的羞惱和窘迫,在戰天的話裡終於全部爆發,銀瓶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無視司徒雪稍微好轉的臉大聲道:“我就是巴不得和你有染!我愛你,可是你卻每每拒絕我,我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也會傷心也會覺得丟臉,我…”
“那麼,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表白呢?”戰天反問,“既然傷心,那就漠視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