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冬日寒何須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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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清晨，陽光，微冷。

秦逸穿好棉襖，推開格子窗，面撲來的，便是一股子清新寒意。

一夜風雪，屋外已經是一片素白，銀裝素裹古風古韻中，淡雅的讓人不知不覺沉其中…

道路上，已經有店家在清掃積雪，收起隔板，等待著今天上門的第一筆生意。

楊柳那處，一片冰晶雪亮，稚頑童拿著長兒，撥著凍得硬邦邦的柳枝。更有幾個饞嘴的丫頭，伸出凍的紅彤彤的小手，偷偷地掰下一小塊兒，趁大人們不注意，悄悄地放入嘴中。不過片刻兒，又吐了出來了冷，嘴裡凍的慌。

眼前悠然的景象，喚起了秦逸年幼時的記憶。來自，地球…

他記得，他小時候是在農村過的，不大，只有百來戶人，小孩多，這是農村的習慣。村邊有河，雖然現在已經乾涸了。但是那會兒，卻是的正歡。岸邊也種著柳樹，很大很的那種。那是祖輩們種下的，不屑子孫們，也不曾動過砍去的念頭。後來，被政府推去了，因為，要開發…

柳樹不高，好爬，上面有時會有蟲，你可得小心些，一不小心蟄著了，準得生老大一個包。

冬天，冷，會下雪。小河塘裡會結冰，厚，猴孩子喜歡往上跑，不過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因為怕冰破。

這個時候，秦逸就蹲在邊上，滿臉羨慕地看著那些在冰上走的猴孩子們。他小時候胖，帶著嬰兒肥的那種。他怕走上去，冰會破。

事實也證明如此，在他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時，只聽‘哐’的一聲……“少爺。你笑啥？！”秦漢端著一盆熱水步入房著趴在窗戶邊傻笑的秦逸，不由好奇的問道。自家少爺很少笑，像這麼孩子氣般的笑容，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上次少爺這麼笑的時候，老爺正在準備趕往巡洲上任…

“少爺。洗把臉吧。”秦漢將木盆端到桌子上，拿起巾，打溼，擰乾後遞到了秦逸面前。

秦漢渾厚的男聲，喚醒了秦逸深遠的回憶，他帶著一絲不捨，搖搖頭，輕笑道:“沒什麼。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指著那些在空地裡打雪仗的猴孩子，呵呵笑道:“咱們小的時候，也是像他們這樣的吧。”話剛說完，秦逸便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秦漢在未被老婦人收留前，一直都是個孤兒，是個乞丐…大冬天，他最擔心的，怕是，餓死，凍死…

秦逸看著面前這張佈滿滄桑的臉，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僅比自己年長几歲的男人，有著遠比自己坎坷的人生…

“一世人，兩兄弟！”秦逸看著他微紅的眼睛，是這麼說的，字字千鈞！

沒有過多的情表，這個骨子裡如鋼鐵般堅強的漢子伸手接過巾，臉上出一絲憨厚的笑，看著秦逸，恭聲道:“少爺。禮物備好了。也是時候楊大人了。”

“嗯。”秦逸點點頭，應聲道。本來到了渝州城，他便要去拜會自己姑父的，只不過因為飛魚鎮的事情，讓他心神一直不定，也就耽擱了下來。

如今，宅子已經置辦了下來。再不去拜會一下，便是不敬長輩，失了禮數！

“嗯。憨子。府宅那邊裝修的怎麼樣？”秦逸整了整衣衫，回過頭對著秦漢問道。他不是傻瓜，大冬天的，還學那些個江南的風才子，穿著一件雪白長衫在大街上晃盪。天冷了，他早就穿上了秦漢置辦好的棉襖。

提起宅子，秦漢眉頭微皺，略微猶豫了片刻，最後才開口道:“裝修的匠工說，晚上經常看到一個紅的影子飄蕩。嚇的他們都不敢開工了。”

“哦？~”秦逸撇了撇眉頭，低頭思慮片刻，而後輕聲吩咐道:“那讓他們就白天開工吧。進度慢點就慢點。反正這客棧，住的也還算舒服。”

“是。少爺。我下午就去吩咐他們。”秦漢點點頭，抬手輕輕拍去秦逸肩膀上的一絲褶皺。自家少爺的風采，當得是西北第一！今個兒，也要讓那些江南傅粉的軟柿子們什麼叫男兒本！

醉雲樓地處渝州城西，離知府衙門，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秦漢本是要僱一輛馬車，不過秦逸否決了。

“這大冬天的。走走也好。”秦逸雙手背在身後，漫步在這前世本不可能看到的古古韻中，靜靜地看著這些忙碌的身影。

當一個人，為吃飯而奔波時，他便端得是充實無比。一個人，若是不必再為吃飯而擔憂了，那便難免是空虛了…空虛可以繁衍出很多東西，有好，有壞…藝術，大致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兩人步至城中鵲橋時，天已經大亮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鵲橋引的是湘江水，環繞渝州城半圈，勉強算得上是半個護城河。不過對於江南的才子們而言，鵲橋卻是賣風騷文采的好地方。這裡，才子佳人的故事，一直傳，傳到成為一種傳說…

雖然知道江南的士子們重視風度，但是秦逸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重視風度到如此地步！

…

鵲橋邊，一株百年楊柳下，三三兩兩，幾個白衣勝雪，長袖飄飄的‘才子’，即便是凍得滿臉冰晶渣滓，也是強自撐著，站在蕭瑟寒風中，高談闊論…

“憨子等會。”秦逸搖搖頭，微笑，示意秦漢停下來看會兒熱鬧。他倒是要這些江南的風士子們，到底能扛到什麼時候。

“這出的鼻涕都快結冰了…真不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樣的風度…”秦逸忍不住搖搖頭，大嘆古人思想之不同。…秦逸只是站在鵲橋上看戲，那邊的幾個風才子們，倒是不樂意了…

褐長衫，外套灰白棉襖，樸素的顏，看著倒也不如白那般突兀刺眼…身形略顯消瘦，卻很拔，比江南的那些風才子們要高出一些，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漢子，渾身肌紮起，孔武有力，看樣子是他的僕人。一相對比之下，便是看出來這人的不凡來。能有這麼一個僕人，身份肯定是非富即貴…

走近些，素雅俊逸的容顏，沒有絲毫的粉脂，清秀儒雅的男兒本，不由的讓人眼睛一亮！臉微微有些蒼白，怕是給凍的，教人看著，莫名的有一絲心疼…

那些傅著厚厚脂粉的江南士子們，與他相比，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沒有絲毫可比！

…

“盧兄！你看那小子！莫不是他也知道今陸嫣然與蘇巧兒出遊要經過此地？！要不要我…”

“劉兄不急！”盧生抬手按下滿臉憤的劉進，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他現在也頗為懊惱，橋上那麼明顯的位置，他怎麼沒有注意到呢？！反而是選中了這棵大柳樹！真是晦氣…

才子，才子，可是得先論才，再談貌的，他盧生就不信自己那江南第一的文采，會比不過一個‘小白臉’？！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陸家小姐，對手越強大，他便越是有動力！

…

“憨子。我們走吧。”秦逸突然發現，看幾個凍的鼻涕拉渣的傻子耍風度，自己也顯得很傻帽…所以他喚過秦漢，漫步離去…

（嗯。本來按照最佳的更新規律，這章是要放到十二點後更新的。不過無名也經常熬夜碼字，知道熬夜的苦。

大冬天的，冷。讓各位凍著，無名心疼…

所以這章，我便提前發出來了。各位看過，早點休息希望各位能夠把明天的推薦票留給無名。哪怕只是一票也好…新的一週，所承載的，卻是無名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