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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惡賊下素帖索萬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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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廊子裡,看著院內盛開的黃菊和一簇簇紫的海棠球,兩個花匠正在泥土裡挖掘著殘留在地下的水仙、秋牡丹、鬱金香等的球,以備貯藏來年再用。雖然是十足的大旱荒年,麥家總算僥天之倖,宅子裡的三口大井,還沒有枯死,水量雖然不足,一家人倒還夠用,只是卻不能再用來澆花澆草了。想一想開得如此美好的花樹,立刻就得面臨著枯死的命運,不免悵然。再想回來,多少人命都無以繼,徒戀花草,那才是作孽呢!

麥玉階哪裡還有心情觀賞這些,整個的心都被方才那件突發的事給亂了,腦子裡混沌一片,只盼著那位來自盧州府的大捕頭金刀震九州阮大元快點來,好為自己拿個主意。

聽差的打起了細竹縷花的湘簾,麥玉階邁進了花廳…正在窗前學做針線的大姑娘麥小喬,趕忙站起來叫了聲爹,收拾著就要離開。

“嗯,你在這裡?”

像是有好幾天沒看見她了,這時看上去,自己這個女兒出落得更標緻了。

一襲水青綾子窄長裙,襯著她亭亭玉立的身材,雪白的皓腕上,佩帶著綠油油、亮晶晶的一隻翠鐲子,真是我見猶憐。

麥玉階長長吁了口氣,在一張藤椅上坐下來,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心情像是開朗了一些。

大姑娘一面把針線收在笸籮裡,怪不好意思地向父親笑道:“是娘著我學的,七大嬸子的手巧,昨兒個跟她描了兩個花樣子,正學著做呢!”聽說女兒居然學起女紅來了,這倒是一件新鮮事。

嘴裡一連讚了兩聲好,麥玉階笑著走過去,想好好瞧瞧,大姑娘趕忙把描繡了一半的活兒抓起來,藏在身子後面…一“您可不能瞧,人家不會繡嘛。”

“你這孩子,爹都不能瞧了,拿出來給我瞧瞧。”

“不嘛…您又要笑話人家。”說著一個轉身,滴溜一下子就跑了,身後那大辮子甩起了老高,卻被她爹順勢抓在手裡。

麥小喬叫了一聲,回過身子撒嬌地叫道:“爹—一人家不來了,您欺侮人。”看著女兒這副嬌憨的樣兒,麥玉階愁雲暫去,由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都說你練了一身好功夫,瞧瞧,爹只一伸手就抓住了你的辮子,這要是跟人動手打架還得了麼?”

麥玉階一面說,手上用力把小喬的辮梢攥緊了,想瞧瞧她怎麼脫身。

麥小喬身子一轉,正過身子來,一隻手已扳在了辮子上,只不過那麼抖了一抖…

“你撒手吧!”一股巨大的力道透過辮梢,麥玉階只覺得那隻緊攥著的手,手心裡一陣子發熱,力道之猛不容他不立刻鬆開手,要不然似乎這隻手就別打算要了。

驚愕之際,麥小喬已奪出了辮子,笑嘻嘻地站在一邊。

“好!真有兩下子。”麥玉階繼而笑道“爹今天總算見識了,佩服,佩服。”麥小喬揚著眉,向著父親得意地擠了一下鼻子,正要轉身離開。

“慢著。”麥玉階忽然叫住了她“我幾乎忘了,你過來…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看。”說話之間,他十分安然地坐了下來,由身上取出了剛才麥豐給他的那張桑皮紙素帖。

麥小喬放下手上的針線活兒,走過來問:“這是什麼?”

“你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小喬接過那素帖,十分疑惑地緩緩打開,一眼看到紙上那個鮮明的展翅雄雞印記,接著,她默默地把那四句打油詩句唸了一遍,眼睛裡充滿了驚異與震惑…

“爹…這是哪裡來的?”

“我正要告訴你。”麥玉階面悽苦地道:“我們家馬上就有一場大難了。”於是把剛才麥豐告訴他的事向女兒訴說了一遍。

麥小喬只是靜靜地聽著,眼睛裡充滿了震驚。

良久之後,她才微微點了一下頭:“這個人我知道…”

“你是說…”麥玉階下意識地用手指了一下印在桑皮紙上的那個展翅雄雞的印記。

麥小喬緩緩地點了一下頭,牙齒輕輕咬著下,臉上現出如謎的神思。

“不過我還不敢確定是不是他。”

“是誰?”

“一個極厲害可怕的黑道人物…”說了這句話,她忽然發覺父親臉上的驚悸,立刻把話頓住,只是卻不能不繼續說下去…

“爹,我離山的時候師父特別囑咐我,要我小心一個人,這個人外號叫金翅子,又稱奪命金雞,出身遼東,武功高強,據說手狠心毒,殺人無數。他原是一派武林宗師,立門遼東,後來因為開罪了官府,剿了他的家,封了他的門。這個人一怒之下,才落草為寇,專做殺人放火的壞事,遼東地方被他鬧得翻天覆地,現在又來到中原。”麥玉階聽得臉發青。

“老天,難道他就是你所說的這個人?卻又為什麼會找上我們…”坐在椅子上,麥玉階那副模樣簡直就像是一隻洩了氣的皮球,想著即將來到的這個大難,心裡一急,真差一點昏了過去。

“爹,你也用不著發愁,好在還有十天的時間,我們得儘快設計…”才說到這裡,家人在門外報告道:“阮大爺來了。”

“阮大爺”就是金刀震九州阮大元…來自省城盧州府的名捕頭。他上午同著杜、侯二人已經來了一趟,剛回去就接著了麥大爺的名帖,又匆匆地趕了來。

一聽說阮大元來了,麥小喬自動避向裡面,這邊聽差的打起了湘簾,即見麥七爺同著阮大元、神眼杜明二人匆匆走進來。

雙方乍見,阮大元大聲道:“說來就來,可就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大人你受驚了。”麥玉階早先為官,曾有過四品的頂戴功名,沿照官場的習慣,阮大元仍以大人見稱。

雙方落座之後,麥玉階向麥豐道:“你已經跟他們二位都說過了?”麥豐點點頭道:“都說過了。”阮大元向著麥玉階抱了一下拳道:“大人不必焦慮,這件事卑職剛才已經盤算過了,現在卑職的拜弟已去神機營請討火銃,有了這個東西,咱們就不必害怕他們,從今天起這位杜兄弟以及另外六名捕快,就暫時在大人府上住下來,大人請放寬心。”麥玉階嘆息了一聲,抱拳道:“仰仗,仰仗,這就不敢當了。”微微一頓,麥玉階隨即問道:“有關這隻金雞,阮頭兒,你可知是怎麼一個典故呢?”阮大元皺著眉道:“不瞞大人說,有關這個人的傳說,卑職也是最近才聽人說起,卑職判斷,顧家橋王大人那一家子血案,很可能就是他乾的。”提起了顧家橋,麥玉階打心眼兒裡生出寒意,輕輕地“啊!”了一聲,就沒有再吭一氣了。

阮大元輕咳了一聲,眼睛看向他的同伴,隨即又道:“倒是我這位拜弟,出身遼東,對於此人曾有過耳聞。喂!兄弟,你就把這人的一切,大概的跟大人報告一下吧!”神眼杜明應了一聲,向著麥玉階抱了一下拳…

“這個人姓什麼,卑職還不清楚…”他神十分沉重地道:“恐怕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遼東地方只稱呼他是金翅子…”這三個字一入麥玉階耳中,不心裡為之一動…可見得女兒判斷不差,果然就是那個要命的主兒,他嘴裡重複著金翅子這三個字,心上像壓了鉛塊般的沉重。

神眼杜明冷笑了一聲道:“這個人在遼東橫行一時,官府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受他害的人太多太多了,欠下的血債,少說也有七八十件。”麥玉階道:“難道官府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杜明搖搖頭苦笑不言。

一旁的麥豐口道:“這人是個什麼樣?多少年歲了?有多少黨羽?”杜明道:“這可就不知道了,有人傳說他已是八十開外的老人,可是也有人說他只是四十來歲。不過在下二十幾年前在遼東綏署當差時,他已橫行多年,可見年歲是不輕了。至於談到他手下一共有多少個人,更是眾言紛壇。有人說他只是來去一人,有人又說他是父子二人,那意思是說他還有一個兒子,像今天代他隨夢的那個姓祝的,以前倒是沒有聽人說起過,也許是以後才收下的。”麥玉階嘆息一聲道:“家門不幸,遭此橫禍。除了仰仗二位大力之外,老夫別無良策了。”阮大元欠身道:“麥大人,您太客氣了,這是卑職分內應為之事,自當效犬馬之勞。”幾個人又商議了很多應付之策,足足耽擱了一個時辰,阮大元才獨自告辭。自當開始,神眼杜明以及陪同而來的六名捕快,就在麥家住了下來。

對於金刀震九州阮大元來說,他實在裁不起這個筋斗。顧家橋王大人那件案子就差一點令他去職降罪。如果眼前麥家再有不測,他這個皖省第一名捕,可就別想再幹下去了。丟職事小,這一世英名可就付於水。基於此,阮大元怎敢掉以輕心?勢將奮力以為之了…

一鳴掃描,雪兒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