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義釋孝女驚天劍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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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兩人身影消失,桃花童子才回頭一笑,道:“世情曲折,內幕重重,單從一面觀察,實是很難找出真相。”王尚臉一熱,道:“慚愧,慚愧。看來,這行俠仗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咱們也不能全信那張秋月的話,這件事要趙重山去查證明白。”桃花童子目光轉註那劍譜之上,道:“公子,這是本什麼劍譜?”敢情他未認出那梅花篆字。
俞秀凡笑道:“你可是很想知道這是一本什麼劍譜麼?”桃花重子道:“小的只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俞秀凡道:“驚天三劍。”桃花重子臉一變,駭然說道:”驚天三劍?”俞秀凡目睹桃花重子震駭之請,心中一動,道:”怎麼,你知道驚天三劍的來歷?”桃花童子已領教了俞秀凡的利害,心知決無法騙得過俞秀凡的雙目,只好點點頭,道:“不錯,小的聽說過驚天三劍。”俞秀幾道:“小桃童,你年紀不大,但見識的豐博,卻是很少人能及得上。說說看,這驚天三劍,是怎麼回事?”桃花童子苦笑一下,道:“公子,小的又發現了一件事情。”俞秀凡道:“什麼事?”桃花童子道:“一個人在江湖上走動,不但要武功機智,而且,還得滿腹學問和過人的定力。”俞秀凡道:“你如是早瞧出這是驚天三劍,也許就不說出來了。”桃花童子尷尬一笑,道:“很難說。公子,我不只是一樣差,除了學問不成外,還少了一份定力。”俞秀凡道:“小桃童,你可以談談諒天三劍了。”桃花童子嘆口氣,道:“對驚天三劍,我瞭解的太少,就是當今武林之士,也沒有幾個人能夠了解,但它卻是近百年來武林中一直盛傳的奇技絕學。”俞秀凡道:“原來如此。”桃花童子突然把目光轉註在俞秀凡的身上,道:“公子的劍招之快,似是已到了劍隨意動的墳界,突破了一切招術變化,但不知這驚天三劍,對你俞公子是否有用。”俞秀凡心中暗道:武功一道我實在知道太少。幾招擒拿,幾招掌法,出劍擊敵,更是不成章法,如何能知曉深奧的驚無三劍呢。
他心中念轉,口中卻淡淡一笑,道:“我還沒有瞧過這本劍譜,是否真的如武林傳說一般的玄奇,還不知道。”桃花童子道:“公子,何不打開瞧瞧。”俞秀凡笑一笑,道:“你要不要先看看。”桃花童子吃了一驚,雙手連搖,道:“不敢不敢。再說,小的也看不懂。”俞秀凡道:“小桃童,如是我沒有猜錯,你說的都是違心之論。
你不但希望看看這本劍譜,而且,最好據為己有,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能送給你,但你可以瞧。我看得出你讀過不少書,也很聰明,能夠記得下好多,那就看你的造化了。”桃花童子不由呆住了,望著俞秀凡,臉上是一股茫然和驚異混合的神,張口結舌,卻又想不出一句回答的話。
俞秀凡緩緩遞過劍譜。桃花童子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
笑一笑,俞秀凡道:“快些看吧。”桃花童子翻開了劍譜,很用心的看了起來。上面有圖、有字,有著很詳盡的解說。
俞秀凡知道這驚天三劍,可能是武林中人人夢寐以求的深奇學,既然稱之為奇學,那就不是人人都看的懂。滿腹文學的人,也許能看懂,但卻無法領受,只會武功的人,又未必能看懂這文學,這就要文武兼資的人,才能夠看出竅道。
王幻、王尚,本就不注意驚天三劍這檔事。他們自覺十八招捲雲刀法,已經是天下少有的奇學,是最具有威勢的刀法,驚天三劍,未必就能勝過捲雲十八刀。
雖然,桃花童子約略的提過驚天三劍,但兩人也未放在心上。
桃花童子雖然看的很仔細,但他心中老在墒咕著俞秀凡的用意難明,王氏兄弟虎視眈眈,這就分了他不少的心神。他看的時間很長,俞秀凡一直很耐心的守在旁側,冷眼旁觀看著他臉上的變化。
但王翔、王尚,卻是等的有些不耐,輕輕咳了一聲,道:“小桃童,你看完了沒有,一共那幾頁,你怎麼瞧了老半天啊!”桃花童子應道:“這就看完了。”後面的一大半,忽然間看的快了,默記著文字、圖形,已無法深思求解。合上了劍譜,桃花童子立刻雙手奉上。
俞秀凡接過劍譜,含笑道:“怎麼樣,你記下了好多?”挑花童子道:“說的大深奧,小的難求甚解,文字倒是記下了十之三、四。”俞秀凡讚揚的笑道:“很難得啦!”把劍譜藏人懷中,接道:“咱們也該上路了。”桃花童子道:“到哪裡去?”俞秀凡道:“我記得告訴過你。”桃花童子道:“湘西五毒門?”俞秀凡道:“不錯。咱們繞到青龍堡告訴趙重山幾句話,就趕往湘西瞧瞧。”桃花童子道:“湘西五毒門充滿著神秘,很多自負才智、武功的人,都想揭穿它的神秘,但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過。”王尚笑一笑,道:“很夠刺啊!”俞秀凡突然口接道:“小桃童,你加是覺著太危險,那就不用去了。”桃花童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如是還有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就不會著跟你們離開長沙了。”俞秀凡未再多解,解開轡回,上馬而去。王翔。王尚、桃花童子也只好上馬追隨而去。
俞秀凡馬過青龍堡,代了趙重山幾句話,果然直奔湘面而去。
桃花童子原本是一個喜愛玩笑的人,但現在卻突然間變的很沉默,每愁眉苦臉的一語不發。好像此去湘西,絕無生機。
玉尚皺皺眉頭,道:“小桃童,你這副衍行,好像咱們是死定了?”桃花童子道:“你知道九死一生這一句話吧!那是說還有一分生機的冒險,但咱們這一次,卻連一分生機也沒有,這是一場絕無生機之旅,咱們明知道是死定了,還能夠高興起來麼?”王尚冷冷道:“既然是死定了,你為什麼還要跟著同去?”桃花童子嘆口氣,道:”不論我小桃童在你們心目中的分量如何,但我卻認為你們是難得遇上的好朋友,士為知己者死,雖然用於此不太恰當,但此時此情,也只有這句話可以說明了。”俞秀凡在這段行程中,很少說話,他細讀過驚天三劍劍譜,也仔細思考桃花童子再三提出的警告。驚天三劍確如其名,深入探求之後,發覺它確有石破天驚的鹹勢。
他學的雖都是武功中絕高的技巧,但卻是艾九靈化繁為簡的心血結晶,所以,他無萬千緒的博雜技藝,這就有著很大的底細空間,不知不覺間已把驚天三劍深印腦際。
俞秀凡也後悔未能在花無果那裡多留幾天,他相信,以花無果的博醫道,必有剋制五毒門的用毒之術。可惜的是,時間太倉促了,自己竟沒有學得一點花無果的神奇醫技。
湘西多山,除漢人之外,聚居有苗、瑤二族,原為古三苗之裔雖經改上歸,還未完全變化。
這時,正是午時,到了辰州。桃花童子在街上藥店中,購了不少防毒的物藥,帶在身上。
俞秀凡笑一笑,道:“看來,你對防毒用藥一道,也還有些研究。”桃花童子道:“是有勝於無的準備,五毒門的毒術,就算集天下名醫於此,也未必能夠救得。”王翔道:“由公子和咱們兄弟辛陪,就算死在湘西,你也不算孤魂野鬼啊!”桃花童子嘆息一聲,道:“咱們本來可以下去的,五毒門並未招惹咱們,為什麼非去不可呢?”俞秀凡道:“應該誰去呢?五毒門的神秘,總該有人揭穿,咱們就算不幸死於湘西,亦必有繼承之人。他們雖未直接為惡,但卻把毒物、毒器出賣結江湖上各大門戶,原本沒有野心的人,因為持有毒物、毒器,自會生出併別人之心,追究底的說起來,五毒門是江湖上禍亂的源之一。”桃花童子眨了一下眼睛,道:“果然是很偉大的抱負,不過,咱們完成的機會大小。”俞秀凡凜然說道:“大義所在,你們如是不願去,可留辰州等我,我如一月不歸,你們可以自定去處,不用再等下去了。”王翔、王尚一欠身,道:“公子怎出此言,咱們追隨公子,赴湯蹈火,死而無憾,如是公子堅要我等留下,咱們立時拔刀自刎。”桃花童子雙目凝注在俞秀凡臉上瞧了一陣,嘆道:“江湖上只有仁俠的傳說,但我小桃童今才算見到了真正的仁俠之士。”目光一掠王氏兄弟,接道:“俠主、義僕,看來我小桃童也只有沾點俠、義之氣,跟你們死在一塊了。”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小桃童,有一件事,我們一直瞞著你。”桃花童子怔了一怔,道:“什麼事?”俞秀凡道:“他們兩位不是我的從僕,而是我的好兄弟。”桃花童子笑道:“他們兩位也該升級了,今後由小的抵這空缺,作你公子從僕。”王翔、王尚齊聲說道:“咱們已經習慣了,只怕一時也改不過來。其實,你是大哥,作兄弟的服侍大哥,也算份內之事。”俞秀凡道:“咱們志同道合,有什麼主僕之分,大家都是好兄弟。”桃花重子臉上神情一陣動,但很快又平復下去,嘆口氣,道:“公子,過了辰州,西行三十里,踏進武陵山,就到了五毒門的區域。
江湖傳說雖多,但都是臆測之詞。因為,行人五毒門區,從未有生還歸來之人。公子準備如何一個走法?”俞秀凡笑道:“我倒想了一個辦法,但不知能否適用?”桃花童子凝目思索了一陣,道:“什麼辦法?”俞秀凡道:“買毒物、毒器。”桃花童子接道:“對啊!我怎麼就想不起來。辰州城中定然有五毒門中的人,咱們找找看。”一路上愁眉苦臉的桃花童子,突然之間變的開朗起來。王尚輕輕咳了一聲,道:“小桃童,你好像忽然間不怕死了。”桃花童子微笑道:“公子一番指點,使在下頓梧了生死的意義,朝聞道夕死可矣,小桃童剛剛聞道,生死事已然下放在心上。”王尚道:“原來如此。”桃花童子道:“咱們先找一個大的客棧住下來,找找五毒門的人。”行走江湖,借道問話,桃花童子強過他們太多,這些事自然由桃花童子作主。四人在街上走了一轉,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棧行了進去。
辰州和別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不同之處,那就是所有的客棧,都沒有拉客的情形,頗有店門大開,愛來不來的味道。
四人行進了店門,才有店小二了上來,道:“幾位是住店,還是打尖?”桃花童子笑道:“住店。先把這幾匹馬拉去加料,準備些好酒好菜,我們要先好好的吃一頓。”店夥汁把四匹健馬送入馬棚,回頭來,才帶四人行進一間客房。
桃花童子走過了不少的地方,但從來來見過像辰州這地方店小二那副面孔,心中實在不舒服,重重的咳了一聲,道:“夥什,你們這五福客棧,是不是辰洲最好最大的一家?”店夥計臉上不見笑容,語氣也很冷漠,緩緩說道:“不錯。”桃花童子嗯了一聲道:“不少店夥計吧?”店小二道:“連招呼客人,帶餵馬加上我們的帳房先生,上上下下都算上,一共四人。”桃花童子愣了一愣,道:“那是說只有三個店夥計。”店小二道:“所以我們很忙。”俞秀凡暗暗忖道:這座五福客棧兩三進的院子,幾十間的客房,三個店小二接客、餵馬,實在夠累了。
機花童子本來一腔怒火想發作,但聽說只有三個店夥計時,立時忍了下去。
換個地方,這樣一家大客棧,少說話,也得十幾二十個人照顧。
三個人,單是打掃這麼大一個地方,就夠累了。
忍下了一肚子怒火,笑一笑,道:“夥計,掌櫃的好吝嗇啊!怎麼不多請幾個人?”店小二道:“這年頭,咱們這地方賺錢容易,誰也不願意作這受氣捱罵的店夥什。”桃花童子嘆口氣,道:“你老兄,為什麼不找點別的事幹幹,我看你心情很壞。”店小二接道:“沒有法子,誰要我蓋這麼一家大客棧呢?”桃花童子一呆,道:“怎麼,你是店東主?”店小二道:“請不到夥計,店東主也只好充當店小二了。”桃花重子心中一動,道:“為什麼,這地方的人手如此難請。”店東主道:“因為,咱們這裡太富足了。”桃花童子接道:“深山峻嶺,沙石田地,難道生金子不成?”店東主道:“此地不生金,自有送金人。就拿四位說吧,在敝棧中吃一頓、睡一夜,沒有個三五兩銀子,就無法出去。”桃花童子冷笑道:“當真是三年不發市,發市吃三年。”店東主道:“來這裡的客人不多。因為,這裡不是水旱碼頭,但來這裡的客人,都很有錢,不在乎多花了幾兩銀子。”桃花童子道:“說的倒是有理。”略一沉,道:“店東主,想不想多賺點銀子?”店東主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該賺的少一個也不行,不該賺的,給我也不要。”桃花童子道:“咱們想在此地買點東西,煩你老兄搭個線。”店東主道:“可是五毒門的毒藥、毒器?”桃花童子道:“對啊!看來你店東主也是位老中人了。”店東主道:“你先別高興,我做不做還不一定。”桃花童子一愣道:“為什麼?”店東主道:“我得先問清楚,你們是做大件。中件還是小件”桃花童子道:“何謂大件?何謂中件、小件?”店東主道:“十萬兩銀子以上為大,一萬兩銀子以上為中,千兩銀子以上為小。”桃花童子道:“千兩銀子以下呢?”店東主道:“不做。最小易,也得個三五千兩銀子。”桃花童子道:“咱們做大件。”店東主突然泛起一片笑容,道:“大件啊,成!中人費三千兩銀子,先付。”桃花童子笑道:“十萬生意,三千銀子的中人費,倒是不算大貴。但要先付,未免不合情理了。”店東主道:“五毒門的毒物、毒器,近半年來供不應求,諸位不要麼,要的人多的很。”桃花童子回顧了俞秀凡一阻,只見俞秀凡一面愁苦無措之。
原來,艾九靈給了俞秀凡有限的金銀、財物,省吃儉用一些,自然也可以在江湖上闖蕩幾年,但俞秀凡沒有節省,一兩個月中,已用了近半的費用。此刻,要一下子拿出三千兩銀子的中人費,傾其所有,也難湊足此數。
桃花童子微微一怔之後,立時瞭解俞秀凡的為難所在,輕輕咳了一聲,道:“公子,三千兩銀子,也算不得什麼,咱們就先付他算了。”一面說話,一面從口袋中摸出了一疊銀票,挑挑揀揀的送了一張銀票過去。
俞秀凡目光微轉,發覺那是一張整數三千兩的銀票,再看桃花童子手中上面一張,赫然是一萬兩銀子的大票。
桃花重子手上一疊子銀票,如若每張都過萬兩,那又何止十萬兩銀子。四人同行,桃花童子穿的最壞,身份也最低,但他卻是最有錢,當真是纏十萬貫。
俞秀凡暗叫兩聲慚愧,付道:“我冒充富家公子,卻料不到盡我所有也不及桃花童子手中一張銀票的半數。
店東主接過銀票,打眼一瞧,那是山西柳記長福號的號票。長福號的號票,那是比金子還硬;南七北六,一十三省,通用無阻。
收好了銀票,店東主轉身而去。目睹店東主背影消失,桃花童子笑一笑,道:“財不白,今個我小桃童抖出了底子,只怕要引起你公子心中之疑。”俞秀凡笑一笑,還未來得及開口玉尚已搶先說道:“乖乖,你有多少銀子?”桃花童子揚揚手中的銀票,道:“全部家當,不過十幾萬銀子而已。”王翔道:”喝!你可真是扮豬吃老虎!穿了一身破爛衣服,見人伸手要銀子,但你卻是隨身帶了十幾萬的銀票。”桃花童子笑道:“我要沒有帶這多銀票,咱們也作不成這檔子生意了。”俞秀凡並未追問桃花重子的銀票來自何處,卻談然一笑,道:“小桃童,你瞧那店東主是不是五毒門中的人?”桃花童子道:“我看不是。他如是五毒門中人,決不敢開口要銀子,就算他心中想要,也會繞著回子磨咱們,頂多暗示一下。”俞秀凡道:“說的很有道理。”談話之間,步履聲響,店東主去而復返,手中拿著文房四寶筆巨紙硯,放在桌子上,道:“四位把來歷、姓名寫出來,我明天就把它傳過去。”桃花童子一皺眉頭,道:“店東,咱們是來作買賣,又不是來相親、招贅的,還要把祖宗三代都寫在紙上。”店東主冷然一笑,道:“朋友,這是姜子牙鉤魚,願者上鉤,四位如不想買,就此作罷,如是要買那就得照規矩行事。”俞秀凡一揮手,坐在木案前,提筆寫道:“登天摘月,下海鎖蚊龍,毒短英雄氣,湘西會高明。”鐵劃銀鈞,一揮而就。
桃花童子雙手捧起白紙,目光一掠紙上時,不臉上微笑。但他立刻恢復了鎮靜,給了店東主。
店東主接過白紙,瞧了一陣道:“這上面沒有名字啊?”桃花童子冷冷說道:“咱們眼睛不留砂子,你也作不了主。呈上去,給五毒門的頭兒裁奪,再羅噱,那就是自討苦吃。”店東主果然不敢再說,捧著白紙,轉身而去。
桃花童子一豎大拇指,道:“公子,上兩句豪氣干雲,下兩句不亢不卑,五毒門如是有人才,必然給咱們安排個大貴賓。”臉一整接道:“可也有很多難題,說不定還會給咱們排一個五毒大宴。”俞秀凡道:“只要能見到五毒門中人,總比無聲無息的中毒死去好些。”桃花童子點點頭,道:“公子說的是。”一宵過去,第二天午時過後,那店東主,匆匆行了進來。
桃花童子站起身子,攔住了店東主,問道:“什麼事?”店東主道:“諸位的生意很大,我連夜就把它送了上去,沒有想到啊…”俞秀凡心中一緊,道:“怎麼樣?”店東主道:“真沒有想到,這一次竟是快馬加鞭,今個上午,就有了回信。而且,還來了一位很有身份的人。”桃花童子道:“人呢?”店東主道:“人已到了客棧,請你們的頭兒過去說話。”桃花重子冷笑一聲道:“來的是不是五毒門中的門主?”店東主搖搖頭,道:“不是。”桃花童子道:“既然來的不是五毒門主,用不著咱們公子去見他,要他來見咱們公子。”店東還在猶豫。桃花童子已然暗運內力,突然回手一揮,一般強大的暗勁湧了出來,硬把那店東主的身體給託了起來,摔出了一丈多遠。店東主似是沒有受傷,但卻受了很大的驚駭,站起身子急步而去。
桃花童子拍拍手,笑道:“有很多人,不見棺材不掉眼淚。這一推省了咱們不少的口舌。”俞秀凡微微一笑,道:“你守在門口他們先派人來,定是想掂掂咱們的份量了。”桃花童子應了一聲,大步行出室外。
俞秀凡又吩咐了王翔、王尚幾句。緩步退回一張本椅上坐了下來。
片刻之後,店東主帶著一個三旬左右,身軀修偉的大漢,行了過來。那大漢穿著一件青長衫,白面無鬚,五官端正,赤手空拳,舉止庸棲,行雲水一般地走了過來。
桃花童子見多識廣,看的微微一怔。暗道:五毒門中,竟有這等人物,看來,五毒門能有今聲勢、成就,並非完全憑仗毒物了。
店東主對桃花童子,似是已有很深的畏懼,距離還有七八尺就停了下來。青衫人一邁步,越過了店東主,倏忽之間,已到室門口處。
他也許走了兩步,也許走了三步,但在人的覺中,他似乎只是那舉步一跨,人就到了門口。
桃花童子早已有了戒備,冷冷說道:“貴賓留步!”左手橫裡推出一掌。這一掌,指影四張,封住了整個的門戶。
青衫人道:“在下關飛,奉敝門主之命,特來拜會貴公子。”口中答話,右手井指如乾,點向桃花童子的腕脈。
這是截脈突的手法,桃花童子不得不收回掌勢。但他左手收回,右手卻立即攻出一掌,拍向關飛的後背。
關飛身子未轉,左手向後點出,封住桃花童子的右手攻勢。
桃花童子攻了兩招,被關飛封開了二招,已來不及再攻第三招,關飛已行人了門內。不暗自吃驚道:這小子身手不俗,我逐攻兩招,竟然未能阻攔住他行進之勢。
關飛腳未停步,進入室中,自行停住。目光轉,只見一個俊美少年,端坐在一張木行之上,左右兩側,各站著一個佩刀的少年。
關飛冷笑一聲,道:“你們哪一位是可以作主的頭兒?”他口中在間,雙早已叮注在俞秀凡的臉上。這句話顯然是明知故問。
俞秀凡緩緩移動目光,盯住在關飛的臉上,瞧了一陣,冷冷說道:“在下俞秀凡,閣下有何見教?”關飛冷哼一聲,道:“在下想找一位朋友,故而尋到此地。”雙方心裡都已明知對方是要會之人,但誰也不肯先自承認下來。
俞秀凡冷冷道:“你找的那位朋友,可有一個姓名麼?”關飛道:“那位朋友的姓名,在下不知。但卻記者他作的一首打油詩,口氣狂妄得很。”俞秀凡道:“嗯!不知是什麼樣的一首詩?”夫飛道:“登天摘月,下海鎖蚊龍,毒短英雄氣,湘西拜高明。”俞秀凡笑了一笑,道:”閣下唸錯了一個字。”關飛道:“哪裡錯了?”俞秀幾道:“就在下所知,那原句上似乎是未用拜字,好像是湘西會高明。”關飛道:“全詩之中,只有這一句謙虛的話,如把會字易作拜字,那就高明多了。”俞秀凡笑一笑,道:“閣下非作詩人,怎知他作詩的心情呢?”關飛道:“區區今來此,就是要找他。”俞秀凡冷冷說道:“找他作甚?”關飛仰天打個哈哈,道:“那人能作下如此誇張的詩,想必是一位很狂妄的人了。”俞秀凡道:“閣下是求見那作詩的人呢,還是想在區區面前罵他幾句?”關飛冷笑道:“聽公子的口氣,似乎是和那作詩人十分悉了。”俞秀凡道:“關飛!不用再裝作了,你要找作詩人麼,區區便是。”關飛雙目閃過一抹冷厲的神采,仰天大笑三聲,道:“失敬啊,失敬!”用詞雖然不錯,但那聲音古古怪怪,尾音拖得很長,聽起來,顯然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俞秀凡倒還能沉得注氣。王尚卻是忍受不住,怒聲喝道:“你這是恭維呢,還是藐視?”關飛冷冷說道:“閣下是什麼人?”王尚道:“俞公子的跟班,怎麼,你可是覺著在下不該問麼?”關飛冷笑一聲道:“因為那詩句口氣大大,在下還認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想不到竟然是這麼一個小不更事的年輕人。”王尚道:“你小子說話,最好客氣一些。”關飛面泛殺機,目光卻投注在俞秀凡的身上,道:“閣下最好約束一下你的矚下,太過放縱他們,對他們有害無益。本門對顧主一向和氣,但如太過放肆的,也得受點懲處。”俞秀凡嘆口氣,道:“貴門果然是氣勢凌人。”臉一整,冷冷地接下去道:“閣下可是覺著很委曲麼?”關飛道:“區區只是在強按著心頭的怒火。”俞秀凡冷然道:“因為,我們是購買毒物、毒器的顧主。”關飛道:“不錯,而且還是大件。本門對顧主一向有相當的容忍。”俞秀凡哦了一聲,道:“貴門對顧主,一向就用你閣下這樣的客之法麼?”關飛道:“那是你姓俞的先違背了我們易的規則.不肯留下門派、姓名,卻寫了那麼四句詩,大有輕視本門之意。”俞秀凡希望能對五毒門多一些瞭解,故而很鎮靜。當下,笑一笑,道:“任何門派,向貴門買了毒物之後,就留下了一個把柄在貴門之中。所以,任何江湖上的仇殺、搏鬥,只要用上毒物,貴門都可以了加指掌了。”關飛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門中素來守信,何人購去毒物,為本門中絕對機密,閣下可曾聽過,何人因購買本門毒物的消息外洩。”俞秀凡道:“既然如此,你們留下購毒人的出身姓名何用?”關飛道:“本門毒物,千百餘種,每種妙用不同。留下的底案,用作代為配製解藥之用,以免他們解藥用完之後,無法再行配製。”俞秀凡心中暗道:這真是很惡毒的用心。那一家門戶中,購去了什麼解藥,他們清清楚楚,可以向一方出售解藥,敲詐更多的金錢;也可控制購藥門戶,使他亙金購得的奇毒,完全失去效用。想不到那些購買毒物的人,竟然未能思慮及此。
他心中慨萬端,但卻沒有直接揭穿,淡然一笑,道:“在下覺著生意歸生意,作顧客的不願留下出身姓名,貴門沒有理由,迫使他們非要說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