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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鬼卒判官斷魂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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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氏打了一陣,突然收回鐵索,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個人招子,一晃而燃。火光映照之下,只見那室中一張木桌,已被打碎,除了木桌和一對憧破的木門之外,室中都是黑的岩石堆成。

無名氏苦笑一下,緩步行了出來,道:“房子蓋得很絕,簡直是無物可燒。”俞秀凡道:“咱們該如何?”無名氏道:“這要看你主人的了。”俞秀凡道:“那白麵女子進入這石室之中,此刻既然不在石室,那證明了這石室之中,定然有著秘道。”無名氏道:“不錯,他們一直在地道中往來,所以,才能神出鬼沒的叫人防不勝防,”俞秀凡腦際中靈光連閃,道“是了,那造化城主通築建之學,所謂地獄,必然是另有天地。

這地方,只不過是用來囚十方別院的高人。”再仔細想一想,進入地獄的經過,心中突然悟出了很多的道理,輕輕咳了一聲,道:“無名兄,把你手中的火招子給我。”無名氏遞過火招子,俞秀凡大步行人室中。

俞秀凡迅快又仔細的查看過四面的牆壁,又緩緩退了回來。

這時,火招於已經燃盡,火光一閃而熄。

無名氏道:“小主人,瞧出了什麼?”俞秀凡道:“明明知道那石室中有個地道,可惜咱們找不到地道入口,唉!如是她在此地,這些機關佈置決然瞞不過她。”無名氏道:“什麼人?”俞秀凡沉了一陣,道:“璇璣宮中人。”無名氏微微一怔,道:“你認識璇璣宮中人?”俞秀凡道:“不錯,在下到過璇璣宮,”無名氏道:“你認識什麼人?”俞秀凡笑一笑,道:“璇璣宮主。”無名氏道:“小主人認識璇璣宮主?”俞秀凡笑一笑,道:“其實,在下認識的人不多,不過,在下確然認識璇璣宮主。”無名氏道:“咱們並非懷疑小主人說的是謊言,只是希望小主人能告訴咱們的真實來歷。”俞秀凡道:“在下沒有來歷,所以,也無法奉告什麼?”無名氏突然覺著這位年輕人十分明,立刻生出了一種敬畏之心。緩緩說道:“如若有璇璣宮中之人在此,定然能很快找出這室中機關所在。”俞秀凡道:“沒有璇璣宮中人,咱們也該想法找出這室中的機關。”俞秀凡突然向後退了兩丈,盤膝而坐,道:“在下相信,咱們一直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之下,如是咱們能夠靜止下來不動,他們忽然失去了咱們的行蹤,他們急於找到咱們的焦慮,決不在咱們之下了。”無名氏道:“高明啊,小主人!看來,不止是在武功方面,兄弟和啞兄只能作一個從人的身份,就是在機智、才能方面,我們也只能追隨學習了。”俞秀凡道:“無名兄言重了。”三人放輕了腳步,行出約三四丈遠,悄然停了下來,分成了三個方位,用背相對,盤膝而坐。三個人靜下心來,冷眼向四面觀察。

事情果然不出俞秀凡的預料,三個人坐下不過頓飯工夫之久。

黑室中突然亮起了一盞藍的燈火。藍火出現在黑室門外,隱隱間可見口五條人影,站在那藍的火焰之後。

俞秀凡低聲道:“他們來了,這次,咱們要想法子生擒他們幾個才行。”無名氏道:“他們似乎是有四個人。”俞秀凡道:“不錯;是四個人。”無名氏道:“在下和啞兄突然施裘,只能各生擒一個人,餘下兩個人,看來要主人親自出手了。”俞秀凡心中實在沒有把握能夠一舉生擒兩人,但他心中明白,無名氏這番話半是敬仰,半是刁難,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只見那藍的燈人,級緩向前移動,四個人影,也分開向四周散開,布成了一個扇面的陣勢。俞秀凡等也緩緩移動,分別選了幾個有利的形勢。

那藍燈火後四條人影,突然間四下分開,向前行來。中間兩個,一個舉著燈火,一個手執三股叉。另外兩個人分在左右相距了大約一丈餘,手中也各執一柄三股叉。

俞秀凡、無名氏、黑衣啞巴,也各自選擇好對象。突然間,三條人影,疾如星一般,直向四個鬼卒,撲了過去。俞秀凡左右雙手齊出,快速絕倫的抓住了居中兩個鬼卒。

無名氏和黑衣啞巴,也快速絕倫的欺身而上。但左右兩個鬼卒,已然心生頓覺,鋼叉抖動,直向兩人刺了過去。無名氏右臂一抬,蓬然一聲,震開鋼叉,右手一把抓向了執叉人之手骯。他蓄勢出手,力道強猛無比,那鋼又被震飛起五六尺高,但右手卻未扣上對方的腕,只是掃中了那鬼卒的脈門。

但這一擊,也使那執叉鬼卒,戰力大傷,身驅一晃。無名氏費了十招變化,才制服了左首鬼卒。

黑衣啞巴也未能一擊得手,也費了一番手腳,重創那鬼卒之後,才把對方制服。

這時,兩人對俞秀凡的敬佩不得不更進一層,只覺俞秀凡一舉擒住了兩名鬼卒,那麼輕輕鬆鬆,全無半點吃力的覺,自己兩人只各擒一個,卻費了不少的工夫。

無名氏苦笑一下,道:“小主人,咱們心服口服了。”緩步行了過去,點了兩個鬼卒的道。

就是這一陣工夫,四周突然亮起了十盞藍的燈火,鬼影幢憧,把三人給圍了起來。

俞秀凡哈哈一笑,放了兩個鬼卒,道:“你們那一位可以講話的,請出來一個。”只聽一聲冷厲的長笑,傳了過來,道:“什麼人說話如此可惡?”藍燈芒閃動,人影分裂,閃出了一個身穿紅袍的怪人。這人的一身衣著十分奇怪,頭戴烏紗帽,身著大紅袍,手中拿著一支有如兒臂的判官筆,著一個大肚子。

俞秀凡冷冷說道:“你是人是鬼?”紅袍人道:“本座陰府判官龐尤。”俞秀凡道:“陰府判官不是人了。”龐龍道:“判官掌人間生死大事。”俞秀凡道:“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你帶我會見見你們的閻王去。”龐龍道:“先過了老夫這一關,再見閻王不遲。”俞秀凡突然飛身而起,直向龐龍衝了過去,但見人影閃動,龐龍身側突然飛起了數道寒芒,直向俞秀凡了過去。

俞秀凡大喝一聲,雙掌一分,強猛的掌力,震偏了四把近身鋼叉,人卻在寒芒錯中直竄進去,欺到了龐尤的身側。

龐龍吃了一驚,想不到護駕四鬼,竟然擋不住俞秀凡這一衝之勢。就在他念頭轉動之間,龐龍突然覺著右手腕上一緊,竟然被人扣住。龐龍這一驚非同小可,立時呆在了當地。

俞秀凡冷冷說道:“在下常聽人言,鬼是一口氣,視之有形,觸之無物。但閣下不但脈跳動的厲害,而且還有血有,完全不像是鬼,是活生生的人。”龐龍長長吁一口氣,道:“你就是我們城主的貴賓麼?”俞秀凡道:“不錯,在下正是俞秀凡。”龐龍道:“老夫奉命特來請閣下往閻王殿中晉見閻王。”俞秀凡冷冷一笑,道:“在下想請教一事。”龐龍道:“老夫洗耳恭聽。”俞秀凡道:“貴組合中,是城主人呢,還是閻王大?”龐龍道:“自然是城主大了。”俞秀凡道:“在下是城主的貴賓,用不著去見閻王了。”龐龍道:“目下在這地獄轄區之內,最大的就是閻王,閣下既在人間地獄,自然是應該先見閻王了。”俞秀凡道:“就算是一定要見間王,那也用不到晉見二字。”右手突然加力,一抬一扭,但聞格登一聲,龐龍右臂,由時間彼生生扭作兩斷。

龐尤強行咬著牙,未哼出聲,但卻疼出了一頭大汗。

龐龍右臂骨折,苦疼難忍,那裡還敢發作,輕輕咳了一聲,道:“好!在下替貴賓帶路。”轉身向前行去。

俞秀凡緊追在龐龍身後,冷冷說道:“判官,你如想耍出一點花樣,當心那條左臂。”龐龍道:“在下既是奉命來接待貴賓,自然是應遵守禮數了,閣下但請放心。”在判官龐龍的引導之下,三個人行人了一座巨大的黑屋前面。

十數盞藍燈火,緊隨在俞秀凡等三人之後,行近黑屋。

龐龍舉手在那巨大黑屋的木門上,步了三下。但聞木門呀然而開,一陣強烈的害光,直出來。

俞秀凡定定神,向裡望去,只見一座敞大的廣廳中,高燃著十幾把火炬。每一把火炬上,升起了一尺多高的火焰,散發出強烈的碧光。十二把碧火,照得敞廳一片慘綠顏

判官龐龍一欠身,道:“貴賓請。”俞秀凡一口氣踏人大廳。但他立刻又停了下來,道:“閣下領頭。”龐龍輕輕咳了一聲,進入廳中。無名氏和黑衣啞巴,緊追在龐龍的身後,行了進來。眾鬼卒,都留在大廳門下。無名氏和黑衣啞已最後一步跨人大廳時,那兩扇大開的黑門,突然間閉了起來。

俞秀凡已回手一把,又抓住了判官龐龍的傷臂。

龐龍冷笑一聲,道:“俞秀凡,你是貴賓的身份,也是很有名望的大俠,這樣的作法,豈不有失身份麼?”俞秀幾哈哈一笑,道:“龐龍,你錯了。俞秀凡在江湖上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談不上什麼大俠,貴組合把我俞秀凡當作貴賓接待,實是不值的很。”龐龍道:“你如是默默無聞之人,城主怎麼對你如此的恭敬。”俞秀凡道:“很不幸的,那是貴城主的錯誤,貴城主不是神,不是永沒有犯錯誤的機會。”龐龍道:“我們這地獄之中,囚了不少的高人,但像閣下這等的高手,在下還是初遇。”俞秀凡道:“那算你倒黴,我既是默默無聞的小卒,也用不著講什麼江湖規矩,只要你能忍受體上折磨的痛苦,你就不要回答我的問話。”龐龍道:“你知道,你們現在進入了什麼地方麼?”俞秀凡道:“人間地獄之中,還會有什麼動人的地方麼?”龐龍道:“這地方叫作斷魂壘。”俞秀凡道:“什麼叫作斷魂壘?”龐龍道:“這裡是人間地獄,所以這裡住的也都是人,不過這裡住的人,和一般人有很大的不同。”俞秀凡道:“哪裡不同了?”龐龍道:“這裡的人,都是瘋人。”俞秀凡道:“是瘋人?”話未說完,突聞幾聲尖厲的怪嘯,傳入耳際。那是一種人耳刺心的聲音,是人另一反面的獸

俞秀凡吃了一驚,轉頭看去,只見數十個長髮披垂,衣服襤樓的怪人,尖叫著撲了過來。俞秀凡伸手抓起了判官龐龍,竟把龐龍高高舉起,當作兵刃。

龐龍心頭顫動,忘記了臂上的疼苦,恐怖的叫道:“他們會把我撕成碎片,快快放過我。”在碧綠火光下,撲過來的數十個長髮怪人,面形怪異,形如厲鬼一般,看的俞秀凡也不心頭顫動。無名氏、黑衣啞巴,也被這等恐怖的氣氛、形勢所震駭,揮動了手中的鐵牌、索鏈。

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道:“龐龍,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無名氏突然發出龍般的長嘯,鐵索掄動,疾向當先撲來的兩人掃去。黑衣啞巴也擇動鐵牌,了上去,那樣重的一塊大鐵牌,被他舞的呼呼生鳳。

那些人雖然衣衫芒樓,發出獸般的呼喝,但武功卻高強的很,無名氏和黑衣啞巴手中的鐵牌、鐵索,渾動的風聲呼呼,疾如閃電,但那些瘋人,竟然能輕輕鬆鬆的閃避開去。

這些人似是餓了很多時的老虎,又像是地獄中放出來的一群厲鬼、惡魔,形狀醜怪,卻偏又身負絕技。只見他們忽進忽退,手指揮舞,長長的指甲,在碧綠的火光下,閃動魔爪似的光芒。

這些人,雖然是瘋瘋癲癲,但對傷亡的受,還極銳。在鐵牌和鐵索的織揮舞之下,構成了一片寒芒光幕。那些一擁而上的狂人,突然分開了一部分,向俞秀凡攻了過去。

俞秀凡雙手掄動,竟把判官龐龍當作了兵刃,橫裡擊去。

那群狂癲之人,對俞秀凡手中的人兵刃,竟然視若無睹,掌指分至,抓了過去。只聽一陣齧噎之聲,傳人耳際,中間又夾雜著龐龍的淒厲滲叫。不過四五十招,判官龐龍已然不成人形,這個抓下一塊,那個抓下來一片衣服,整個人變成了一個血模糊完全不像人形,已被完全撕成了片片碎

俞秀凡內力強猛,雖然只餘下龐龍的半個身子,但仍然把圍攻的狂人,在四五尺外。

無名氏和黑衣啞巴,手中的鐵索、鐵牌,雖然好的凌厲、嚴密,但那圍在四周的狂人,仍然抵隙、蹈虛,揮掌攻擊。

兩個人合力對付十個狂人,並不得輕鬆。這些癲狂之人,除了高明的武功之外.還有一種混不畏死,勇往直前的氣勢,十分懾人。

俞秀凡突然間覺到手中缺少了一支長劍,對這些聲勢嚇人的威協,也不暗自震駭。

付思之間,突然手中一緊,手中己死的判官龐龍,突然又被人撕去了一半。

碧綠的燈光下,只見兩隻帶著一寸多長指甲的怪手,突然向臉上抓了過來。

俞秀凡大喝一聲,把手中一截屍體,投了出去,因用力甚猛,這一截屍體蓬然一聲,擊在近身怪人的前之上。那怪人被這一擊,震的向後退了三步。但兩側又伸過四隻怪手,分別攻向俞秀凡的雙肩和前之上。

不論俞秀凡何等膽氣,但此情此景之下,心中也生了很大的驚恐。震駭之下,疾快的向後退了三步。

那些形如瘋狂的怪人,一見俞秀凡向後退避,突然怪嘯一聲,水一般,向俞秀凡攻了過去。

這些瘋人,有如洩在地上的水銀一般,無孔不入,俞秀凡這一向後退避,正是對付瘋人的大忌。

無名氏突然一伸手中的鐵索,刷的一聲捲了過去。鐵索舒展,擊中了幾個伸向俞秀凡的怪人於臂,清晰的可以聽到骨折之聲。

就這一擋之勢,使得俞秀凡避過了幾隻抓向前的怪手。這一擋之勢,也使得俞秀凡神智一清,大喝一聲,劈出兩掌。

在這等驚恐之下,這兩掌迸發出俞秀凡全部的潛力。強勁的內力,有加排山倒海一般,湧了過去。只聽得一陣波波大震,近身的六七個瘋人,被震的直向後面飛去。

這些狂人,雖然在動手時還保有著適當的清明神志,但他們究竟不如常人那樣反應靈,俞秀凡強大掌力震退的六七個,當然是身難由己,但後面的狂人,卻又不知讓避,於是一上一退之間,憧在了一起。耳際響起了連聲怪吼,四個被震退的狂人,被身後衝上的怪人的手貫穿背心,濺血而死。三個被身後拍來的掌力,前後夾擊,立時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