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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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臘月二十八,燕王世子在京都遇刺,消息傳回燕地,燕王妃上書建安帝自請為民,但望允世子回燕地養傷。
與此同時,京都之內言四起,直指世子遇襲與三位親王遇難一樣,是有心人所為。更有建安學士,大書詩詞一首,跪於國子監門外,痛哭哀號:“煮豆燃豆萁,漉豉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建安帝震怒,擬遣五城兵馬司出兵鎮壓。
內閣大學士黃維達力諫建安帝,安撫為上,鎮壓後而續之。
風起雲湧間又有消息傳入京都,鎮西候趙虎失蹤了。
原來臘月初一,鎮西候與兩湖總督權榮龔匯軍;臘月初十,鎮西候整頓兵力,率十二萬大軍把雲貴邊境的敵軍城圍了個水洩不通;臘月十五,龔東寧開始下令攻城;臘月二十,敵軍城破,俘敵軍三萬餘人,殺敵九千餘人。繳獲馬匹三千多騎。但三國敵軍頭領卻在一千騎兵的護衛下向西北逃竄。鎮西候率親兵五百北下追擊,卻是一去不回。人不見了!
任是滿朝文武將個朝會吵成了菜市場,卻也是沒吵出個頭緒來。
轉眼間便到了農曆三十,過大年。
老百姓可不管朝堂之爭,都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只要戰事不到京都,天下還太平,便沒有多大的憂心。
蘇家,蘇慕雲卻是不然。
她記得前世的這個時候,燕王已經開始謀反,京都城裡正人心惶惶,怎的這一世,卻是這般走向?還是說時過境遷,她記錯了?
屋子裡,櫻桃正領著雙全、雙福貼對聯,眼見蘇慕雲神怔怔的坐在炕上,不由蹙了眉頭看向雙全,自打小姐上次出門回來後,這段時間好似總是愛出神。
“小姐,您看看,位置正不正啊。”蘇慕雲霍然抬頭,看到雙全扶了梯子,櫻桃爬在高高的梯子上,拿了個大紅紙寫的對聯比來比去的。
過年了!蘇慕雲斂下滿腹心思,起身上前,看了一番道:“左邊再低點吧。”櫻桃的便將左手調了調,一側的雙福卻是道:“好像低過頭了。”於是櫻桃的右手又調了調。
“哎,歪了。”雙全抬了頭說道。
櫻桃瞪了兩姐妹一眼,“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說得清楚點。”雙全嘿嘿的笑了笑,不出聲了。
雙福卻是還嘴道:“都說了讓你下來,我來貼,你非得搶著幹,這會子來怨人。”
“好,你來,你來。”櫻桃說著便要從梯子上爬下來。
蘇慕雲看著打趣的三人,淡淡笑道:“別上啊下的了,你在上面,你就把它貼好了,等會另一邊的給雙福。”櫻桃應了聲,在三人高高低低左左右右的指示下終於貼好了一側的對聯。待櫻桃從梯子上下來,橫眉豎眼的示意雙福上去時,院子裡響起了一個訝異的聲音。
“這是在做什麼?”蘇慕雲連忙回頭,見是二少爺蘇文遠,連忙了上前,笑道:“二哥來了。”櫻桃三人也跟著上前見禮,“見過二少爺。”蘇文遠蹙了眉頭看著櫻桃凍得通紅的手指,又看了看蘇慕雲凍得有點發紅的臉,輕聲道:“這種事你喊幾個小廝或者婆子來做就行了,何必自己動手呢?”蘇慕雲暗道糟糕,想來這位飽讀聖賢書,固執而偏烈的二少爺是誤會了。
笑了上前道:“這三丫頭閒得沒事幹,非得嚷著要自己做,這不,把我也給連累了。”蘇文遠清秀的眉眼打量了一番蘇慕雲,見她不似在隱瞞,便點了點頭道:“二妹心仁厚,但規矩還是要有的,不然讓那些慣會逢高踩低的下人看見了,不念著你的好,反道你好欺。”櫻桃和雙全、雙福聽得面面相覷,稍怔之後,連忙道:“外面冷,小姐與二少爺快屋裡坐吧。”蘇慕雲也怕這位二少爺會再說出些什麼,連忙笑了道:“是啊,外面怪冷的,二哥屋裡坐吧。”說著,側身,將蘇文遠請進了屋子。
蘇文遠和蘇文興在外地求學,也是這兩天才趕回來的,回來後又是訪師又是拜友的,便沒停過。蘇慕雲原以為要見面只怕得是年三十的團圓飯了。不想,蘇文遠卻是趁這個時間來了。暗忖,難道是有什麼事。
才進了屋子,櫻桃便沏了熱騰騰的茶奉上。
蘇文遠抬了眉眼,稍稍打量了下蘇慕雲的屋子,見佈置的清雅打掃的也乾淨,暗暗點頭。看了看一側立著的櫻桃,擺手道:“你先下去,這裡不用你侍候了。”櫻桃應聲退下。
蘇慕雲正疑惑著蘇文遠會有什麼事,不想,蘇文遠卻是放了手裡的茶盞,起身對著她便是深深一揖。
“二哥,你這是做什麼?”蘇慕雲連忙側身讓過蘇文遠的那一揖,只怔怔的看了蘇文遠,“二哥,你這是做什麼啊!”蘇文遠抬起臉,目光真誠的看了蘇慕雲,“二妹妹,二哥謝謝你。”蘇慕雲心思一動,便知曉蘇文遠是因著她出面替蘇夕蓉求情之事。想到自己的別有目的,對上蘇文遠那對坦誠而的眸子,由不得臉一紅,輕聲道:“二哥你客氣了,大家都是親人,沒必要分得這般清楚。”
“二妹妹,二哥哥謝謝你,你放心,往後她再不敢使壞。”蘇文遠神認真的看著蘇慕雲。
蘇慕雲暗暗的嘆了口氣,讓蘇夕蓉不使壞?那不是比狗不吃屎還難麼?而且,與蘇夕蓉之間的仇又豈是一句,她再不使壞便能瞭解的?她若是放過蘇夕蓉,將來有何面目去見爹和孃親,有什麼面目再見慕辰?
想到蘇慕辰,蘇慕雲心底便似被刀絞了一般,痛得她說不出話。伯爺派去蘇州打聽的人回來了,找到了那個孩子,卻不是慕辰。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慕辰吃得飽穿得暖麼?慕辰,你到底在哪裡啊!
蘇文遠眼見蘇慕雲神黯然,以為她是被蘇夕蓉所害傷心,愧疚的低了頭。他自是知道,若是旁人犯下這樣的事,早不知道死了幾回。可那個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除了祈求蘇慕雲的原諒,除了…他還能怎樣?
“二哥,三妹妹只要改了便好了,你也別自責了。”蘇慕雲斂了心神,對上蘇文遠愧疚的臉,輕聲道:“還是那句話,總是一家人。”蘇文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