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葉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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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貴的平亂仍在繼續，遠離戰火的大都卻是逐漸來了新年的氣息。

轉眼已進臘月，英國公府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便連久臥病的英國公夫人因著這難得的喜事，神都為之一震，親自持葉蕭的大婚事宜。

淑景樓。

英國公夫胡氏正低聲的與自己的陪嫁媽媽胡媽媽輕聲的說著話，小丫鬟進來報，說是羅姨娘來了。

胡眉頭一蹙，輕聲道:“她來幹什麼？”胡氏笑了笑，“她來幹什麼？她來當然不是有好事。”胡媽便道:“那老奴出去說夫人身子不適，讓她改再來？”胡氏擺了擺手，“讓她進來吧，我也有好些子沒見著她了。”胡媽媽略略猶疑，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吩咐小丫鬟將人請進來。

人未到，聲先到。

“夫人，恭喜夫人，賀喜夫人。”羅氏挾著一股香風，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胡氏淡淡的笑了笑，吩咐一側的大丫鬟琉璃搬了個錦墩請羅氏坐。

屋子裡很明亮。

羅氏側著身子。烏黑的頭髮綰了凌仙髻，穿著湖的褙子，妃紅的素面湘裙，耳朵上墜著的赤金柳葉耳墜。遠遠望去，金光閃閃，似陽光下的最耀眼的花朵。

胡氏看著這般鮮妍明快的羅氏，論說她的年紀比自己還長一些，可是這麼些年來，因為葉明德，她鬱積於心，又加之常年寡歡，漸漸的便藥不離身。乍然對比之下，霍然驚覺，老了，果真是老了。

“夫人，”羅氏端了手裡的茶盞，細長的眉眼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看了胡氏，輕聲道:“夫人這些子氣看起來好多了，這個年終於可以大家團團圓圓的過了。”胡氏笑了笑，低頭淺綴著手裡的茶。

過年？她有多少年的年是獨自一人在淑景樓裡過的！

“你來有什麼事？”胡氏不想與羅氏多說，也用不著多說，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當著外人可能還要粉飾太平，私底下…胡氏冷冷的勾了角。

羅氏臉上的笑意不減，只眸裡卻始終少了些許的溫度。

“世子大婚在即，夫人身子一直不利索，婢妾是想來問問夫人，可有婢妾出得上力的，還請夫人不要客氣。”胡氏放了手裡的茶盞，微微抬起頭，目光細細的打量了羅氏一番，稍傾笑盈盈的道:“謝謝你的好意，你還是將老爺服侍好了吧，要知道…”話頓了頓，眉眼間掠過一抹嘲諷的笑，卻是轉了話道:“再說了臻哥兒的媳婦有身子了，你還是幫顧著她一些吧。”羅氏在聽到胡氏說讓她好好侍候葉明德時眉眼間還閃過一抹得意，轉眼便聽到胡氏說起葉臻的媳婦駱氏，那抹笑意便僵了僵。駱氏有身孕之事，她一早就囑咐過了，不讓說出來了，可是胡氏卻是知道了，看這情形還是很早就知道了。羅氏的臉白了白。

胡氏便端了起了桌上的茶盞送客。

羅氏見了，雖是還想試探一番，可還是不得不起身告辭。

卻在這時響起屋外小丫鬟的聲音。

“老爺來了。”羅氏站起的身子便僵了僵，不由的拿目光去看胡氏。

胡氏卻是神如常的坐在炕上，輕輕的啜著茶，頭也沒抬一下。

葉明德走進屋子時，看到的便是這番情形，胡氏神淡然的坐於一側，羅氏殷勤的上前行禮。

“老爺來了。”葉明德鄒了鄒眉頭，看了羅氏道:“你怎麼來了。”

“妾身來問問夫人，有沒有什麼打雜的事是妾身使得上力的。”葉明德眼角的餘光便瞥向炕上的胡氏，在看到胡氏一如雕刻平靜無波的臉時，眉頭蹙了蹙，輕聲道:“你下去，我有事要與夫人說。”羅氏眉眼一閃，但還是屈身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直至羅氏走得遠了，胡氏這才放了手裡的茶盞，使了個眼給一側侍候的胡媽媽，胡媽媽點了點頭，奉了杯茶給葉明德後便將屋子裡的丫鬟下人帶了下去。

“你身子怎麼樣？”葉明德在胡氏身側坐下，端了胡媽媽新奉的茶，輕聲道:“若是覺得吃力，有些事便給她做吧。”胡氏冷冷一笑，抬頭睨了葉明德，“我的兒子娶媳婦，我就是拼著這條命也會辦得妥妥貼貼的，不勞老爺費心。”葉明德一窒，抬頭看向胡氏，在看到胡氏眼裡的那份剛烈與絕決時，心頭一痛。

屋子裡便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中。

“你還在怪我？”

“國公爺言重了，妾身豈敢？”葉明德再次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