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怒髮衝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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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聲巨響,大兵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上,震得筆筒翻了個身,啪聲摔到地上了,一瞬間,大兵被刺得熱血賁湧,怒髮衝冠,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沒有找到的秘密,本就是公開的秘密。
陳向東驚得推門進來了,緊張地問著:“南哥,您怎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大兵拍著父親留下的手書問著。
陳向東急步上前一看,然後他面難,囁喃著,這個這個…都過去很久的事了。
“那解決了嗎?”大兵問。
“不…不可能解決,這不是公文的行文標準,不可能有帶著個人情的公文啊,所以…”陳向東喃喃道。
“依我父親的子,不會坐視不管的,對嗎?”大兵期待地問。
“對,他犧牲前一直在向上反映這事,市國土資源、公安、緝私,我和他還到過幾次省城,到軍區也反映過,可這個不在我的職權範圍裡啊…後來他犧牲後,這事…”陳向東像做了錯事一樣,低聲下氣。
“沒人管了?”大兵怒極反笑道。
不幸言中,陳向東點點頭。
大兵瞪了陳向東一眼,這位通訊員出身的,恐怕也管不了什麼,他翻著夾本,把這一摞紙取了出來道著:“這個我帶走了…大店鄉在什麼地方?這個名字…”他突然愣了,似乎就是父親犧牲的地方。
被瞪得心驚跳的陳向東,輕聲道著:“對,就是南副部長出事的地方。”
“你…好像在隱瞞著什麼。”大兵道,在極度的刺下,他犀利眼光,他的銳思維,似乎被喚醒了,一瞥眼便捕捉到了陳向東臉上表情語言。
“好吧,瞞著你我會於心不安的,其實大店鄉的災害,始於盜採濫挖,本不就不多的森林和植被都被破壞,特別是公路沿線,在未發現稀土礦藏的前五十年裡,自然災害很少,這幾年,幾乎每年都有,泥石、地下沉降、塌方,就沒有斷過。”陳向東咬牙切齒地道。
“那這不是天災,是**?”大兵憤然道。
“對,一直就沒有停過。”陳向東道,他有點恐懼,因為在南征的眼中,彷彿蓄著一把火,一把即將燒起來的火,血紅血紅的眼睛,讓他不寒而慄。
可卻意外地冷靜下來了,大兵起身頭也不回地道著:“帶我去趟大店鄉,我想想我父親去世的地方。”陳向東愣了下,然後匆匆追出去了。
片刻後,人武部那輛指揮救災的國產勇士車,疾馳出了大門,朝省境邊上駛去………
“…我們地方武裝,大多數時候只參與基建、救災、戰備訓練一些常規任務,每年主要任務就是徵兵和安置復員,沒有什麼權限,這事南副部長給地方反映了不止一次…你也知道,和平時期,當兵的說話還不如個當幹事的…”
“緝私的在嵐海查過,咱們這塊地理位置特殊,市區臨海,而大店一帶,又是省境,不光是當地群眾,還有亂七八糟來的人,怎麼查得清啊,稀土那東西大部分人都未必見過,津門港也查到過幾次,都是罰沒和查扣,罪行也不重…”
“黑礦主在當地都有點勢力,地方公安輕易不敢進去,也查過,不過都是前腳炸礦,後腳一走,人家又開口子了,打而不絕啊。”
“南哥,你怎麼了?”絮絮叨叨,陳向東說著,大兵一直一言不發,似乎沒有討論的興趣,車疾馳了一個多小時,據陳向東介紹,就這一段路,當天救災的時候,足足走了四個小時,普通的颱風災害,頂多是掀房頂颳倒樹,有清障車在,湊和著可以通行,但遇上泥石之後就不行了,車隊足足滯留了八個小時才通開路面。
“療毒得刮骨、斬草得除啊。”大兵莫名地道,說了句不相干的話。
陳向東疑惑了下,示意道:“就在前面那一帶。”
“我看到了。”大兵道。
兩人並不投機的話,奇而怪哉地對著,車在疾驟兩公里後,急速剎停,靠在路邊,大兵跳下車,怒容成了猙獰,信步沿路而上,陳向東匆匆跟著,絮叨說著:“當地人把這個都叫雞窩礦,都是一窩一窩,地質條件又不適合集中開採,所以就成了濫挖的最好地方…投資栽進去的也不少,不過要挖到一窩就發了,所以,這兒…就成了那個樣子…”站在一處高處極目望去,光禿禿的山包呈現著暗紅,看不到了樹木,不過一個個猙獰張口的口讓人怵目,再往下走不遠,就是廢棄的坑口,光禿禿地方石是黑的、土是棕髒兮兮的、散發著一種讓人作嘔的味道。
“池浸要用酸,廢水過的地方,寸草不生。”陳向東指著溝壑裡,已經看不到植物的地方,他痛心道著:“我們抗得住天災,可抗不住人害啊,這一帶都挖紅眼了,我們就年年救災,也抗不住他們天天破壞啊。”
“很多地方都是這樣。”大兵喃喃道,張官營的事記憶猶新,一個充斥著金錢、汙染、走私的法外之地會滋生出什麼來不難想到,肯定是犯罪的猖獗。
“南副部長來過很多次,還組織過地方民兵、鄉派出所驅逐過幾次。不過效果不大,這一帶族姓很厲害,一村人一個姓本惹不起…也就你爸因為徵兵、救災經常在一線,在地方上還有點威信,擱其他人,這種地方本不敢來。”陳向東道。
“他當兵都當傻了,人能救回來,人心怎麼可能救回來?”大兵咬牙切齒地道。
陳向東沒有聽懂,不過他覺到了,這父子倆的氣質如出一轍,就像當年南副部長一樣,也是蹲在這兒,也是這樣無法遏制的憤怒。
大兵起身時,早已等待很久的陳向東一把拉住了他,像是警告一樣對他說道:“南哥,我能說句不該說的話嗎?”
“讓我猜一猜。”大兵凝視著這位,像悉他臉上的負面情緒一樣,猜測道:“你要告訴我:這裡面水很深,讓我不要摻合?”嗯?陳向東眼光一滯,嚇了一跳。
“不用奇怪,我當過警察,比你瞭解有些事能黑到什麼程度。窮山惡水出刁民不是理由,刁民可沒有本事走私到國外去。”大兵道。
“我們真的做不了什麼,這些事早就積重難返了,一觸就是各方的利益,南副部長當年調研的時候,不過十幾個坑,幾百人,現在已經幾十個,發展到幾千人了,那件事捅出來都是要命的。”陳向東道。
“所以你就看著這些事擺在眼前,視無睹?如果死的是你的父親,如果原因是**,你也可以這樣心平氣和地想,這裡面水很深,我躲得遠遠的,對嗎?”大兵問,眼裡睥睨的眼光盯著對方。
陳向東羞得無地自容,慢慢地放下手了,他低著頭,臉悽然道著:“可我們又能做什麼?你都說了,人心救不回來。”
“那就殺人誅心恥辱只能血洗,淚洗不了。”大兵咬牙切齒道,拂袖而去,那凌厲的眼光和惡狠狠的語氣,比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陳向東怔了半天,趕緊地掏著電話,拔著宋部長的號碼,他真不知道,這位憤怒之後的遺孤,會幹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