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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末路窮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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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滿足的好奇讓她鬼使神差地走進了狀元坊的深巷衚衕,那是華哥住的地方,髒亂差的從來不讓她去,就偶而去過一次拿東西,也僅僅是在門外看到了亂糟糟的屋子。她是在一個休息去的,數未見華哥的車攤讓她有點心揪,轉悠了好久,到了華哥門前時,卻意外地發現華哥回來了,門是虛掩的。

她進門剛喊一聲,卻從屋裡出來了兩位不認識的人,兩人正走出來,嚇了一跳,有一位甚至伸手往裡就掏傢伙,黑的槍口,就像電視裡看到的一樣,一剎那的驚恐把她嚇傻在當地了。

“妮子…你怎麼來了?”華登峰衝出來了,順手扇了持槍的一個耳光,那人趕緊收起,而華登峰卻是關切地堵住了文雨欣的視線。背後那兩位,其中一人笑著道:“喲?二哥,你也會這調調了?”

“不錯噯,水靈的。”另一位道。

“馬上滾蛋,尼馬的認不出來這是誰?”華登峰怒道。

“妮子?啊?這是大哥的…”一位聲音卡住了。

另一位趕緊拉著:“走走走…二哥,我們走了。”那兩人似乎有點驚慌,一人提著一袋東西,匆匆走了,這個無意窺破的事讓文雨欣傻站在當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華登峰也尷尬地立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拉著文雨欣進了屋裡,關上門,很嚴肅地用僅剩的一隻眼看著文雨欣。

“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就當什麼也沒看見。”華登峰片刻後,這麼教他的半路妹妹。

文雨欣點點頭,像小時候和華登峰做遊戲一樣道:“哥我知道。”

“也別告訴你媽媽,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懂嗎?”華登峰神秘地道。

“嗯…可是,可是…”文雨欣懵懂地轉著眼睛,問華登峰道著:“他們說的大哥,是不是我的…爸爸?”

“是。”華登峰道,看著文雨欣,卻是不知道怎麼安了,兩人凝視了好久,華登峰輕聲道著:“你就當他已經死了,不會回來了。”文雨欣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而且平時很貼心的華哥哥今天像變了一個人,很冷,她莫名地覺得很冷,不管是他的表情,還是他說話,都讓她覺得好冷的覺,就像他扔上桌上還沒有收拾起來的那支冰冷的手槍。

那個秘密文雨欣守住了,因為在她心裡,一直覺得華哥哥在幹著像大俠一樣的事。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之後見到的都是華哥哥像一株漸枯萎的老樹,與漸漸出落得漂亮的妹妹成鮮明的對比,她隱隱地覺,華哥正有意無意的疏遠她…

高考、上大學、走出中州、光溢彩的都市生活,燈紅酒綠的瀟灑子,慢慢地讓文雨欣已經忘記了在角落裡漸漸老去的華哥哥,直到幾個月前,她滿身傷痕回到了中州…

那是一個雨菲菲的黃昏,多年未見的華哥顯得更老了,他像做賊一樣悄悄地蹙進了病房,走近了文雨欣,那張像老樹皮一樣黑皺的臉,還有那隻恐怖的義眼,把同病房的人都嚇跑了。

“哥,你來了。”文雨欣虛弱地想起身,卻被華登峰攬住了,他輕輕地把她放在枕上,就像小時候,抱著她輕輕放在上一樣,他笑著,給了個很難看的笑容。

而文雨欣卻哭了,久違的溫馨此時才覺得彌足珍貴,而她誤入歧途已經很遠了,在華登峰的追問下,她邊哭邊說,斷續地講完了這段從天堂跌到地獄的經歷。

“老天爺的眼是瞎的,有些人就該死,卻他媽活得比誰都舒服。”華登峰聽完是這樣一句評價,文雨欣從那冷澈的眼光裡,突然找到了多年前那種同樣的覺,冷得徹骨。

“哥,我沒臉活了…要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一定照顧好我媽…”文雨欣虛弱地道,沒有說話就被打斷了,她聽到了輕微的爆響,是華登峰指節捏響了,她看到了華哥哥扭曲的臉,在這一剎那,一股子火衝上了她的頭,她哭得道著:“哥,你要真疼我,就給我一把槍,我要殺了那王八蛋。”

“呵呵…你可幹不了那事。”華登峰奇怪地笑了,他糙的手給文雨欣抹著淚,反而很平靜地道:“妮子,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文雨欣道。

“好好活著,你媽媽比你還苦,沒過幾天好子,好好守著她。”華登峰輕聲道,而文雨欣從那張早衰的臉上,看到了滄桑,此時的她也不再隱瞞,輕聲問著:“哥,我知道你喜歡我媽媽,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你比我那個負心的親爸要好得多。”

“不許胡說,也不許亂想,好好養好身子,重頭再來。”華登峰輕聲道,那眼光裡透出來關切讓文雨欣又一次熱淚長,她喃喃地道著:“我還怎麼重頭來,我一輩子都毀了。”

“錯,是他這一輩子到頭了…妮子,你叫我來,想幹什麼?”華登峰道,似乎是明知故問。

文雨欣看著她的華哥哥,想著那一天的所見,她咬牙切齒地道:“我…要…他…死”

“他在我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記住你答應我的事。”華登峰握著文雨欣的手,重重一握,然後慢慢放開了。

他走了,就像他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走了。

文雨欣在窗戶上目送走了華哥哥的背影,那個雨天,她還看到了媽媽和另外一個男人,那位是她爸爸,卻從來沒有相認過的男人在說著什麼,她知道,那個男人依舊不會認她。

那一刻她心裡燃燒著一股子快意,一股子即將報復的快,不獨是那個負心的麻實超,還包括這個負心的男人。

一週後,津門世紀花園槍案,麻實超被槍殺………

審訊在持續著,那位貌似自閉的文雨欣時而咬牙切齒,時而痛哭涕,不過她神卻好,把時間、地點、人物、事件記得清清楚楚,待之於她彷彿是一種發洩一樣,說出來,是無比的暢快,而且看樣子她對於輟導華登峰殺人,本沒有什麼悔意。

這母女的敘述的基本可以相互印證,最終的真相排出來,讓為此艱難反覆很久的警察們都無言以對。

“每每案情真相總會讓我起一層雞皮疙瘩啊,這個事處理妥當的話完全可以避免,此案之前,華登峰已經掛槍很久了,他的眼疾很重。”孫啟同在監控室裡悠悠地道,許久沒有熬夜參案了,他不時的著太陽

所謂真相,是小三被暴打,是基層警力疏於處理,是麻實超的人脈在四下活動,最終得這個走投無路的女人動了殺心,而且還殺得毫無悔意。

“我覺得裡面有心機的成份,她知道華登峰會不顧一切為她殺人的,她早就知道華登峰的錢是怎麼來的…童年經歷是個誘因,文英蘭和華登峰對她的溺愛很重,可能她也太過於看重物質上享受,和麻實超混到一起,應該是雙方都有問題的原因。”鄧燕道。

“對,單親家庭的陰影,有錢生父的冷漠,出身的尷尬,會讓她格扭曲的,對物質、對地位、對身份,可能都有超乎普通人的追求,否則她明知道麻實超有家庭,而且年齡比她大十幾歲,她都心甘情願和他鬼混…你看她說到生父就怨恨,說不定這種事會讓她覺得有種報復的快,要真是小三上位成功,她肯定會籍此來輾壓一遍曾經忽視她的人。”尹白鴿道,動之後,是一種濃濃的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那這樣話就麻煩了,上官順和本案本沒有關係,他應該很謹慎,事發後就刻意地保持與文英蘭的距離,但在文英蘭看來,就是負心薄倖了。”謝遠航道。

此言一出,讓眾人聞之默然,心跟著涼了,文英蘭能證明的,僅僅是和上官有過不正當男女關係,其時上官順曾經在周明手下幹過活,之後才獨立門戶的。

“那現在對他刑事拘留的條件已經足夠了,從文英蘭的待上分析,他們應該是搶劫得手,上官順給了一筆錢打發走了文英蘭母女,之後當了大貨司機,幾乎是半隱居的生活,可能他沒料到一起作案的幾個手下卻上癮了,成了氣候,更沒料到若干年後文英蘭過不下去,又帶著姑娘來找他…可那時他已經成家了,而且有了孩子,肯定是無法接受…更重要的是,第一桶金已經讓他發家了,那之後的所有案子,他應該都沒有參與過。”尹白鴿分析道,有點失望,這是位控制力極強,而且明到令人髮指的人物。

“但他肯定警示過華登峰,而且他清楚像華登峰這種反社會格的,肯定是頑抗到死,絕對不會妥協…可惜沒留下活口,華登峰不但自己不要命了,連牛再山也槍殺了。”謝遠航鬱悶地道,這個人做事做得很絕。

“不,他不單單是反社會格,是分裂人格,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他是一個純粹的人,不管是以那一面出現,都很純粹,上官有恩於他,他不會負人;文英蘭也有恩於他,他更不會負人…他槍殺牛再山,又留下了當年的作案槍支,是想把這些罪都扛到自己身上,讓這一對母女和上官老闆安安生生的生活,而不是像他一樣,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一個聲音在角落裡響起來了,眾人回頭,才發現大兵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臨時的休息上,像大夢方醒一般說著話。

孫啟同咳了兩聲,對於華登峰這個評價他沒有表示異議,知道這位同樣分裂了。他問著:“大兵,剛才的話你聽到了,說說你的意見。”

“幾點了?”大兵卻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五點半,天快亮了。”尹白鴿看看錶道。

“天快亮了…那讓我來了結他吧,誰跟我一起去?”大兵慢慢起身。

“了結?八字還差一撇呢。”謝遠航道。

“那我們就畫上這一撇,相信我,這是了結上官順的最佳時機,兄弟仨死了一對半,舊情人私生女被拘著、刨出來的舊事一大堆,就擱誰,也快到崩潰的邊緣了,他可不算個純粹的人,比華登峰好對付多了,現在知道的事足夠了結他了。”大兵道。

孫啟同想了想,又電話和紀震聯繫著,放下電話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文雨欣,從無辜到嫌疑轉換的如此之快是誰也始料未及的,思忖片刻,這位老領導點頭了,揮揮手示意。

大兵出去了,謝遠航跟著出去了,尹白鴿也跟著出去了,此時的醫院像個刑警隊的大院,來了很多警車,加了很多崗哨,三人下樓同乘一車,駛進了茫茫的夜,目送他們的遠去的孫啟同絲毫沒有懷疑,他們將會穿過最後的黑暗,走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