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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同仇敵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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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臭得啊,氣得張如鵬怒罵:“艹,不怕燻死你狗的。”他循著路,沿著河往下追,大兵遲他一步追上來了,情況好不了多少,被跳彈劃傷了臉,一道血槽,老張身上更多,胳膊、膀子,犁出了幾道血槽,大兵關切地問了句:“中招了?”

“沒有,擦著了,虧老子皮糙厚的。”張如鵬著氣道。

“不好追了,子彈快打光了,你還有幾顆?”大兵問。

“兩顆。”張如鵬道。

大兵檢查了一下槍械,也剩兩顆了,只能有一次點了,他合上彈匣道著:“這個人真不知道怎麼練出來的,就是隻兔子也該敲中他了。”

“他好過不了,咱們沒打著要害,應該在他身上豁開口子,媽的,就不信他能憋多遠。”張如鵬小跑著道。

“哎,老張,我想抓活的。”大兵道。

“做夢吧你,這號人能讓你抓到,老子跟你的姓。”張如鵬不信道。

“試試,他在犯錯誤了,槍支浸水,出水未必打得響。”大兵道。

“別忘了他是大師,你敢保證他不知道這情況?”張如鵬道。

大兵一想,又不敢妄下斷言了,華登峰給警察的驚訝太多,都不能以常理度之了,兩人追出去幾百米,終於見一個圓圓的汙漬東西頭了,張如鵬眼疾手快,砰砰兩槍,那東西應聲而落,跟著順水漂走了,再細看時,卻是一件髒衣服不知道裹的什麼。

“我艹,還有花樣?”張如鵬拎著空槍傻眼了,他疾速地掏出來了手槍,沿河快步追來。

大兵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他站定了,看著寬闊、著一層汙水的河面,這條河應該並不深,可惜本看不到水中,極目搜索中,驀地視線之外一個汙漬滿身的人影從水裡立起,嗖地一聲扔向他一個東西,大兵躲之不及,喊了聲炸彈,乾脆一咬牙,咚聲跳進了汙水裡,那落上岸的土彈,轟然炸開了。

急速臥倒的張如鵬回頭時,恰看到了跳水的大兵,他對著揚臂扔彈的華登峰砰砰砰連開數槍,似乎有一槍打中了,華登峰身形一顫,又鑽回了水裡。

爆炸掀起的塵煙讓張如鵬視線模糊了幾秒鐘,此時已經聽到從橋上奔來的支援聲音,他大喊著:“在河裡。”喊聲方歇,已經看到了對岸爬上去的華登峰,他疾速開槍,而那位像是身後長著眼睛一樣,手足並用,蹭蹭躥著,張如鵬幾槍落空,可在他視線裡卻看到,那位渾身汙漬已經變的華登峰,連滾帶爬,又一個回身動作出來了,他驚恐地警示著大兵:“小心。他要開槍。”大兵正從水裡出來,一抹臉上的汙水,下意識地側頭,後仰,砰聲槍響,水裡的大兵像被撞到了,重重地仰倒在水中,張如鵬慌得縱身跳進河裡,嘩嘩划著水,順去接大兵。

“大兵…你特麼可別嚇我啊…大兵,大兵…”張如鵬恍急地把大兵拽到懷了,他渾身汙漬的,都看不清中槍的地方了,只是眼緊閉著,滿是汙漬的臉頰上,掛滿了疲憊,張如鵬探探脈博,還有,他抱著人,划著水,使勁地往對岸攀去。

此時,突擊組追來了,十隻微衝突突突掃著,衝在最前的通通連連跳,涉著齊深的水而過,那位逃匿的嫌疑人也到了強弩之末,他行動遲緩地在岸邊的樹林的躲閃,被追到無路可逃時,這個悍人居然又引爆了一顆手雷,把突擊組阻在林中,他倚著一處凹地還擊,十名突擊隊員又被炸傷兩人,竟然前進不了半步………

岸邊,張如鵬撕著沒染汙水的領口,墊到了大兵的傷處,那一槍傷到了肩窩,傷口一壓,大兵疼醒了,他一呻,張如鵬如釋負重道著:“嚇死老子了。”

“你是對的,他不可能被我們活捉,肯定有防備,槍換了。”大兵道。

“對,那支改裝槍他棄了,他也快彈盡了。”張如鵬一被提醒,想到這茬了,他吼著前方突擊組道著:“拉開包圍距離,他快彈盡了,拖死他。”那隊突擊組見識到這個人悍勇了,慢慢拉開距離,十支微衝指著凹處,那一位並未頭,可他本不像瞎了一隻眼,而像多長了一隻眼,靠得最近的若敢稍動,一定會引來他猝不及防的冷槍。

槍聲歇了,在喊話投降了,大兵和張如鵬相視,那股子劫後餘生的覺,是如此地怪異,大兵道著:“一下子閉氣,我以為我要死了。”

“太緊張了,你不至於也怕死吧?”張如鵬道。

“我剛才一下覺到了害怕、恐懼,恐懼到心裡那種,不知道為什麼,那種覺很強烈,以前都沒有過,我其實很嫌棄自己的,有時候出任務,都巴不得自己死在槍下。”大兵輕聲道。

“看你是真害怕了。”張如鵬道。

“你不怕嗎?”大兵問。

“怕,害怕的要死,幾次子彈擦過,都嚇得我出一身冷汗。”張如鵬道,臉上難得地出現了羞赧。

“不,你不是怕死,而是怕見不著豆豆,見不著陳妍了,那是一家好人,你要是心裡有芥蒂的話,就和她們早點了斷,否則,只會傷害到她們。”大兵輕聲道,看著猶豫的張如鵬,他勸著:“沒有人會怪你的,我們活得都不容易,說不定那天就再也睜不開眼了,別給自己留下遺憾。”張如鵬搐了一下,點點頭,而他瞬間又發現不對了,悻然罵著:“狗的,你不是咒我死呢嗎?有這麼勸人的嗎?”

“不,我是在勸自己…我知道我害怕什麼了,我害怕失去這些,失去你們,害怕再經歷一次又一次沒有休止的生離死別…剛才中槍的好像是高銘,我怕他不過來了。”大兵虛弱地道著,這一次已經是用盡的力,從沒有這麼疲憊過。

“放你孃的。”張如鵬重重呸了大兵一口,大兵渾身無覺,兩行淚慢慢地盈著,張如鵬卻是哽咽了,一側頭,清淚嘩嘩而下,他卸著彈匣,已經進水了,隨手扔了槍,大步走向被圍著的嫌疑人………

這一處凹地已經成為絕地,向前是一片開闊地,影影幢幢的包圍成為一道橄欖的人牆,那夕陽下最後一抹光輝的反,把警服照得變了顏,偶而眩目一道光線,那是警徽的反光,在華登峰的眼中,已辨不清有多少人,有多少槍口指向這裡。

身後,十隻槍,偶而出一點身形,就有一串子彈襲來,他手裡緊緊地攢著幾個顆澄亮了子彈,是四顆,槍裡還有兩顆,最後六顆。

砰…砰…他手了,聽到了左近的迂迴的悉索聲音,開槍處濺起一片樹渣,打在了樹上,眼光迅速一瞥,卻發現上當了,是追兵繫著細繩,拉著一顆灌木在動,而一頭,又招來一串子彈襲擊。

他迅速退了彈匣,壓進了子彈,合匣,而對方卻沒有動靜了,頭頂上的直升機飛過,瞳孔裡的人牆更清晰了幾分,漫片的警察像一片湧起了頭,他知道,很快他就會被淹沒。

在這最後的彌留時候,他的心卻寧靜下來了,一個他期待的,從不意外的歸宿將至,心裡的寧靜讓他在這一刻覺格外地清晰,在記憶裡,最值得留戀的影子像迴光返照一樣,回到了眼前。

“華子,快吃吧。”

“華子,這身衣服你穿了吧,你哥嫌小了。”那是一個媼婉的厴容,是他對這個冷漠世界的唯一回憶,他記得自己怯生生地接過燴麵碗,記得那雙白如蔥的細手,那是他心裡唯一不容褻瀆的聖地。

他慢慢地掏出了一張發黃的舊照片,釋然地看了眼照片上美麗的容顏,然後他慢慢地放嘴裡,嚼著,使勁地嚼著,在回憶的愜意中慢慢品味著似乎一種美好的滋味,而耳聽到的,卻是警察冷冰冰的喊話:“華登峰,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馬上投降…放下武器,馬上投降。”聲音在機械地重複,沒有人能衝破這排山倒海的鐵壁合圍,華登峰冷笑一聲,他辨著聲音的來源,向著喊話的方位砰砰兩槍,喊話聲啞,一串微衝子彈襲來,在槍聲方歇的剎那,他一躍而起,槍口對著窮追不捨的追兵悍然開槍。

砰砰…槍響噠噠…噠噠噠…無數聲槍響。

他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攝住了,威力並不大的子彈,足夠鑽進他的身體,他低頭,看著在汙跡上的血,臉上卻帶著釋然的笑容,慢慢地,傾斜了,然後轟然仆倒在地,汩汩出來的血染過一片黑土,血,也成了黑的。

十九時十一分,前方捷報,追捕嫌疑人華登峰被當場擊斃。

指揮部看著回傳的畫面全場靜默,對於這位悍然著槍口拒捕的罪犯心生凜然,沒有那怕一點大功告成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