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金石為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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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了,車裡高銘拍著大腿道著:“媽的,咱們有點小覷他了。”張如鵬看了一眼,直道著:“這不意外吧,華登峰肯定是殺人練出來的包天膽,不做幾件大案都不可能。”
“我是說有點小覷大兵了,剛知道這個消息啊,我是怎麼也不敢相信。”高銘道。
“這都有點馬後炮了啊,怎麼著儘快找到才是正事,就這號反社會人物,真要溜進市裡大開殺戒,那我們得找個地方撞死啊。”範承和道,他動的手有點顫,使勁在座位上磕巴了幾下才止住。
“你都說,既然是包天膽,那他就無所畏懼,如果心理素質好到這種程度,那難度肯定無限制放大。因為他不害怕,所以會很冷靜的判斷、隱藏、移動,恰恰這種情況,是追捕最難對付的。”高銘道。
地方一位刑警話道:“高政委,我覺得找到他是遲早的事,他跑不了。”
“傻話啊,小子,你才當刑警沒幾天吧?見過本就不想活的嗎?”高銘道。
範承和點頭道:“對,就怕這號本不要命的。”小刑警吐吐舌頭,不敢說話了,可卻有點腹誹,這一行不也是站著說話不疼?前面查得已經快上火了,這兩輛車,還在市區轉悠,一個多小時沒有走出中州大道。
原因就在視線之內,車行的不遠處,是大兵和尹白鴿的身影,兩人不緊不慢走著,僅僅是比情侶散步快了一點點,兩人像沒事人一樣,七拐八扭從狀元坊鑽小衚衕出了中州大道,看樣子逛得越起勁了。
“娘們,這對狗男女再扯淡,老子要發飈了。”張如鵬掏著手機,準備催了。
手被摁住了,高銘摁住的,他深沉的眼光制止著張如鵬道著:“不要打擾他,華登峰這個嫌疑人,沒有人比他更接近,既然很早判斷到了這個變態的兇手,那我想,他肯定能找到這個人的大致區域,你就把他叫上來,還不是沒有方向?”是啊,都像沒頭蒼蠅亂撞,好歹這兩人還知道去哪兒呢?他們在中州橋附近停下來,是一個三岔路口,似乎也在猶豫該去何方,這時候連腦瓜不好使的範承和也明白過來了,驚咦了聲道:他是在找華登峰經常走的路線?
猜對了,到中州大道的盡頭,就離出城不遠了,在那裡,大兵和尹白鴿被設卡的武警攔下了………
證件讓兩人通過的設卡,大兵和尹白鴿看著這個設卡,三三制配製的武警,主要任務是檢查進城的車輛,瞄一眼,對比通緝令,然後徒勞在再瞄一眼,揮手放行。其效果相當明顯,沿路待檢的車輛排了一公里,不少不明情況的隔著車窗在罵娘。
兩人相視,聳肩無語,尹白鴿笑著道:“我記得我小時候見到穿警服的叔叔阿姨,總覺得他們形象特別高大,那身警服顯得格外威風,那時候街上要走過位警察啊,回頭率可高了…可是當我成為警察之後,這種優待已經消失了,大部分時候,我都不好意思穿著警服上街招搖。”
“害怕被認出是官府的走狗?”大兵呲笑問。
“有點,別說我啊,你不也是?”尹白鴿道。
“如果讓更多的人放放心心端起碗吃、安安生生放下筷子罵娘,當個走狗又如何?說不定我還是個很優秀的走狗。”大兵笑著道。
這個變化尹白鴿始料未及,那份坦蕩、那份從容,和以前大兵每每抨擊不公已經判若兩人,她好奇地看了大兵一眼,釋然道著:“我有種覺,好像不是你變態了,變態的是我們,而你,是找回自己的本心了。”
“是嗎?說實話我沒覺,別人都說我變態,但我自己覺得我比誰都正常。”大兵道。
“確實如此,我們當警察有的為了幾千月薪、有的為了一份穩定工作、有的為了沽名釣譽、也有的為了往上爬,爬得更高一點,正所謂實現自我的價值最大化…不瞞你說,我曾經就是那樣,不管做一件工作還是接受一個任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些付出會換回多少回報來。”尹白鴿道。
言及此處,大兵駐足了,他側看著尹白鴿,笑了,尹白鴿不好意思地道著:“你笑話我?敢說你以前不是?”
“是,我最想坐個牛烘烘的位置,掌握對別人可以生殺予奪的大權…呵呵,事於願違啊,當官和從警不是一碼事。”大兵道,笑著問她:“那你是什麼時候變態的?我指認識到這些。”
“說出來你未必信,是我被提拔的進時候。”尹白鴿道,大兵一愣,自然有點不信,可尹白鴿卻是鄭重道著:“當我坐上了新的位置,枯燥、繁瑣佔滿了我所有的時間,我開始懷念前方熱血澎湃的時候,你走的讓我們很多人心灰意冷啊…其實我真的覺得你應該心灰意冷了,為什麼又加入進來呢,還這麼投入?”
“呵呵,如果有機會,人總得乾點驚天動地的事,否則將來老了拿什麼吹牛?職業的巔峰,和警銜的關係可不大,呆得太久了,我不喜歡這個職業也不可能了。”大兵道。
語氣鏗鏘,是無奈後的決然?還是沉淪後的頓悟。尹白鴿說不清楚,不過她知道,這一次比任何一次任務都心甘情願,她笑著走了幾步,然後兩人齊齊駐足了,相視了一眼,站在三岔路口,要尋找下一個方向了。
“又該開啟一下你的變態模式了,往南走應該是通向黃河大橋吧,會有四個通監控,這是條主幹道,兩邊的商鋪、單位可能有無數個探頭。”尹白鴿道。
“所以,我一定避免走這兒,我喜歡市井的熙熙攘攘,可我並不喜歡這種喧鬧。”大兵笑著道。
“往東是鄭東新區,高樓大廈、鋼筋水泥的叢林,不可能給他留下肆意放縱的地方,而且,水泥地上可長不出刺兒菜來。”尹白鴿道。
“對,那不是我喜歡去的地方,因為我出現在那裡,一定會收穫冷漠、白眼,壓抑的空間會讓我茫然無措。”大兵道。
“看來,我們只能往西走了。”尹白鴿笑道,像這樣輕鬆的分析去找到方向,果真是毫無壓力,而且她隱隱覺得,應該是正確的。
“往西的地方就多了,舊城鐵路沿線穿過,留下了鐵西區那個奇葩地方,貨場、墓地、城中村、湖泊、公園…西南方向,我們到現在走了一個多小時,以他單人的速度應該更快一點,但不可能所有的時間都費在路上,所以,這個方向正合適。”大兵道。
“合適不等於正確,他會折回來?”尹白鴿懷疑道。
“我總是覺有某種原因在驅使著他,但我說不清是什麼,殺麻實超的動機未明,他明明可以跑,卻又留下來的原因,究竟是什麼?而且我很奇怪,如果沒有第四個同夥的話,那他就沒有什麼牽掛了,可如果有,這種時候也該點馬腳了,嘖。”大兵難為道。
“這個先放放,我們先討論在這一帶的可能,假設他經常來這兒,假設隱藏的這十幾年,他需要一個偶而發洩、發呆甚至試槍的地方,甚至我們再大膽地假設,他在這一帶設了一個安全屋一樣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那麼我們如何找到這種地方?”尹白鴿問。
大兵被難住了,愣了,痴痴看著尹白鴿,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找答案。
“所以說你的猜測是站不住腳的,沒有遠離人群我相信,可恰恰是這樣,他們怎麼去試武器?一個痴武器的人避免不了想練練手,但你不會覺得,他敢在並沒有遠離人群的地方開槍吧?就即便開了,難道十多年沒有過一次意外被人撞到,被人聽到?”尹白鴿道,這個發現讓她有機會把大兵駁得體無完膚。
“等等,我想想,我往前走,邊走邊想…用輕鬆自然的心態去發現,可能被我們忽略的答案,現實千變萬化…嘖。”他攬著尹白鴿,單手很隨意攬著,不知是有意無意,攬住尹白鴿的了,尹白鴿悄悄瞥了他一眼,提醒著:“嗨,手往那兒放呢?”
“哦。”大兵一驚省,發現自己的動作了,他笑了笑,乾脆大大方方攬上了,卻不料一攬又失望地放開了,這點讓尹白鴿有點生氣了,她斥著:“你什麼意思啊?”
“一摸就摸到你裡的槍了,心情都破壞了。”大兵擺手道。
尹白鴿氣笑了,她大大方方挽著大兵的胳膊道著:“為什麼我的心情卻格外好呢?你不用這麼自己,所有的追捕,走到最後都是運氣在決定誰能追到,很多時候都不是準備最充分的人運氣最好。”肯定是這樣,那些五花八門的逃犯什麼樣的栽法都有,有喝多了跟人打架,一清醒被查出來身份來的;還有糊里糊塗被派出所小警給逮個正著的,甚至還有自己作死,拿假身份證矇混被人無逮著。還是那句話,找到真實身份難,要抓到,如果有充分的時間,並不算難。
一直在鎖著眉頭,冥思苦想的大兵充耳不聞尹白鴿的話,不知道走了多遠,不過已經離鐵路線很近了,一列火車開過,悠長的汽笛聲響徹耳邊,跟著是誇塔誇塔有節奏的噪音,走得再近一點,都能覺到腳下地面的震動,這是中州這個鐵路樞紐城市的特徵,鐵路穿城而過,每天都會有無數次這樣的場景重複。
“我知道怎麼樣隱去槍聲了,跟著噪音的頻率試槍,不但能練準頭,而且可以磨練出槍的覺…錯不了,就是這樣,只有這個地方能讓他在喧鬧中找到寧靜。”大兵興奮地奔向火車,在列車呼嘯而過的一剎那,覺那種地動的震顫,嘗試著隨著火車誇塔、誇塔噪音拔槍,在分貝最高的一剎那準出槍,噪音完全可以蓋過槍聲。尹白鴿怔在當地看著,又一個匪夷所思的發現,列車駛過,喜笑顏開的大兵向她招著手,在她奔上前來時,大兵彎下,從鐵路沿線的荒地上,輕輕地拔起了一朵野花,促狹似地在尹白鴿的頭髮裡。
尹白鴿笑了,她認出來了,是華登峰家裡的那種野花,學名:刺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