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情本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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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高銘並不驚訝,特種警察基地訓練出來的,長短武器是基本功,他問著:“你們怎麼懷疑上牛松的?”
“他在中州是個工頭身份,所以也有利於接觸社會上的三教九人員,用了幾個月的時間,他和一幫子槍械愛好者不知道怎麼打得火熱,而且摸到了有個叫‘八級工’的,是個走販武器二道販,您往下看,大兵通過中間人,從這個‘八級工’的人手裡,買回來了長短十二支,六隻汽狗、四支軍用弩、還有兩隻發令槍改裝的槍支,包括十二粒子彈。”謝遠航道。
高銘手拔拉著,然後眼睛直了,還有這麼玩的,一直從槍販手裡購買武器,等著他餡。
停頓了片刻,謝遠航道著:“這個人改裝的汽槍出口動能達到100焦以上,五十米打穿易拉罐很輕鬆,弩就更厲害了,狼狗都是一弩斃命,但都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直到這支改裝發令槍的出現…拆解後發現,它的彈容輪像左輪手槍一樣,能裝六發子彈,擊錘用的是合金,是從整塊鋼板上裁剪加工打磨出來的,用遊標卡尺量一下,它和機械生產的擊錘,頂多幾絲的差距,這個八級工確實名不虛傳。”
“這種武器,和舊案裡作案的槍支,找到關聯了?”高銘道。
“沒有。”謝遠航道,不過話反過來道著:“他找到牛鬆了,而且談好了給他當下線,替他賣槍。”尹白鴿噗哧聲笑了,想起大兵化身千萬的本事,扮人像人,扮鬼似鬼,當了幾年工頭,恐怕不會有人相信他還當過警察。
“這之中,沒有特別的關聯嘛。”高銘道。
“大兵說武器這玩意,是一通百通,能改裝了發令槍,那要做一支仿製的槍就很容易了,這些年我們治槍緝爆,市面上的武器已經越來越少了,能存活到現在也算是碩果僅存了,這些購回來的武器,大兵一直很欣賞,說就他們的教官看了也會眼前一亮的…我們無法確定他和本案的關聯,於是就採取了放長線,釣大魚的辦法。”謝遠航道。
肯定是關係近了,託大兵辦事,大兵順理成章地把身份證給了牛松,而牛松可能並沒有懷疑證件有問題,到異地作案的時候用上了,於是就出現了大兵神奇預言,津門要發槍案的事。
“這傢伙肯定沒把話都告訴你。”高銘道,他太瞭解大兵了,他看到的案情能告訴你一半,已經是把你當朋友了。
“應該不會,他是臥底出身,很多事得憑覺去做,他一定發現了牛松和槍案嫌疑人之間的某種聯繫,我聽說,他現在在鑽研犯罪心理、行為學?”尹白鴿問。
鄧燕話了:“好像是,他託我買過很多類似的書籍,還有外文讀本…反正這件案子很糾結,都一年多了,剛有點眉目,辛辛苦苦找到了人,被你們擊斃了。”尹白鴿沒說下文,高銘道著:“你們應該早知會我們啊。”
“八喜和九貴回他老家,大兵安排他們倆來通知你們了…我想也是,沒證沒據,我們通過協查通報知會不合適啊,本沒有可信度,萬一驚動了嫌疑人,我們在中州的佈置,又形同虛設了。”謝遠航道。
“八喜…九貴”高銘咬牙切齒道,這倆貨特麼的先去嵐海,回來又忙著嫖娼,要不是被掃黃掃走,還不知道得到多會兒才能想起來。
“怎麼了?”鄧燕聽著高銘口氣不對,好奇問。
“沒什麼,找的這倆通訊員不錯,現在也在支隊,一會兒見見。”尹白鴿道,笑了笑,遠道而來的兩位,愣是沒看出這笑裡的含義。
一路上的話離不了案情,但高銘即便看完了,也沒搞清楚,各地地點不同、時間迥異的數起涉槍案件,和津門這一例,和中州那一例,有什麼必然的關聯,而且除了津門這一例,其他各地都是積年的懸案,一覽,其作案手法的差別太大了。
剛回到支隊,本來準備對付八喜和九貴那一對坑貨,可不料更坑的事來了,高銘一接電話,扔下筷子就跑,尹白鴿追著,還以為案情有點突破,卻不料高銘告訴他一個震憾的消息:受害人麻實超的家被抄了,公司被人強行接收了。
這消息足夠讓尹白鴿沒有憊意了,二人把中州來的兩人扔在支隊,匆匆直奔現場。
消息是分局通知的,麻實超的原配家裡被抄,分局已經出動警力正在協調…為什麼是協調呢?因為都是債主,拿著欠條和借款合同來的,面對警察也沒有懼,正扯著呢,這估計只能當個治安事件處理,兩人還是飛馳公司現場。
還沒到現場,市局的通知就來了,是一位副局長隱晦的表達的,嗯,這個局裡知道了,麻實超被殺案你們要儘快抓到兇手…至於財產分割嘛,他們和運通公司的經濟問題,法院支持的,你們支隊就不會摻合了。
“媽的,這裡頭肯定有人搗鬼了。”高銘捶著方向盤,憤然道。
“難道是僱兇?”尹白鴿納悶了,又否定道:“僱兇不至於這麼高調啊,昨天滅口,今天收房收地?”
“我倒覺得他們沒有什麼不敢的,反正又不是他們親手作案。”高銘道。
“運通這傢什麼背景?”尹白鴿問。
“一家抵押公司,據說是那家全國大型地產公司的棋子,專事在津門圈地圈錢,老闆叫王致龍,能量不小啊,直接讓市局領導打招呼了。”高銘道。
“他多大了?”尹白鴿問。
“你想歪了,他才三十歲左右,十八年前還是個小孩呢,不可能和中州的搶劫案有關。”高銘道。
事情來得突然,而且這種事又像正餓著的,卻吃了蟬螂,於是就只顧著噁心,把飢餓給忘了,匆匆趕往現場,誰可知道他們這輛沒標識的警車,直接被保安給攔下了,那保安很牛氣,就站在車前不讓你過。
亮證件?
不行的,有公務你隨後再辦。說我妨礙執行?那好,把我抓走,你再去辦?一爭執又多上來幾名保安,堵著車,管你是不是警察,就是不讓進街道,通向麻實超公司的不到一公里路,成了絕地了,不但警察進不去,一切無關車輛,都被這些人給民間“管制”了。
遠遠的看來,那家公司不知道去了多少保安裝束的人,正在往外攆人,成箱的資料,譁聲,從樓上就給扔下來了;辦公的筆記電腦,啪聲就給摔下來,一群西裝裝束的公司人員,被攆著,被威脅著,出了公司,趕緊地走人了,有車的自己走,沒車的還給你準備著車呢,可誰敢坐啊,更多的是驚惶地跑了。
門口不遠處就停了一輛法院的警車,那裡面正悠閒地坐著兩位法警,要不細究,似乎是“強制執行”一類的合法故事,只是不合理的細節稍多了點而已。
又過了一會兒,高銘和範承和才發現保安堵路的原因了,敢情是老總要入主了,這場面和氣派把見多識廣的高銘也給鎮住了,只見得五六十名整裝的保安步行戒備,三步一人,護著緩緩而來的幾輛車隊,那保安清一的西裝、皮鞋、平頭、帶耳麥,挾著一股子讓人畏懼的戾氣,所過之處,路人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高銘和尹白鴿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囂張場面,良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