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雖然她極力要照顧他們母子倆,但很多事情不是想怎麼做就能做得到的,雲舫是在她的羽翼下最年長的孩子,可以說本不算是孩子了,但他的脆弱卻是深藏在心裡,沒有人能觸碰得到。
曾英翠也曾自他母親但中得知晁暖對他的意義,現在他們終於重逢了,也許只有晁暖能夠縫補雲舫心中的傷口吧。
“我們到裡面坐吧。”曾英翠還捨不得放開晁暖,一面走一面說道:“除了我家小浚那個(孝),小逖、幽廬都有了屬於他們的歸宿,本來我還在想什麼時候才會輪到你,沒想到沒多久就有了消息,我也能對得起你媽媽了。”水雲舫、辛逖、姜幽廬,加上她的親生兒子司徒深浚是曾英翠最年長的四個“兒子”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他們得到自己的幸福,雖然他們三人沒有了雙親,但她這個“替身”對他們的關懷也絕不少於親生母親。
她拍拍晁暖的手,慈藹地道:“雲舫這孩子就是不喜歡說話,如果你覺得有什麼委屈,可以馬上來找我,翠媽一定會幫你說說他的。”晁暖微微笑著道:“舫他不會欺負我的。”
“這麼相信他啊?”曾英翠也笑了“雲舫,看來你真的找到一個好老婆嘍!”
“是啊。”水雲舫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就算方才晁暖的話讓他動容,他也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
****向曾英翠道別之後,水雲舫再度開著車駛向不知名的方向,而這次晁暖沒有開口問他目的地,反正她可以隨他到天涯海角,問不問又有什麼差別呢?
水雲舫將車子駛人一座墓園的停車場,他的雙親就合葬在遺裡,晁暖靜靜地跟著他來到水向生夫婦的墓前。
水雲舫一言不發地看著墓碑,由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但晁暖卻可以覺到他無盡的哀思,所以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也躬身向長眠的公婆致敬。
伯父、伯母,雖然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能讓舫覺得幸福,但是我會努力的,只要他還要我,我就不會離開他身邊,這是我對自己發的誓,我對他的愛此生不渝。晁暖在心中封水向生夫婦默語,同時也對自己的心重新做一番確認,她想,或許在更早以前,這份情就已深植在她心底,經過這許多年的發酵,這份純然只有更加深摯,沒有半點雜質,全心全意就只有他一個。
“走吧。”水雲舫在一陣靜默之後,丟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晁暖連忙跟上,卻因為過於匆忙,一不注意就絆到了一塊突起的石頭“唉唷…”本來她差點就可以恢復平衡,結果腳下又是一滑,這會兒就真要認栽了。
然而,水雲舫及時轉身一手抓住她的手臂,穩住她後才沒好氣地道:“搞什麼啊!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嗎?”晁暖封水雲舫的惡聲惡氣不但不覺得難過,反而心中竊喜,雖然他口氣不佳,但他的手就像小時候那麼溫柔堅定,毫不猶豫地扶助她,按著,水雲舫不再走在她前面,改而與她並肩同行。只是這個小小的動作,就讓晁暖到好開心。
隨後水雲舫又帶著晁暖來到另一座墓園,這裡是她的母親程空翠的長眠之地,晁暖沒想到水雲舫稟告婚事的對象也包括了自己的母親,一時熱淚盈眶,她知道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他的行動已表示了他的心意。
媽,你看,舫哥哥回來了,我一定會幸福的。她無聲地對母親說著。當她依偎在水雲舫身旁時,他不但沒有避開,反而伸手輕輕環住了她。
一滴眼淚在這個時候悄悄地滑落,她想就讓她暫時沉浸在這幸福的覺中吧。
****“暖暖,你看著媽媽,爸爸去打電話叫救護車!”晁原衝出房門後,十一歲的晁暖怯怯地守在母親的前,細聲地喊著“媽、媽?”媽的臉上毫無血,平靜的面容就像是正在沉睡著,但如果媽只是在睡覺,父親又怎麼會這麼動呢?十一歲的她已經可以理解死亡了,尤其是從一年前開始生病後,她對生命的體認就更加深刻,但這並不表示她可以毫無因難地面對眼前的一切。
從救護車把母親帶走,到用一塊白布將母親整個人都覆住,晁暖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只覺得好冷,明明時令正值酷暑,還創下今年氣溫的新高,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冷?
“暖暖。”她聽到水雲舫的聲音,隨後他的大手便抱住了她,他的懷抱是從來不會對她吝嗇的。
“舫哥哥…我好怕。”
“暖暖不怕,我不是正陪著你嗎?”水雲舫擁緊她,他也好怕,怕她會不住這樣的刺,程阿姨的去世讓他更為暖暖的身體擔憂。
把臉埋在水雲舫的口,晁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母親驟然去世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痛苦,這封母親來說是很幸運的,但也讓晁暖對自己的病有了更真切的認識,她想,自己會不會也有這樣的一天呢?她知道舫哥哥很疼她,如果有一天,她像媽媽一樣就這麼閉上眼睛醒不過來,他會像爸爸這樣痛不生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想,既不希望舫哥哥傷心,更不願他忘了自己,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不,只要她的病不好,難保哪一天這就會是她的借鏡。
當夜,一場足以淹沒一切的豪雨來襲,晁暖躲在被窩裡卻怎麼都揮不去心中的不安,像是心有靈犀,水雲舫悄悄地來到她的門外,也看到了她的恐懼,趕忙連人帶被地擁住她,他不發一言只是以最實際的行動安她。
這一個雷雨夜,將永遠刻印在晁暖的心靈中。
**婚禮非常隆重,而且還很盛大,比晁暖所預期的要盛大了數倍,幾乎所有稍微有一點關係的人都出席了,她不知道舫是怎麼想的,不過是娶個仇人的女兒,有必要得這麼人盡皆知嗎?雖然爸爸的意思就是要把他們的婚事昭告天下,但她以為最多就是一個像樣的婚禮,怎麼也想不到會到現在席開百桌的盛況。
許多不明就裡的人多半以為晁原給自己的(原生珠寶)招了個乘龍快婿,現場抱賀聲不斷,當然這也與晁原的滿面風不無關係,雖然晁原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到可以出院的地步,但水雲舫出面和醫生涉,讓他得以親自為她證婚。
即使水雲舫什麼都沒說,卻一而再地出一些小地方表現出對晁暖的體貼,不過他冷漠的外表卻始終是一成不變。
晁暖獨自坐在新娘休息室中,她已在齊秀群的幫助下換掉身上沉重的婚紗,再穿上另一套華麗的禮服,等著水雲舫來接她去向賓宵敬灑,她輕撫著身上特別量身訂做所費不貲的禮服,其實水雲舫可以說毫不吝惜地給了她一切,卻始終捨不得施捨她一抹真心的笑容,整個筵席上掛在他臉上的盡是面具似的虛假,她想或許她不該奢求的。
“晁暖,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晁暖認得這個聲音,那是水雲舫的老闆宇文朗,他們曾見過一面,晁暖相當欣賞這個有資格對水雲舫頤指氣使的男人,但最令她動的卻是他對子的深摯情意。
宇文朗偕同子冉語霜進入休息室,對著晁暖微笑道:“恭喜你了。”晁暖淡淡她笑著“謝謝你們。”宇文朗前前後後地打量了好一會兒,才道:“雲舫這傢伙能娶到一個像你這麼好的老婆真是人幸運了。”晁暖輕輕搖搖頭“不,幸運的是我。我從來不敢想自己能有這麼一天,就好像在作夢一樣。”聽到這麼溫婉的說辭,宇文朗簡直是動得無以附加“雲舫這小子的運氣好得真教人生氣,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一個這麼好的女人對他投懷送抱。”
“怎麼?你是嫌我讓你太辛苦了嗎?”冉語霜用一種接近恐嚇的語氣在他的耳邊說著。
“當然不是!”宇文朗否認得毫無破綻,在內心想道,他哪敢承認啊?又不是想自討苦吃!
“老婆,追你的那段時光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怎麼會辛苦呢?”
“那現在就不快樂了嗎?”冉語霜不想輕易地放過他,又按著問道。
“現在是一種充實啊,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像沒了魂似的,怎麼快樂得起來呢?”宇文朗一臉諂媚地道。
“算你拗得好。”兩個人就在新娘的休息室中打情罵俏起來。
好不容易宇文朗將注意力拉回正竭力忍著笑的晁暖身上,不好意思地說:“抱歉,讓你看笑話了。”冉語霜對宇文朗的說法不是很滿意,只是暫時懶得和他計較,否則再鬧下去真會沒完沒了。
晁暖輕笑著“不,我恨羨慕你們。”她想,如果舫也能像這樣對著她笑不知該有多好?
一旁的冉語霜馬上就聽出了晁暖的弦外之音,她一向就覺得水雲舫實在酷過頭了,沒想到連對自己的新娘都沒什麼好臉,教她怎能不打抱不平呢?
“晁暖,如果哪一天你覺得受不了水雲舫的時候,儘管來找我們,雖然我們和他相識在先,不過咱們都是女同胞,互相幫助是理所當然的,千萬不要忘了喔!”冉語霜很有同**地道。
晁暖不由得覺得好笑,怎麼他們都覺得舫會欺負她呢?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對自己更好的了,儘管重逢到現在舫未曾對她有過任何溫情的表現,但這只是表面,實際上他依舊默默地為她做了許多,像是這個婚禮、以及為她肩負起照顧父親的責任,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並不表示她都沒有看到。
“謝謝你們。”晁暖微笑道“不過我想我不會麻煩到你們的。”宇文朗按著道:“雲舫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彬彬有禮,但他這個人實際上是相當自負的,如果覺得和他有溝通不很的情況,我想我們會幫得上忙的,絕對不要客氣。”晁暖深深地看著他“舫能有你這個好朋友,真是他的福氣。”宇文朗聳了聳肩,一點都不謙虛地道:“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這麼想了。”
“想什麼?”水雲舫推門而人“你們不去做好招待的工作,到這裡和我的新娘扯些什麼?”宇文朗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我這個當老闆的來當你的招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有什麼好嫌的?”然後他又換了副調戲的嘴臉繼續道:“我本來是想先來給你的新娘做好心理建設,免得嫁過去之後適應不良,卻沒料到她相當想得開,對你這個良人好像很有信心喔!”
“這是當然的。”水雲舫大言不慚地道。
“這種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晁暖看著水雲舫的眼中有著些許驚異,這是她在他們分離十三年後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放鬆的神情,幾乎…就像她以前所悉的他。
水雲舫轉身將手伸向她“暖,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晁暖把自己的手放在水雲舫的手上,同時也將自己的一生給了他。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