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足短難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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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笑嘻嘻道:“當然有,姐姐可知我方才何以那麼動情?”鳳姐嬌啐道:“還不是因為能在這光天化之下調戲你哥哥的老婆唄。”寶玉笑道:“此其一也,卻不是重點。”鳳姐望著他道:“你說。”寶玉臉貼她香肩,悠悠道:“只因為你那股上染了一塊青苔,與肌膚相互映襯,實在美不可言,所以有了今的至樂。從來就有‘梅花妝’,而姐姐股上染的這塊青苔當可類叫做‘點翠妝’了,加上我們方才歡好時所倚之石,也可比做梳妝檯,所以這兒就叫‘妝翠臺’了,正是記念今之歡,姐姐以為如何?”鳳姐兒花容嬌暈,又自飽承雨之後,模樣美得蕩人心神,擰著寶玉的臉道:“好個風的小爺兒,玩了人家還佔便宜。”心裡卻是喜孜孜的,並不反對。兩人嘻嘻鬧鬧卿卿我我於溪畔許久,漸至黃昏,方驚覺清醒,慌忙整理了衣裳,牽手出了幽深,又纏綿了一會,這才各自離去。
寶玉荒唐了一下午,肚中餓得咕咕直叫,正打算去賈母處用飯,忽想起那小木屋裡從昨晚一直關到現在的淩採容,不吃了一驚,慌忙折道尋去。
***淩採容悠悠醒來,只覺渾身軟綿無力,腦瓜裡也暈乎乎的,仍舊在上賴了半晌,懶洋洋的捨不得起來。
糊間手兒摸到自已身上,但覺衣服質地柔軟光滑,似乎不是原來的衣裳,不唬了一跳,整個人立時清醒了許多,慌亂中從上滾下來,氣急敗壞地底頭瞧去,不魂飛魄散。
原來的衣裳早已不見,身上穿的卻是另一套質地極優的華麗衣裳,心裡連連叫道:“壞了壞了!莫是叫那幫採花賊給…”一時急得幾哭出聲來。雙手繼檢至裡邊,所幸還是原來的那件月白肚兜兒,再反手摸摸後邊自已所打的那隻獨家結子,並未鬆脫改變,這才鬆了口氣,稍稍放下心來。
她定了神,遊目四顧,發覺原來是在一間華麗舒適的小屋子裡,四壁所雖皆為木質結構,樸素平常,但裡邊的傢俱擺設卻是典雅考究,那梳妝檯、凳、小几、香爐、立鏡、羅帳、臥榻、紗衾、繡枕、琉璃燈等用品一概俱全,地上還鋪著一張軟綿綿的西洋絲絨毯,赤著腳兒踏在上面好不舒服。
而自已原來的衣裳正整齊地放在側的小几上。淩採容想了半天,只依稀記得自已被那“無極君”韓將點了道,卻不明白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她起身走到屋子唯一的門前,用力推了推,卻似從外邊鎖住了,本能地提了提內力,誰料口一陣極度的煩惡,丹田中卻是空虛得難過,半分內力也提不起來,好容易平復了息,坐於地毯上盤膝自檢了一回,方知被白婆婆傷得極重,恐怕於兩、三月內無法復原了,心中頓時一陣失神黯然,腦瓜裡一片混亂。
淩採容起身又在屋子裡搜尋了一回,再找不到其他出口,在梳妝檯前頹然坐下,對著鏡子,怔怔思量道:“雖然那人只幫我換了外邊的衣裳,身上多少也被他瞧了去,不知那人是誰?是男是女?”忽然想起那個寶玉公子,不知為何,便是一陣面紅心跳。淩採容胡思亂想了一會,百無聊賴,隨手拉開妝臺的屜,見裡面盡是極好的水粉胭脂。她從來只在兇險無比的江湖上闖蕩,師門中人又多是勾心鬥角之輩,何時能閒下情來妝扮過。
此時反正無聊,便勻了些在掌心,輕輕打於臉上,頓見鏡中人兒嬌豔俏麗起來,與平大不相同。
淩採容對著鏡子一陣左盼右顧,心裡癢絲絲的,忍不住又咬了紅,兩瓣櫻便如那嬌花吐豔般的紅滴,瞧得連她自已也心動起來,雙手託著自個的下巴,對著鏡內人兒得意地輕噫道:“好一個小美人哩。”忽然又想起自已的身份,不由輕輕嘆息了一聲。她顧影自憐了一陣,又拉開下邊一級屜,見眾多奇怪物品當中有一隻彩織錦袋,秀麗異常,便拿起來玩看,解開釦子,瞧見裡邊有本小冊子,便取出翻看,才瞧了兩頁,頓然羞得面紅耳赤,啐了一口,遠遠地丟到了一旁。
原來裡邊畫了一幅幅妖打架的圖兒,旁邊還配了一行行字體娟秀的香豔詩詞,正是鳳姐給寶玉玩看過的那冊宮…《玩玉秘譜》淩採容心頭“通通”亂跳,暗啐道:“這些富貴人家,果然穢荒唐,家裡竟然藏著這麼噁心的東西。”突然又想起寶玉,心底一陣惶然,倒有七、八分認定了這兒便是那小子的屋子,心道:“瞧他模樣斯斯文文,卻看這種東西,真是人不可貌相哩。”一時希望是寶玉幫自已換的衣裳,一時又希望不是他。屋子裡一直點著琉璃燈,也不知是什麼時辰,淩採容悶得心頭髮慌,想趁閒運功療傷,卻連丁點氣息也提不起來,只好作罷。不知又過了多久,竟想起那冊宮來,心兒“砰砰”亂跳,忙轉念他顧,誰知方才看到的那兩頁人的宮畫面,卻陰魂不散的死纏著她,愈丟開卻愈是如影隨形,酥酥麻麻地的只往她心兒裡鑽,直教她想道:“反正此時沒別人,我就是瞧了,然後好好的放回去,又有誰知呢?”此念一生,便不知不覺去撿起那冊《玩玉秘譜》縮在椅子裡屏息靜氣的翻看。那《玩玉秘譜》乃當今四大青樓之一的品玉閣大家曼虛靈所作,冊中宮筆筆傳神,勾人心魄。淩採容何曾瞧過這樣的東西,便似那小兒忽灌了烈酒,只看得如痴如醉,魂蕩神餳。
她尚為處子,對那男女之事只是一知半解,此時一頁頁瞧過,這才稍明瞭許多原本模模糊糊之想,心兒直蹦個不住,暗念道:“原來那夫之事竟是如此,真是…真是羞死人了,怎麼能做得出來?”又想到世間不知有多少對夫,多少個夜在做這些事兒,更是羞得雙頰如燒。翻到這頁,但見一幅豔圖兒:畫的是荷塘邊的竹林,間有一小姐模樣的女子,斜斜倚靠在一個蹲著的丫鬟背上,只褪了下邊小衣,丫鬟卻抱住後邊綠竹杆。
小姐前邊有個男子全身冠帶,也只褪了褲子,一隻擎了小姐的腿在前,那接處竟細細畫出來,纖毫畢現。旁有題跋:東風齊借力。綠展新篁,紅舒蓮的,庭院深沉。心亂,攜手到園林。堪愛芳叢蔽,憑修竹慢講閒情。
綠陰裡,金蓮並舉,玉筍牢擎。搖盪恐難,倩女伴暫作兒花茵。風不定,簌簌影篩金。不管肢久曲,更難聽怯怯鶯聲。休辭困,醉趁餘興,輪到伊身。淩採容心道:“該死,這夫婦倆真是羞煞人,怎麼在丫鬟面前做這事兒!”瞧得把持不住,幾把宮丟開,誰知那本冊子就似塗了膠水似的牢牢粘在手裡。她識字不多,但那題跋字句淺顯,略微一品,已看懂了七、八分,身子便酥了八九分,癱在椅子裡,鼻息滾燙,捂頰自警道:“再瞧一頁,便放回去。”卻是翻了一頁又一頁,不但沒捨得將冊子放回去,還不知不覺間把手兒放到了自已的腿心裡,隔著裙褲摸到了那一粒連洗澡時都不敢多碰的嬌蒂上…
待又翻至一頁,見圖中畫了一個長髮及的女子,體玉幾,卻把自已懸在衣架上,有男子站在腳凳上,從後邊來挑她,那接處入未入,尚有半粒圓碩的龜首在女子的蛤嘴外,左邊是一張桌子,右邊從窗裡望出去是一座假山和桃花。旁邊題跋:鵲踏枝。牡丹高架含香,足短難攀,小几將來渡。宛如秀士步雲梯,疑是老僧敲法鼓。輕輕款款情無限,又似鞦韆搖曳間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