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心中暗叫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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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秀眉微蹙道:“只是我惡行累累，龍盟主那邊暫且不提，便是眼下要離開這柔水莊，恐怕就有許多人不答應哩。”沈問星膛一，朗聲道:“沈小姐請放心，只要你肯去見龍盟主，沈問星便敢保證你毫髮無損地離開，這裡的朋友多少還是會給在下一點面子的。”眾人面面相覷，心中暗叫:“不妙！沈少俠似給這妖女住了…”沈瑤望望四周，怯生生道:“真的麼？這裡的各路英雄豪傑，全都會聽你的？”沈問星瞧了她那嬌弱模樣，驟有一股豪氣直衝臆，驀覺今即便得罪群雄亦在所不惜，於場中昂然四顧，示威般大聲道:“沈問星願以命做擔保，不只今，就是去洛陽的途中，也決不令沈小姐有損纖毫。”沈瑤面溢花，喜滋滋道:“你是說…你要陪我去洛陽麼？”沈問星見了她那神情，心中早已醉掉大半，又聽她把“沈大俠”的稱呼換做了“你”還用了個“陪”字，渾身骨頭皆盡酥了，大喜道:“正是！

江湖上對沈小姐有誤會的人似乎不少，有在下陪伴同行，方可確保無虞。”寶玉見他已公然勾引自己的老婆，不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痛罵道:“無恥！無恥！好不要臉！”沈瑤與兜兜大驚，生怕沈問星手上一抖，便將他的喉嚨割了，不約而同把手摸到了裡。沈問星然大怒，手腕一翻，所幸只是轉過劍柄擊他頸側。寶玉整個登時軟倒，掙扎了幾下也爬不起來。沈瑤臉上掠過一抹煞氣，忽柔聲道:“莫為那無聊人著惱，我吹一個曲子給你消消氣好麼？”此句一語雙關，也不知是對誰說的。沈問星聽她語調溫柔之極，滿腔怒火登時化為烏有，脫口應道:“好啊，快吹，一定好聽極了。”寶玉也想應好，無奈喉頸痠痛非常，躺在地上半點發不出聲來，只好撫著脖子拚命點頭。沈瑤強壓惱怒，從袍中取出一隻碧潤潤的玉笛子，輕輕橫在嘴邊，也不試音，便嗚地吹了起來。

沈問星驟聞一縷柔媚至極的笛音傳入耳中，不覺心旌動搖，神智竟有些糊起來…冷然最先省醒，立時出聲示警:“小心，不要聽那笛音！”眾人恍然大悟，俱想起關於這妖女的種種傳說，紛紛大叫道:“不要聽！不要聽！是魔音！”

“沈少俠，你怎樣啦？哎呀，好象不妙了！”

“大夥小心，千萬莫聽妖女吹笛子！”

“大夥兒上啊，莫給這妖女吹下去！”卻見沈問星恍若不聞，臉上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片刻之後，竟搖搖晃晃起來，兩手在空中亂舞亂抓，形如中魘。呂怡璇與黃語伶大驚，叫道:“妖女休施法！”一齊拔出中長劍，飛身朝沈瑤刺去，誰知一俟掠近，耳中聽到笛聲，驟一陣頭暈目眩，手腳立時緩慢了許多。

兜兜柳眉軒起，倏從裡出一把蕩著藍汪汪異彩的短刺來，提步住二女，只聽叮叮鐺鐺數聲清脆鳴響，便見呂怡璇與黃語伶手忙腳亂的先後敗退出來，而兩人手中的長劍竟然完全變了樣子，原本鋒利平整的刃口赫然成了參差不齊的鋸齒形狀。

兜兜嬌叱一聲，手擎藍刺星趕月般追擊二女。呂怡璇踉踉蹌蹌地跌退了十幾步，耳中笛音稍減，神志亦清醒了些許，驀見一道藍芒襲至眉心，驚得提起殘劍奮力格擋，即聞刺耳裂響，手中長劍竟已斷成兩截，忙拚命朝旁躲閃，右臂倏辣，已給劃了長長一道，鮮血霎時注透了衣袖。

眾人望見，不由大為駭異，只道呂怡璇的長劍是給內力震斷，均想:“一個小小丫鬟怎有如此功力？敢情打孃胎裡就練功不成！白蓮教的人果然個個門。”殊不知兜兜依仗的乃是那把從丁翊秘庫裡帶出來的天下第一刺“雷公擊”又得沈瑤的“小霓裳”所助，否則即便是一對一，她也遠非呂、黃二女的對手。

此時離場心站得近的，有十幾個功力稍淺的人也頂不住沈瑤的魂笛音，紛紛醉酒般手舞足蹈起來，情形怪異之至。泰山掌門程振先見勢不好，大聲號令門下子弟:“我去擒那妖女，你們伺機救人！”

“獵魔將”應奇山提起身邊的一把雙頭鋼叉，叫道:“老程，這兩個娃兒有點門，我來助你吧！”程振先面凝重地點了下頭，一步步向場心的沈瑤近。

“獵魔將”應奇山朝正在追擊黃語伶的兜兜叫道:“小娃娃，大叔來跟你玩幾招！”話音方落，已大步星跨至她跟前，巨大的鋼叉斜裡搠出，聲勢極其驚人。

兜兜猛見一個巨人攔截側前，不嚇了一跳，擎刺便朝對方挑去，聽得“鐺”的一聲，登時通臂痠麻，人即不由自主地往後連退幾步，還沒過口氣，已見敵人攻勢排山倒海般壓了上來，趕忙盡出所識絕技，死命抵禦，數招過後，雖仗著“雷公擊”把對方的鋼叉磕缺了一個又一個口子，心中卻愈來愈驚:“這大塊頭武功好強，照此下去，恐怕還沒斷他的兵器，我的小命便沒了。”當下悄悄往沈瑤的方向邊打邊退，想借著“小霓裳”的威力扳回局勢。孰知應奇山雖然外表魯，其實卻極機心細，立時瞧破兜兜的企圖，豈肯放其靠近沈瑤，當即縱身攔住去路，直把女孩殺得香汗淋漓，笑道:“小娃兒原來是倚仗兵器厲害，武功可馬乎得很喲，你乖乖地丟下武器投降，大叔便饒了你。”程振先衣袍獵獵鼓起，顯然已將功力提至頂層，憑以對抗笛音，此時已行至離沈瑤數步遠的地方，右手握住了間的懸劍。

沈瑤卻無絲毫慌怯之，麗目依舊冷冷地盯住前面的沈問星，笛音如般向他湧去，終見其一跤摔倒，在地上曲縮成團，從嘴裡咯出一大口鮮血。

程振先心下凜然，不敢急於冒進，凝神聚氣守住心智，緩緩拔出劍來，驀地一劍飛電般朝沈瑤刺去，倏側面一縷柔風掠至，趕忙返劍格去，剎那間已同來人鬥了數招，暗忖道:“原來她還另有幫手，無怪如此冷靜。”但見阻擊之人年已六、七旬，生得彎佝背又瘦又矮，兩頰深陷面蠟黃，灰白的鬚髮形同枯草，手持一把怪形短刀，原來正是“病狐”焦慕鳳。

程振先身為泰山派掌門，劍術之強，可列當今武林的二十名內，無奈身處沈瑤的“小霓裳”侵襲範圍之中，須分過半內力守護心智，劍招的威力立時大打折扣。

雖然尚能略佔上風，卻一時奈何不了對方。沈瑤見沈問星已崩潰，當即轉移目標，笛音驟然聚向程振先這邊來。焦慕鳳所使的怪形短刀名曰“勾魂斬”招招刁狠詭異，刀刀輕柔飄忽，在有笛音干擾的情況下，愈是令人防不勝防。

泰山派的一眾弟子見掌門親自出馬，居然還拿不下敵人，個個暗自心驚，他們當中不乏英之輩，有人已瞧出場中實是以二對一，高聲叫道:“妖女在用笛音幫那老頭，對付白蓮妖孽，咱也無需講什麼江湖規矩，大夥兒上！”三、四十人便一齊搶出。旁邊其他門派的人見狀，即也紛紛躍向場心，有的是為了要救本門派給笛音控制的子弟，有的卻是想趁此擒下妖女揚名江湖。

寶玉見了，不由面青白，捂著脖子勉力從地上爬起，大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大家且聽我說幾句…喂喂！你們這麼多人欺負兩個女孩與一個老人，就不害臊麼？難道這便是俠義所為？”但在沈瑤的笛音及眾人的喊殺聲中，有誰聽得見？便是有人聽見，又有誰肯聽他的。群雄一殺入場中，耳中頓笛音大濃，心中暗叫不妙，已有許多人痴狂起來，竟不分東南西北青紅皂白四下猛打，場面越發大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