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勇救佳人巧施騙術追隨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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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長漢子想不到她腿上功夫也這麼了得,齊漱玉鬆開藤蛇鞭,他驟失重心,正要變招擒拿,齊漱玉半空掠下,疾如閃電,一個左蹬腳已是踢著他的肩頭。瘦長漢子不住又是“哎喲”一聲,不過這次的“哎喲”卻不是裝模作樣的了,而是真正的由於給她踢著了肩胛骨,痛得叫出聲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齊漱玉右腳又到,這次踢得更重,頓時把那瘦長漢子踢下馬背!不過齊漱玉並未得如所願,奪了對方坐騎。
那匹馬已經跑開,齊漱玉撲了個空,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地上。
不過她雖然未能奪取對方的坐騎,那條藤蛇鞭則已給她奪回來了。那瘦長漢子在剛才變招擒拿之際,藤蛇鞭被迫拋開,齊漱玉雙腳一著地,腳尖一挑,用不著彎去拾,藤蛇鞭已是回到手裡。
矮冬瓜的那騎馬在她左邊追來,此時正好在她面前跑過去。她不敢彎去拾,也正就是為了要對付這個矮冬瓜。
矮冬瓜此時正在替那瘦長漢子回答書生所問:“對啦,大哥,你確是走了眼了,她不是俊小子,她是俏丫頭!難得你贊她俊,這丫頭我們就讓給你吧。”齊漱玉奪不了瘦長漢子的坐騎,本來就想奪他的,哪裡還得他如此撥,心頭火起,喝道:“放你的!”藤蛇鞭一到手中,立即揮出。
矮冬瓜的馬匹在發力奔跑,但給藤蛇鞭纏住後腿,雖然沒給齊漱玉拉回來,卻也只能在原地騰躍了。
人與馬正在角力,齊漱玉剛要收緊軟鞭,那矮冬瓜突然跳下馬來,而且這一跳,跳得很遠,就像一團球彈起一般,竟然從齊漱玉頭頂飛過,落在她的背後。
齊漱玉背後雖然沒有長著眼睛,也覺得到那矮冬瓜在她背後正要伸開雙臂抱她的腿。
這霎那間,她自是無暇再奪坐騎,只好回頭對付矮冬瓜。她的藤蛇鞭纏在馬腿,也來不及收回,就給那匹馬拖著走了。
矮冬瓜笑道:“俏丫頭,你把我拉來做什麼。我知道你們這個地方有拉郎配的風俗,但我不相信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會看得上我這一副尊容,你若是要拉郎配,應該去拉我的大哥。”齊漱玉無暇與他鬥嘴,按住心中怒火,拔劍就刺。矮冬瓜給她殺得好像手忙腳亂,但還是把這一大段的說話說完了。
齊漱玉心頭一凜:“看來這三個人個個都是高手,我可能中了他們的將之計。”要知學武的人最忌情緒波動,一給怒就難免心氣浮,十成的本領最多隻能發揮六七成,這就難免給對方所算,齊漱玉霍然一省之後,立即冷靜發招,只聽得“嗤”的一聲,矮冬瓜的衣裳給她短劍刺穿。
矮冬瓜叫道:“好厲害的丫頭,算我怕了你啦,我躺下來啦!”他果然說躺就躺,閃過齊漱玉一劍,趁勢肩頭著地,往下便倒。
矮冬瓜用的兵器是一柄長刀二柄短刀,一“倒”下去,雙刀便貼著地面砍來。
齊漱玉剛在罵著:“你躺下去裝死也不成!”哪知他的躺下非但不是“裝死”反而更加靈活了。齊漱玉話猶未了,已是接連碰上幾次險招。
這矮冬瓜的地堂刀確是另有一功,只見他渾身像圓球一般盤旋騰折,腕、、肘、膝、肩,不論身體哪一部分,一沾著地,立即騰起,而且身法配合刀法,只要一柄刀尖輕輕點著地面,便可身不沾地,比普通的“地堂刀”刀法,更顯得輕靈飄忽,毫不費力。他的雙刀,一長一短,長刀短刀的刀法,也是各有不同。
齊漱玉本來是用長鞭配合短劍的,此時失了長鞭!手中只有一把不到三尺長的短劍,應付這種從所未見的“地堂刀”急切之間,想不出破解之法,只能仗著閃、展、騰、挪的小巧功夫躲閃,竟然被這個矮冬瓜得連連後退。
那個給她踢下馬的瘦長漢子已經站了起來,一面驗傷、一面觀戰。幸而他只是給踢傷肩胛骨,不是琵琶骨,並無大礙。但已是氣得臉如紅柿了。
那書生道:“老三,你得了人家這條藤蛇鞭,這條藤蛇鞭可是寶貝呀,難道你不知道它的來歷?”瘦長漢子道:“我知道。”書生笑道:“你知道就好啦,一點皮之傷換一件寶貝,這樣便宜的易往哪裡去找,你還生氣幹嗎?”瘦長漢子笑道:“大哥說的是。不過大哥,你也好像對這娃兒偏心點兒。”書生斥道:“胡說,咱們是兄弟,我怎會對外人偏心。不過,咱們總算是在黑道上闖出了名堂的秦嶺三英,雖然這丫頭對咱們無禮在先,咱們也不能太過難為她一個單身小婦人是不是?”瘦長漢子笑道:“老二,你聽見大哥的話沒有,你可要留心點兒,千萬別砍斷這婦兒的雙腳,把一個小美人兒變成了半截觀音,那就大煞風景了!”矮冬瓜作出誠惶誠恐的模樣諾諾連聲,說道:“老大,你不用吩咐,我也懂得應該怎樣做的。你放心,我把一個完完整整絲毫無缺的美人兒送給大哥就是。”齊漱玉陡地喝道:“你的放完了沒有,我可要你的命了!”喝聲中身形倏變,腿雙疾發,從刀圈的縫隙之中進招。短劍則只用於防守。這一下疾如風雨的“鴛鴦進步連環腿”的踢法,頓時把本來已經佔盡優勢的矮冬瓜踢得只能滿地亂滾,無力還擊了。
原來齊漱玉施展的乃是新近練成的穿花繞樹身法。練這種身法,要蒙著雙眼在花樹叢中與人過招,練到不能碰落一花一葉才算成功。矮冬瓜的地堂刀已經是配合上獨門身法的,但齊漱玉的穿花繞樹身法卻恰好是他這種獨門身法的剋星。
齊漱玉通十八般武藝,“鴛鴦連環腿”雖然不是她最得意的本領,而齊漱玉也只是得了她爺爺腿上功夫的三成,但就這三成功夫,已是足以破這矮冬瓜的“地堂刀”了。
“地堂刀”的厲害之處是在攻擊對手的下盤,齊漱玉腿上的功夫使了出來,更加上她這奇妙的身法,當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矮冬瓜的雙刀哪裡還能削著她的雙足,自是隻能有滿地亂滾的份兒了。
旁觀的書生看得暗暗吃驚,心裡想道:“齊家武功號稱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虛傳,看來只有我親自下場了。”心念未已,只聽得鐺的一聲,矮冬瓜左手的長刀給齊漱玉踢得飛上半空。齊漱玉連環飛腳,正要又再踢飛他右手的短刀,忽見一柄張開的扇子擋在面前,齊漱玉手中的短劍刺出,竟然給這柄扇子輕輕一撥一引,引出門外,齊漱玉稍稍失了平衡,那連環飛腳就踢了個空。矮冬瓜滾出數丈開外。
這個半中間手的人正是那個書生。
他搖了搖描金扇子,嘻嘻的說道:“讓我來領教領教齊姑娘的家傳本領。老二、老三,你們只許在旁邊看著,不許幫手。咱們秦嶺三英,可不能給人笑話!”矮冬瓜過口氣,笑道:“大哥親自出馬,那還用得著我們幫忙?對啦,美人兒是要親手拿下來才更有味道的!”齊漱玉心中氣極,但也不暗暗驚奇:“怪不得那兩個人尊他為老大,就是他剛才這一招已經是比他的同伴高明多了。”這三個人中,以那瘦長漢子年紀最大,其次是矮冬爪,這書生的年紀則似乎還未到三十歲,最為年輕。但排行卻剛好顛倒過來,年紀最大的是老三,年紀最輕的卻是老大。
書生摺扇一合,賣風,柔聲說道:“齊姑娘,請賜招。”顯得甚為瀟灑。
齊漱玉喝道:“你知道我的來歷,怎敢對我如此無禮!”書生笑道:“我可沒有說過半句冒犯姑娘的話呀,我這兩個兄弟是人,他們說的話請你不必放在心上。”齊漱玉自忖沒有勝他的把握,喝道:“你既然自知理虧,為何還要糾纏不休!”書生打了個哈哈,搖了一搖扇子,慢條斯條理的說道:“齊姑娘,我幾時說過自知理虧這四個字?不錯,我這兩位兄弟在言語之中是對你有不敬之意,但一來不是我說的,二來要講道理麼,未必全是他們不對。我不能偏袒他們,但也不能偏袒你!”齊漱玉氣往上衝,怒道:“誰要你偏袒?你說,他們有什麼道理?”書生道:“齊姑娘,是你先出手打他們的吧?你打都打了,又怎怪得他們出言無禮!”齊漱玉一聽就知道這一場打架是免不了的,索和這書生也翻了臉,冷笑說道:“老實告訴你,我本來是要打你的!你對我油嘴滑舌,先就無禮!”韋生佯作一怔,隨即笑道:“我怎樣油嘴滑舌?哦,對啦,當時我聞到一股香氣,讚道好香,好香。敢情這香氣就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吧?但這也只是對你的讚美呀,你怎能出手就打?”齊漱玉喝道:“你耍無賴,我就要打!”唰的一劍就刺過去。
書生一閃閃開,繼續笑道:“我還沒見過你這樣蠻不講理的姑娘,不過,你不講理,我可要和你說個清楚,免得你說我欺負你。齊姑娘,你打了我的兄弟,倘若你不是齊燕然孫女兒那還罷了,我可以讓你幾分。但你是齊燕然的孫女兒,我倘若不為弟兄出頭,豈不給別人恥笑我是怕了你的爺爺?”說話之間,齊漱玉連進七招,但卻給這書生一一化解。他一面拆招,一面說話,只憑這點,已是顯得他的武功比齊漱玉勝過不只一籌。
“我也不想難為你,只請你跟我們回去。我會派人送信給你爺爺的。只要你的爺爺親自到秦嶺來向我們賠個禮,我就立即放你!”書生繼續說道。
齊漱玉氣極冷笑道:“你是什麼東西,配和我的爺爺說話!”說話都不配,當然更談不上什麼賠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