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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妖是一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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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行苦行碌過十年,朱雀飈飛直上三天。”難道上三天這個名字的由來,就是因為這句話?

小公子苦思不得其解。

於是在修為進後,他要求下山入世修行,全然不管不顧吉祥天遁世煉器的門規,來到了省城,然後找到了一個莫須有的理由索要天袈裟…他要看看歸元寺裡到底有什麼。…小公子在老房子裡對著幽幽藍天,不停想著歸元寺裡秘密之時,易天行已經回到了學校。他正躺在一教背後的小臺上,對著同一片幽幽藍天,想著歸元寺後山那位了不起的老祖宗。

這堂課是外國文學史,他胡亂應付了同學們的詢問,偷偷跑了出來。一教這種飛機式建築,在龐大的正樓身後,還留著一間兩層的小樓,與正樓相連。易天行從小樓的自習室裡搬了個椅子,便坐在了臺的旁邊,發起呆來。

一教學樓背後便是圖書館,兩棟樓之間密密匝匝地全是參天大樹,這些樹趁著秋天還沒真正到來之前,撒潑似地拼命瘋長,大片樹葉將樓下的草地遮的密密實實,或壯或細的枝葉四處伸展著,有些已經伸到了教學樓的臺上,似乎要玩一把金秋落葉前最後的瘋狂。

樓下的草地上有些不畏死活的學生情侶正在摟摟抱抱,將自己的恩愛顯現成為光天化下的影片。易天行低頭偷窺,面上出一絲極暖昧的笑容,然後將右手輕輕搭在臺沿上。

臺沿上垂著一溜樹枝,極細極的那種。

他用食指輕輕觸著枝葉,受著上面的新鮮生命氣息。

藍天白雲在上,朗朗書聲在後。易天行雙目似閉未閉,左手結了個手印,殘留在他體內的寒氣,被五昧坐禪經心法緩緩了出去,沿著那細長的食指慢慢吐向樹枝。

大樹似乎有先天吐納之能。那串極細極的樹枝被這股寒意凍著,卻沒有變得凍脆,還是俏然搭在臺上。

不知過了多久,易天行睜開雙眼,吐了口濁氣,望著自己食指上的細枝輕聲道了聲謝,便拾起書包下樓。他並不知道,在自己離開一教學樓後不久,省城一教學樓背後、靠著大樹的那片草坪青漸除,寒意突降,霜上草地深處,白,凍僵鴛鴦無數。…回到宿舍,才知道有人來找過自己。

易天行歪著頭想了會兒,到門房花五角錢給袁野打了個電話。袁野有些意外之喜,卻讓易天行很意外地回答道,自己並沒有打電話,然後殷勤邀請“易董”暇前來鵬飛工貿視察工作。易天行這時候正被歸元寺、上三天、會玩“氣象武器”的神秘老祖宗、會耍“玄冥神掌”的瞎子這些事情的頭昏腦脹,加上對於古家的事情還沒有想清楚,趕緊支唔幾句,便把電話掛了。

不知道是誰來找自己?

他想了想,忽然覺自己書包裡的鋁盒子跳了兩下,這才一笑想起那個小傢伙。

走過教工食堂,他來到了還在修建中的南園。南園此時遠不是招生通知書上描繪的那般美麗,還是一個滿是泥塘的大工地,這時候正是工人們午休的時候,工地一側的角落裡,槐樹之下,格外安靜。

易天行留神有沒有人注意自己,偷著空把小朱雀從鋁飯盒裡拿出來。

他看著正骨溜溜轉著烏漆小眼珠的紅鳥兒,嘿嘿笑道:“好像歸元寺的老祖宗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能飛了。”小紅鳥將腦袋一偏,眼珠子向上一翻。

易天行瞠目結舌,心想你這畜生,竟像人似地擺出了一個鄙視的神態?他暗中教訓著小畜生,卻忘了自己可是這“小畜生”的老爹。

“嗯,現在會飛了。你從老爹我這兒遺傳了鋼筋鐵骨,想來也不怕什麼猛禽獵手,你肯定也不願意天天呆在小盒子裡,唉,我都替你氣悶啊。這樣吧,今後你就自己在外邊玩,只是記著別到處噴火玩,你老爹我可不想當義務消防員。嗯…當然了,每天還是得回來給我報道,不準夜不歸宿!如果餓了想吃點火,回爹身邊,爹抱著你睡覺。”易天行煞有介事地對著小紅鳥商量道。

“咕咕…”

“這叫聲確實不大好聽,怪我怪我,以後讓你蕾蕾媽重新教你好了。”易天行無恥笑道。

“咕咕咕…”易天行眉梢一翹道:“去吧。只是記著,如果碰上什麼厲害角了,什麼都別理,只管給我跑,聽見沒?”小紅鳥歪著脖頸,身上硃紅的羽微微振著,似乎在表示聽明白了。

它朝著易天行咕咕咕咕親熱地叫了幾聲,便極不練撲扇著絨還未完全褪乾淨的小翅膀往槐樹上飛去。它飛到槐樹枝頭,小腳丫子抓住一細枝,停在上面,扭著紅彤彤中夾著一絲銀白的小腦袋左顧右盼,神態頗為得意。

易天行在下面指著它笑罵道:“白眼雀兒這名字可真不虧你,剛說聲就跑了?怎說也得表現點依依不捨吧?人有人格,妖也要有妖格的。”一個妖字出口,易天行卻似想到了什麼,低頭陷入一陣沉默之中。…省大南園熾烈的午間陽光照在槐樹下的少年身上。

“老爹我不想當妖怪。”少年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枝頭上四處好奇張望的小紅鳥輕聲說道:“可是,這些天在歸元寺裡修佛,卻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他也不管小紅鳥能不能聽懂,自顧自地嘮叨著。

“心經、楞伽經,這些經文上講的清楚,各式境界也算明白了。如今火元在我體內自在運行,可…可是按佛家的修行法子,真元應該是在經絡裡走才對,為什麼我卻找不到那勞什子經絡?什麼紫府虛海,按著心經的法子,老爹把自己體內像法醫一樣細細查了一遍,可還是沒找到。””他苦笑了一下“若是自己體質問題倒也罷了,可為什麼真元在我體內運行自如,毫無滯礙?竟像我整個人就是一個虛府般,世上哪有這樣的人?我都險些懷疑自己是人形噴火器了!”他對著枝頭的小紅鳥招了招手。

小紅鳥乖巧地飛了回來。

易天行看著可愛的它,撓著腦袋哀聲嘆道:“其實我早該明白了。雖然沒有親眼見著,但你終歸還是從我身體裡跑出來的。能生個大笨鳥的傢伙,能不是妖怪嗎?”他在歸元寺靜修之初,便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問題,本來準備詢問斌苦,卻被那老和尚領著去了羅漢堂,見佛心喜,一時卻忘了此事。此時忽然想起這個天大的問題,不由疑惑漸生。

易天行這十七年人間歲月,一直便困惑於自己的身份。少時以為己必為妖,遇古老太爺後心結稍解,初入歸元寺後,更是認為自己是修行之人,並無特異。不想幾篇佛門心法修煉過後,卻又碰上一個難以明白的死結,似這等事情,他斷不敢與旁人說道,於是乎只好對著自己的朱雀bb不停發著牢騷。

“我可不想自己是個妖怪。妖怪在人間沒好下場的。”易天行看著朱雀明亮的眼睛,認真說道:“更關鍵的是,妖怪,都沒有好姻緣亞。你看人家白娘子道行又深又賢惠,還能給許家掙錢,終究還是險些被許家小白給休了。你那蕾蕾媽,雖然是個**人兒,可也不能保證她沒個犯糊塗的時候。咱們不能給她犯錯的機會不是?”他攤開雙掌,小紅鳥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

正午的省城大學裡,易天行慢慢向校東門走去,身邊道路旁的林梢之上有一個紅雀影隨著他上下飛舞著。他決定去東門外的放映廳看場美國大片,舒緩一下這些子來的緊張心緒,那片子的名字好像叫《真實的謊言》,是一壯極而近妖怪的傢伙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