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那城那寺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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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瑪上師滿面悲容:“居然是大威德陣,你們這種行為,又有何德可言?”易天行也應到了這個法陣的威力,但他一反常態地沒有搶先出手,反而是認真盯著葉相僧的雙眼。
葉相僧的瞳子若秋水無波,湛湛清暉漸透。
他終於緩緩閉了上雙眼,眼皮下急速抖動,看來眼珠正在轉動,不知識海里正在發生著怎樣的變化。…葉相僧睜開雙眼,淡淡道:“不要耽誤太多時間,你今天還要上很多課。”格魯派的大威德陣已經集好了,淡淡佛光飄於陣上,隱隱可見一位菩薩寶像,左手一朵青蓮花,花上置金剛般若經至寶,右手執金剛寶劍。
正是格魯派祖師爺喀宗巴大師本身…文殊寶像!
面對著強大的威力,葉相僧微微皺眉,清吒一聲:“呔!”他出左手,手指間緩緩綻出一朵清憐可人的小小青花骨朵。
他出右手,手掌間漸漸現出一柄晶瑩剔透能斬群魔的小金劍。
兩股力量毫無退縮地碰撞在一起!
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文殊菩菩的寶像是喇嘛用念力集結而成,葉相…卻是文殊菩薩的真身。
寶像真身一相逢,便勝卻什麼?
易天行微微笑著,十分好奇眼前的這一幕。
那煌煌奪目的寶像與葉相的神通一觸,就像是鮮花蕊上的珠遇著朝陽,像是蛾翅逢著燈火!
…
剎那間,寶像緩緩逝去,葉相僧手中的青花小劍卻是愈發鮮豔。
喇嘛集成的大威德陣不攻而破。
一股大慈大悲的氣息籠罩在扎什倫布寺上,氣息中隱隱含著許多信息,繚繞在每位喇嘛的心頭。
格魯派眾喇嘛們跌坐於地,應到了那股印在自己佛輪深處的氣息,無不赫然恐懼。
境界越高的人,覺越是明顯,有幾位上師頓時跪在地上,對著葉相僧磕起頭來。
“威德相輔,以德為基。”葉相僧冷冷看著場中這些喇嘛們:“噶瑪上師說錯了一點,我不會趕你們出派…”眾喇嘛齊宣佛號,捶頓足,似癲如狂,萬分喜悅。
“去吧,去到最寒冷的雪域,去幫助那些生靈,去解脫他們的疾苦,做好之後,再回來。”葉相僧說完這句話,輕輕一拂僧袖,飄然若風,進寺而去。…“葉相師兄終於帥了一把。”易天行跟在噶瑪上師身後,笑著搖了搖頭。噶瑪上師卻跟在葉相僧的身後,半佝著身子,不敢直視他的背影。…扎什倫布寺分成四處建築群,宮殿、勘佈會議、班禪靈塔殿、經學院。其中宮殿是班禪活佛居所,勘佈會議是政務機構,靈塔殿是供奉班禪靈體,經學院,故名思議是研究佛法的地方。
葉相僧不用噶瑪上師領路,一人行在前面,愈行愈快。易天行看著他的下頜,發現這位半夢半醒的菩薩臉上充滿著動、不安、恐懼、傷心諸多彩。
菩薩不動心,怎能動如此多情?
但想到裡面那位人的身份,想到葉相與他數千年的相知,也便釋然。
噶瑪上師自然不會疑心葉相僧為什麼知道活佛在哪裡,先前的事情,已經讓他隱隱明白了葉相僧的身份。既然是本派祖師爺,自然能清楚此間的一切。
過了宮殿,繞過靈塔殿,他們沒有去這四大建築裡的任何一處,而是來到了靈塔殿後小山旁的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有些雜草短樹,沒有建築。
但這易天行與葉相僧的大修為告訴他們,此處有古怪,只是這個錮十分巧妙,神通異常。縱使是他們兩個,以現在的境界,也只能隱隱看到,而無法打開。
噶瑪上師上前,對著空地處跪下磕頭。
“活佛,二位大德已經來了。”隨著這句話,空地上漸漸發生著改變,雜草漸漸生長,短樹漸漸長高,青青樹枝緩緩搭在一處,各雜草變化成各種彩,或青或黃。
青樹漸成房梁,雜草漸成漆畫顏,附著其上。
隱隱像是一間房子的大概模樣。…須臾之後。
一座殿宇赫然平空而生!繪金平門吱呀開放,內裡昏暗,偶有燈光,似在接故人。
葉相僧毫不驚詫,抬步而入。
易天行看了看,拜了一拜,走了進去。
殿宇的裡面與一般的藏教廟宇並無兩樣,兩面點著酥油燈,昏黃靜心,地上鋪著手織羊毯,尊貴異常。
殿宇的盡頭,有一張,一張並不大的,約摸一米多長寬。
上坐著一位少年。
少年穿著潔淨白衣,看著身材極瘦,一頭長髮不復烏黑,像雜草一般枯萎著,長髮之下,少年的臉上滿是傷痕,這些傷痕不知道過了多久,卻還是沒有好,有幾處傷口深可見骨,白慘慘的骨頭染著烏黑的血,看著不像是個活人,像是個殭屍。
但他不是殭屍,他輕輕捋起自己的頭髮,雙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微笑望著正踏著沉重腳步走近的二人。
葉相的腳步沉重,速度卻很快,一會兒就走到那張前,痴痴地看著對方。
那滿臉傷痕的少年也看著葉相僧。
葉相僧緩緩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少年臉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手指顫抖著。他半蹲下去,緩緩將那少年枯黃的頭髮輕輕披到肩後。
他的動作很緩慢,似乎生怕自己的動作不夠溫柔,便會讓這位少年到痛楚。
少年微微笑了笑,輕輕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葉相僧的肩上。
葉相僧輕輕捉著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忽然覺有些異樣,轉頭望去,這才發現:少年的右手已經全部枯了,皮膚像皺紙一樣貼在像樹枝一樣的手骨上!
葉相僧悲容大作,無聲而泣,清澈如晶的淚珠緩緩落下,打溼了那隻枯手。…易天行張大了嘴,如遭雷擊,緩緩拜倒於地,嘴極艱難地動了動,才說出了間密室裡的第一句話。
“普賢菩薩,你咋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