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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取來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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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腔極是歡快,林慕予卻聽出唱詞裡到處折衝著無盡的悲憤,其內容讓她想起後來的岳飛,卻不知道這裡唱得是誰,比干?萇虹?她聽過“佞臣”而“佞君”卻是在這裡第一次聽到。

子貢:”這位先生,請問蹠將軍的軍營怎麼走?”漁夫:“蹠將軍?哈哈…往上,往上,過了山樑經過一片果園就到了。”這段路走起來卻不像漁夫說的那麼輕易,馬車走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未過山樑,已過午,子貢和顏回生火造飯,林慕予到山泉邊洗梳。

這時,由遠及近,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四人不由望去,馬上之人,身型高大,一席青袍,卻看不出年齡,原因是此人未著冠冕,披散著的長髮已將臉的大部遮住。孔丘:“(低聲)可能是盜蹠的手下,不要妄動。”青袍客對孔丘一行人視若不見,徑直來到崖邊山泉旁,盤膝坐地,目不轉睛地看著林慕予梳頭。

林慕予有點害羞,也有點想笑,她繼續若無其事地梳著頭。遠處馬車旁孔丘面焦慮,子貢神情緊張,顏回一臉怒。子貢(作揖):“這位兄臺,敢問閣下可是蹠將軍的幕僚?”那人理也沒理,子貢只得訕訕而退。青袍客繼續看林慕予梳頭,長髮遮蔽下的眼角似乎出喜悅的神情。林慕予:“你幹嘛不理人家?”青袍客:“真的很抱歉,你率先開口讓我無地自容,但我還是要先回答你的問題,對你,不管問出什麼問題,我都會一一解答,那邊的三人,一個偽詐,一個巧,一個頑執,我因此視若無物,而你,猶如繁星中的一顆點落大地,在我眼裡有如純金。請接納我的讚美,並且暫時不要離開我的目光。”這些話如風一般飄過,清脆動聽,林慕予幾乎無法分辨,那聲音的背後,究竟是一種不諳世事的童稚,還是一種久經人事的滄桑。

而對方那長髮遮掩下一閃而過的面龐…只有在這麼近的地方才能看到…年輕而英氣,目光質樸單純卻極具穿透,猶如隱隱閃耀的星光。

這讓林慕予想起《指環王》裡對愛隆的描述:“埃爾隆德的面容不顯歲月的痕跡,既不蒼老亦不年輕,卻銘刻著許多歡樂與哀傷的記憶。

他烏黑的頭髮如黎明前的暗影,發上戴著一圈銀箍,他灰的雙眼如清朗的黃昏,蘊藏著繁星般的光芒,他令人肅然起敬,好似一位歷盡風霜的君王。

然而他又力充沛,如同一位勇士,身經百戰,年富力強。”林慕予:“油嘴滑舌,你當真覺得這些矯情的甜言語對女子有用麼?還有。

那邊的三人,你難道知道他們是誰嗎?”青袍客:“請允許我倒著回答你的問題。我並不知道那幾個人是誰,或許是人間世上的賢達,或許是彪炳史冊的成功者,但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當聽到甜言語,多數世間女子只會更加緊鎖窗匙。

而最終將身心奉獻給最錯誤的人,但你卻不是這種人。”林:“我憑什麼不是?”客:“因為你如此美麗。”林有點臉紅:“我很願和你多聊聊,但現在有要緊的事,以後還有機會見到你嗎?”客:“我可以先問你來這裡做什麼嗎?”林:“我,我們要去見盜蹠。”客:“哈…盜蹠啊,那裡可是龍潭虎,我可不願看到你美麗的頭被掛在寨門上,你一定要去嗎?”林:“是…而且我很想見盜蹠將軍一面。”客:“你認識他嗎?”林:“不,或許也認識,但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客:“哦,我有個提議,我和盜蹠是舊識,明天我引薦你們入寨,雖然不能保證安全無虞,但盜蹠多少也會買我一點面子。”林:“那太好了,謝謝你。”客:“那今天,可以帶美女一覽太行山的風光嗎?不要和那些煞風景的人同行了。”林:“我願意。可是…恐怕…”客:“你既然願意,那就給我吧。”剎那間,青袍客一把將林慕予挾在肋下,翻身上馬:“這個女人已經歸盜蹠將軍了,明天到山寨去討,碰上心情好,說不定還會把她給放了,哈哈。”說罷,揚長而去。三人上車疾追,哪裡趕得上。

***林慕予:“我看錯你了!”青袍客:“是啊。”林慕予:“還以為你是個正人俠士,沒想到你只是個強搶民女的暴徒!”青袍客:“哈哈…第一,我是天下倒數第一的正人君子,第二,你這樣還自稱民女不害羞嘛?”林慕予:“快放我下來,你疼我了。”青袍客:“沒有吧。”林:“那也不行,我不喜歡被人拎著。”青袍客停下馬,把林放在地面上。一聲口哨,另匹小白馬從林間奔出:“會騎嗎?它很乖。要不要我扶你上馬?”

“當然,不勞費心。”林慕予沒好氣地爬上馬背,笨拙的姿勢讓青袍客咧嘴笑起來:“看來得從零開始學。”青袍客獨到的的指導,加上林慕予超常的悟,兩人很快就能在山路上並駕馳行。客:“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呢?”林:“被擄走的人有選擇的餘地嗎?”客:“意思是你歸我了嗎?”林:“就像搶來的財寶歸強盜一樣。”太行山,古木參天,深谷清泉盤旋在路的兩側,數人合抱的大樹隨處可見,而在林慕予的時代,這種景象只有在西蔵墨脫那種未受破壞的原始森林中才能看到了。一路上,青袍客像導遊一樣。

向林慕予侃侃而談哪裡是盤庚北蒙古道,哪裡是殷紂烽火舊址,哪裡是齊莊公伐晉時修的要,後者據此還不到百年,不過始終沒有提到盜蹠,以及自己。

客:“你知道嗎,幾百年前,這裡曾經是象群的天堂,後來由於人的捕獵,尤其是殷王抓去用作戰爭,這種巨大的動物在中國已經消失殆盡,我只在南極昆陽之地才見過它們的行蹤。”林:“…”客:“近千年來,人間世一直在擴張,聖王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強大。秩序正不斷被建立起來,我們的社會正在不斷被板結為一塊。終有一天,這片土地上將只存在一個王。我不知道你以往是怎麼看待我們所處的時代,然而它卻在毫無疑問地走上一條不歸路,一個我們自行給自己鐐銬的深淵。”林:“啊!”然而,青袍客很快就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又開始津津樂道太行山的風物。兩個人策馬馳至一片山間高地,四下一望,高山麗水盡收眼底。林:“快看,那邊有一棵超大的松樹。”青袍客很不以為然:“你喜歡松樹?那不過是周王室搞出來的一套等級符號系統,松就是悚,讓別人怕他,也顯得自己大有深意。”林:“喂,你這麼說松樹可要傷心了,別說松樹本身早就存在了萬億年,就算是這棵樹,恐怕幾千年前就在這裡了,它不但比周生得早,而且也活得久,它被強加上一種符號象徵對松樹本身就是彈指一揮間,你覺得松樹會在乎嗎?”林慕予的話讓青袍客的眼中放出光彩:“那你認為,松樹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林:“它的意義既不是成為木工的材料,也不是為旅人遮風擋雨,它原本只是為它自己而存在的,它就這樣生長在這片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不過…”客:“你的見解太了,不過什麼?”林:“不過如果遇到點好玩的事,我想松樹也很開心的,比如…比如有人被綁在它的上面不能脫身。”客:“唉,松樹啊松樹,你真幸運今天遇到了我,看來今天只能讓你開心一下了。”說著,取來繩子,面朝林慕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