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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與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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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兒子上學,幫他扣好棉衣的棉帽,繫好棉鞋的鞋帶,戴好小手套,叮囑他外面冷,下課了別在外面亂跑,在他麻利的應答“好”中,目送他離去。

可是我心裡對這句乾脆的答應並不會完全相信,今年的冬天是近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從我們這裡的俗語“十來一,棉堆堆”的臘月10月初開始天降大雪,這在往年冬天幾乎是沒有過的,雪,給孩子們帶來了冬天的歡樂,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寒冷,連續的零下溫度讓人充分體味了多年來沒有過的冬天的味道,接著便是,象一首唱紅的免費歌曲,很快在人員密集、防線最薄弱的校園幾乎是燎原的速度推進,學校為此放了幾次假來避免漫延,有一段時間,兒子放學後,我看到他到很好笑,我說“本鬼子來我家了”他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讓他看鏡子,原來由於寒冷的冬天,他的鼻涕總是在鼻孔邊掛著搖搖滴,就忍不住用手去搽,小男孩的手總閒不住,成天的在地下打紙板,玩玻璃球什麼的,得一手土灰也不知道洗,這黑手與鼻涕水一結合,土灰一次次的積累就變成了一小撮仁丹胡”安在了鼻子下面,看起來活脫一個小鬼子。他不好意思的笑,我打來熱水讓他自己洗掉,並告訴他別再用髒手去擦了,他答應得也是一句的“好”可是寒冷的冬天過不去,他卻時不時還是帶著一撮“仁丹”舉著黑手回家,沒辦法,都是嚴冬惹的禍,往年他的鼻涕沒有這樣的頑固的總在鼻孔裡蓄著,而今年的冬天,即使沒有冒,我這樣的成年人,鼻子裡也總是蠢蠢動,衛生紙與了我與兒子的居家必備之物了,也只有如此了。

不同尋常的寒冷,讓我想起了我的童年,童年的冬天記憶中比現在的冬天冷的多,下大雪是平常的事情,屋簷下常掛著長的冰柱,打雪仗、堆雪人、滑雪也都是那時玩得膩的事情,我記憶最深的是村裡的那個水坑,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水有一米多深,每逢冬天,整個水坑被凍得成了一大塊冰,結實的冰面光滑如鏡,一磚頭砸下去只是一個白印,不清冬天的凜冽到底滲透到了哪一層,這樣的冰面卻成了孩子們的一個遊樂場了,孩子們站在坑邊人手一塊碎瓦、碎磚,在冰面上用力向對岸衝滑,看誰滑得最遠,誰能滑得對岸,胳膊甩得生疼,可是卻熱鬧得一堆火一樣,扔夠了,就試探著往冰面上走,開始小心翼翼,有如履薄冰的覺,走了幾步發現腳下穩當的很,大膽一些,慢慢的走到坑中間,一直到對岸,其實冰凍得很結實,一個孩子從上面走過去是沒有一點問題的,只不過是心理的懼怕,第一個吃螃蟹的往往是開拓者,引路人,接著孩子們就大膽起來,一個個的都在冰面上瀟灑了起來,可冰面上承重一大,會突然有一聲可怕的咯嚓嚓的聲音,那是冰裂的聲音,孩子們撒歡,在冰面上一個衝刺跑過對岸,咯嚓嚓的聲音在腳後面一路跟著,那是冰面瞬間壓力過大的抗議,是因了那寒冷的冬天,冰面才能承受住孩子們一次次歡樂的衝擊,孩子們每一次伴著這聲音衝過,就似乎有一種征服的快,歡呼聲響在寒風裡傳得很遠。

更冷的子裡,水坑裡的冰結得更結實,那時在冰面上的玩耍就沒有必要擔心了,我們喜歡玩的是一種土製的陀螺,我們那裡叫做“皮牛”(音是這樣叫法,估計找不到這樣兩個字),用小腿細的木,用刀子一刀一刀把頂端削成圓錐狀,工細做的活使錐面光滑圓潤,然後從木上截下,錐體加上上面約有20多公分,在錐體的尖端釘進去一顆鋼珠來增加它的光滑與輕盈,減少與地面接觸時的摩擦力,這樣一個“皮牛”就做成了。再用一頭綁上一繩子,繩頭如果結以皮條一類的梢那就是鞭中品了,把“皮牛”用繩子一圈圈的纏緊,置於冰面,用力把繩子抖開,“皮牛”在離心力下高速旋轉,穩穩地在冰面上轉動,陀螺本就在平面上越是轉得時間長轉得穩,那時的農村連水泥地都沒有,平時到那裡也找不到一個平坦的地面去玩,往往很快就會碰到小土坑、小坷垃等障礙致使旋轉失敗,這個寒冷的冬天、這個天然冰封的水坑,給了這種遊戲一個大展身手的舞臺,你看它在冰面上轉得眼睛都看不清它身上的某處斑痕,象一個冰舞的高手,東衝西遊,令人想到冰舞者那旋圓的美麗裙襬,瀟灑而飄逸,等它轉力漸衰,甩開那小鞭一記響亮,扯打在它身上,它彷彿是暈暈乎乎中醍鶘貫頂,象失電的奧特曼注入了新的能量,立即又興奮起舞,就這樣,在這個光滑的舞臺上,孩子與陀螺,就象舞者與趕舞者,生生不息,像要把冬天的寒氣甩出太空,旋轉的熱能象天般溫暖。經過這麼多年,記憶象鋼筆寫在紙上的文字,時光的洗禮使它漸漸模糊,可在生活的某個瞬間,一段似曾相似的場景會讓人突然就憶起那遙遠的過去,那短暫的遐想竟也使回憶栩栩如生,一如昨的生動,童年時物資匱乏,生活困苦,小孩子哪有什麼玩具,父母也沒有多餘的錢去增添這些似乎不是生活的必需品的玩意,可快樂對於孩子來說,就是“簡單”那些在成人眼裡無任何‮趣情‬的事情,通過小小的心靈的創造與想象,就可以變成能生產快樂的工具箱,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電玩、沒有遙控車、沒有經過機械加工過的玩具,只是心底滋生的直接覺,無的純。大人永遠看不懂孩子們手裡的快樂,全沒有繁瑣的程式,沒有成人世界裡思索的深深的城牆,難道成長是煩惱滋生之源嗎?這也許不盡然,說不,長大附加的東西太多,有些東西又讓我們難以取捨,難以放下,久成負,哪能不“白髮三千丈,緣愁是個長”?在這個多年不曾寒冷的冬季,讓我想起那些童年的往事,想起那些曾經不知道何為煩憂的歲月,彷彿心中有那麼多張純真的笑臉在記億的水面上波光盪漾,“‘曉來雨過,遺蹤何,一池萍碎’,細看來,不是漪漣,點點是舊顏匯”我理解了兒子那些看來可笑的快樂——忘記爸爸的叮嚀,在嚴冬裡裡總帶回一副“黑手”和一張笑著的“鬼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