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這樣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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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的時候情來得很莫名其妙,人會忽然之間哭,忽然之間笑,忽然之間動,忽然之間痛苦。她和這個老人算是很陌生的,儘管來自同一個地方,卻也是第一次遇見,後來給他講故事也才講了不到三四天…但是當劉卡卡得不到他的回應時,她忽然有一種失去了親人的覺,整個口都是空蕩蕩的。
能夠聽她說自己過去的事情的人,已經走了;能夠理解她很多莫名其妙話語的人,已經走了;能夠知道中國、知道地球、知道電風扇知道電話機的人…都已經走了。其實,她還有很多很多想說的話沒有說完,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她會真的把過去的自己給遺忘的,她會真的以為自己就是活在這裡,以前那一切都只是夢境。
如果…可以一直活著,那該多好啊。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說說話啊。
跪坐在玉石榻旁,劉卡卡緊緊的握著那個老人的手。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要尋找她,為什麼要懇求她陪伴在他身邊一段子,因為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走了,因為他很想很想,在離開之前受一下,自己曾經的過去是真實的。
距而劉卡卡現在,是真實的嗎?她唯一一個可以說話,可以聊天,可以講很多很多故事的人已經離開了,那麼她也會慢慢把自己忘記,把過去的一切給忘記。
慈眉善目的那個老男人第一次出這樣悲傷的神情,他站在玉石榻的另一邊,垂著頭,不說一句話。
忽然身後原本掩著的大門被一下子推開了,陽光從外面照進來,劉卡卡陪伴著老人度過了幾個黑夜,現在忽然看到了陽光,被刺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了,她擋住前額轉過頭去,看見一個穿著華服錦衣的男人從外面跨了進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一頭雪白的長髮盤旋在身後,容貌俊美得恍若謫仙,那一對銀的眼瞳深邃如宙,只看一眼就會被深深的引進去,怎麼也挪不開視線。
鵒站著的老男人看見來人,立刻跪拜到了地上,他畢恭畢敬的,將手背貼在前額,平放在了地面叩頭:“陛下。”陛下…這個才是雪國真正的國君,和傳說中的一樣,擁有一頭雪白而美麗的長髮,俊美若仙,被稱為世界上最強的男人之一天澤剎門。
“父皇…”他看到了躺在玉石榻上的老人,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沉沉的閉著眼,睡的很安詳。
“陛下請節哀。”跪在地上的老男人勸了一句。
天澤剎門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重新將視線移回到老人身上:“什麼時候去的…”
“便是在剛才,劉姑娘還在講故事的時候,便走了。”老男人的聲音幾乎是有一些顫抖的,劉卡卡聽得出來,他非常悲傷,如果沒有旁人的話,他一定會哭的。
天澤剎門終於注意到了跪坐在玉石榻另一邊的劉卡卡,穿著極普通的衣服,一雙眼睛閃的發亮,雙手還緊緊的握著上的人,似乎要將手裡的溫度傳給他一樣:“你是父皇的嬪妃?”好吧,劉卡卡承認,當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恨不得直接跳起來一拳頭把他打飛。嬪妃?一個老頭的嬪妃?!他到底長不長眼睛啊,她那麼年輕,怎麼可能做一個老頭的嬪妃。但是劉卡卡絕對不會真的這樣做,因為她是一個很有氣質的人,有氣質的人怎麼可以跳起來打人呢(其實她是怕死),只見她平靜的拍了拍裙襬上的灰塵,然後平靜的站了起來:“回陛下的話,我,草民…b*&b%¥…民女只是一個說書的。”網“說書的?父皇臨終前讓你說書了?”天澤剎門明明是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明明看上去好像應該被其他男人撲倒似的,但是隻要一開口就會有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從頭上蓋下來,砸的劉卡卡不過氣:“對,對…就是說書的。”一陣沉默…
“先將父皇厚葬了罷。”天澤剎門不再研究劉卡卡的身份,他揮了揮手命跪在地上的太監文卿將老人的遺體帶下去,劉卡卡忽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老人的手:“等等!”太監怔了一下,他抬頭看了看沒有發話的天澤剎門,然後鬆開手畢恭畢敬的退到了旁邊。
“我給他唱首歌,”劉卡卡抬起頭對著天澤剎門說道:“就當為他送別。”天澤剎門沒答應也沒反對,就當他默許了。劉卡卡了鼻涕,她很認真的站到了老人的旁邊,然後十指相扣做出了祈禱狀,輕輕閉上眼睛,她開始唱,聲音很緩很慢:“時光留不住,去已無蹤。來又往,聚散苦匆匆。往事不能忘,浮萍各西方小說,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且拭今宵淚,留與明夜風。風兒攜我夢,天涯繞無窮,朝朝共暮暮,相思古今同…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其實她唱歌並不好聽,聲音也一般般,有的時候還會走調,連最普通的《採蘑菇的小姑娘》都被唱到走調,害得那些跟著學的人也把這首歌唱走調了,但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表達自己的心情。本來以為自己是孤單的,本來以為自己會遺忘掉,忽然出現一個人,告訴她,他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這種覺就好像是失散了多年的親人重新相遇了…然而這樣的相遇之後就是更加慘痛的離別。
世界就是這樣,給你一點甜頭,然後送你進入無止盡的深淵。原本一直孤單的,如今卻變得更加孤獨了,她唱著唱著,忽然鼻音變得很重,眼淚一下子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必須擁有一個親人,必須擁有一個真正可以讓自己依賴,讓自己信任的親人。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離開這個世界,要麼尋找一個親人陪伴在自己身邊…
這樣的孤單,她再也不要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