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遭此大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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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燦看此路卻是向東北,便一把拉住他,說道:“莊五哥且慢。邢飛揚既然是搶馬救人,自然不需要帶這麼多馬,而且他救人必然一路南行,為何會向東北?”莊鐵山低頭沉呤片刻,說道:“邢飛揚如此狡猾,很難說這便是最後一個岔道。這樣吧,我帶一半人向東北,你帶一半人向南。假如我追的這一路在前面岔道不再分散,立即帶大隊回來追你。”兩人約好以火箭示警,徐星燦自帶三十騎順著邢飛揚留下的行跡追來。待見馬蹄在村中亂成一片,徐星燦知道自己追對了,毫不遲疑地遁跡出村。剛剛縱馬繞過村舍,一聲慘呼,一名手持火把的騎手捂著口栽下馬來。
徐星燦拽出間的三截,腿雙一夾馬腹,衝向村口的一人一騎。邢飛揚再放兩箭倒兩人,見徐星燦已距自己不過十丈,便打馬向北奔去。徐星燦見狀冷靜下來,厲聲喝道:“去五個人向東追!順著蹄印,追到天邊也得把人追到!”人群中立時分出五騎向東而行,邢飛揚聞言在馬背上彎弓搭箭,扭身一箭,五人中當先一人應聲帶著一篷血雨倒在雪地中。另四騎一驚,還是發狠追去。邢飛揚暗想梅四娘雖然帶著一人,但還有空馬可以接力。
而且她既然能在趙老狗的嫡系中佔一席之地,武功自然強於四人,縱然擅使的逍遙環不在手邊,也應無大礙。
於是不再想那四騎,只是打馬向北直行。徐星燦心道此地一片曠野,無林可藏,無山可守,還怕你這小兔崽子飛上天不成?難得有此機會,讓邢飛揚無處施展自己的輕功,徐星燦心下大定,一邊緊追,一邊揮手命眾人放箭馬。
邢飛揚聽到身後箭風響起,聽得來箭甚低,知道手中長劍不足以完全守住馬腿,便收劍懸,一手解下長袍,束衣成俯身一一掃走利箭。
來勢較緩的,他還用長袍捲起勁箭,收在掌中。等到來箭的空歇,邢飛揚顧不得收起長袍,便夾在指間,同時彎弓回。
邢飛揚一邊躲避來箭,一邊回身敵。他卻是一心往人身上招呼,奔出十餘里,又堪堪倒五人。鐵虎堂諸人見邢飛揚箭法奇,不由心寒,餘下二十多人,馬速不由略減,落在徐星燦身後十丈之外。
邢飛揚已經認出當先一人便是林中那個黑衣漢子,知道他輕功不弱,一面催馬一面回身向他連續了三箭。
徐星燦左閃右避,又用三截格開一箭。邢飛揚見狀不敢再費所剩不多的箭枝,又見鐵虎堂眾人相距已有二三十丈,來的箭力道在減,便收起長袍,一味埋頭急行。
半時辰後,眾人已經長奔近八十里,虧得下午眾人在林中都是步行,並未耗費馬力,此時雖然馬鼻中噴出團團白霧,卻也未顯疲憊。邢飛揚越跑越是心下焦急,讓他們這樣銜尾急追,終不是辦法。再奔出幾里,遠方出現一條濃黑的陰影。
邢飛揚心知這是下午在林中所見的那條山脈,於是深一口氣,穩住心神,手扣四箭,猛然回身向徐星燦。
徐星燦急揮三截格開向前的兩枝勁箭,下馬匹卻長嘶一聲,前腿一跪。徐星燦不等那馬倒地,已經躍起身來,徒步前追。待眾人奔近,徐星燦躍上馬背,邢飛揚已經跑遠。
只餘雪地上一條長長的蹄印。邢飛揚不惜馬力地一路急行,一柱香的工夫已奔入山林。回頭看時,只有遠處幾個晃動的亮點,他故技重施,躍上樹枝,任空馬順著山路狂奔,接著消失在夜裡。
徐星燦奔入山林,在山路上走了兩裡,已知不妙。但他本不知道邢飛揚會不會棄馬,更不知道他會在哪裡棄馬。
只好咬著牙再往前追,等天明時分再另作打算。水仙子被那人抱著走了幾步,頓覺身上暖和起來,同時身邊傳來篝火燃燒的膨響。接著那人把她放在一張毯上,輕聲喚道:“姑娘,姑娘…”半晌,水仙子才嚶嚀一聲,悠悠醒來。星目半張,出茫的眼神。只見自己躺在一個淺淺的山裡,面前蹲著一個年輕人,年紀在二十七八歲間,身材消瘦,方面短鬚,正關切地看著自己。
看到水仙子睜開眼睛,那人鬆了口氣,但隨即想到什麼似的皺了下眉頭,然後開口問道:“姑娘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出了什麼事?”聲音中卻沒有了那份關切。
水仙子只詐作目光散亂,低聲說:“水…水…”那人聞言一愕,起身從中拿起一隻水囊,遞在水仙子邊。看到水囊,水仙子心下已經瞭然,待喝了兩口水,她低低著氣,閉上眼睛。
她是害怕被那人看破身份。那人雖然年紀不大,卻行事穩重,見狀待她歇息片刻,雖然面有戒備之,仍是溫言道:“姑娘現在可好了一些?”水仙子微微頜了頜首,兩眼又慢慢張開,滿蘊悲苦地看著那人。那人看到她悽楚的表情,眼神不由一晃,聲音又柔了幾分:“姑娘出了什麼事?”一串珠淚頓時從水仙子的玉容上劃下,她哽咽著說道:“今上午妾身隨丈夫回雁門…不料在城外十里遇見一夥…強盜…”說著水仙子臉上飛起兩片紅霞,她囁嚅了一陣,含淚續道:“那夥強盜殺了妾身的丈夫,還…還…將妾身…”那人眼中出一片憐惜,等了片刻,柔聲道:“夫人怎麼會躺在馬下?”水仙子泣聲說道:“那夥強盜把妾身劫入林中…直到晚間…幸逢一位少俠從旁邊路過,見狀仗義出手,搭救了妾身…”那人鬆了口氣,暗道:“想來飛揚也不會劫拐折磨這等女子。”臉上的戒備之頓時消散,又問道:“那位少俠現在何處?”水仙子漸漸止淚,慢慢說道:“那位少俠雖然救了妾身,但強盜人數甚多,他只來得及把妾身放在馬下,自己還在與強盜相鬥…”
“在何處?”
“妾身身在馬下,目不見物,但是在密林深處…”那人想了一想,長身而起,走到外看了看天,又問道:“當時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半個時辰之前,天已經暗了。”說完等了片刻,水仙子又湧出淚來,瑟縮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看出她眼中的疑問,忙溫言說道:“救你那人是否揹著長弓,用的是一把劍?”水仙子輕輕點了點頭。
“那是在下的師弟邢飛揚,我叫聞雷。”水仙子看到“小牛”聽到長嘯就奔到此處,早知此人必是邢飛揚的同門,至少也是相之人。
待他道出姓名,知道這是邢飛揚的二師兄驚雷刀聞雷。一邊心下發緊,一邊面上出驚喜集的表情,說道:“原來是邢少俠的師兄,我還以為…以為…那妾身有救了…”聞雷俯身道:“剛才在下不知夫人是什麼人,只見邢師弟的馬匹居然在此處出現,還以為夫人是我師弟…適才多有得罪,請夫人見諒。”水仙子柔聲說:“聞少俠是知禮君子,哪有得罪妾身。”頓了頓又說道:“既是如此,聞少俠何不…妾身看那夥強盜人數甚多,怕邢少俠…遇險…”聞雷沉道:“邢師弟既然棄馬,看來敵人確是甚強。但他輕功過人,如此山林,應能自保。”想著說道:“不妨,夫人不必擔心邢師弟的安危。倒是夫人可曾受傷?”水仙子聞言知道沒辦法支開聞雷,便雙臉暈紅,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
聞雷早已看到水仙子嘴角的血跡和身下的一片泥濘,心中一邊暗罵行此下惡毒之事者直是禽獸,一邊滿心都是憐惜,如此仙子般的柔弱女子,遭此大難,實在可嘆。他沒有再問,只低聲說道:“得罪了,在下給夫人解開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