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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謗據電視的報導,這回賀伯颱風所造成的重創,不亞於當年的超級水災,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雙肘杵在膝蓋上,兩手撐著下巴,菲碧一面看著電視裡的募款義演,一面心不在焉地聽著媽媽正努力地打電話跟散居四處的親戚們聯絡,並且互報平安。
颱風肆後的第五天,這些天她都沒做什麼事,事實上也沒什麼事好做。家裡沒淹水,吃用的水也因為爸爸有遠見,在買房子時即多安置了個大水塔,所以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甚至可以供給缺水的鄰居們來提取使用。
除了每天跟鄰居借車,載媽媽帶些家常菜到醫院去探望父親之外,她的時間幾乎都是在渾渾噩噩的白夢中度過。
對一向務實的菲碧而言,這是很離奇少有的事,但它偏偏發生了,要命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源於一通電話…
“菲碧啊,接個電話,如果是阿雪嬸,就告訴她我一洗好澡就過去。”從浴室傳來媽媽高八度的嗓門,使得菲碧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自上一躍而起,來不及穿拖鞋,只得光著腳丫子衝到客廳。
“喂?”得上氣不接下氣,菲碧邊拿起遙控器,電視中的mtv正播放著杜德偉的turbacktheclock,分明的節奏,使菲碧忍不住也隨之輕輕晃動著身子。
“菲碧?”毫不遲疑,笑意濃濃的喊著她的名字。
一時之間想不出對方的身分,但當他那朗的笑聲傳進耳膜時,菲碧的心跳快得都要自喉嚨跳出來了。
“呃,我是菲碧…”接下來就不知該說些什麼,菲碧眼尾不停地飄向緊閉著的浴室門,緊張使得她以為全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她鼓聲般大的心跳存在著。
“嗯,我知道你是菲碧,你在做什麼事呢?這麼無聊的夏夜晚。”自他那頭也傳來隱隱約約的杜德偉歌聲。
“我…我在講電話。”說完之後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我這不是在講廢話嗎?菲碧氣得擰自己的腿一把。
約莫愣了幾分鐘,小李呵呵地笑了起來。
“菲碧,菲碧,你真是可愛。我想,大概是我問的方法不對,但,無論如何,這也是個答案。”
“呃,我剛剛在睡覺,因為電視很難看,看報紙又無聊的。”手忙腳亂地扯扯糾結在一團的電話線,菲碧發現自己腦?鋦∠值模撬詈諏撐由銑牡酶椎穆凍荻Γ怕業廝λν罰饌冀切┗娓銑瞿院!?br>“睡覺?嗯,真羨慕你能睡得著。我得老實說,自那天在大臺風天裡跟你冒險犯難之後,還真是不容易睡得著呢!你想知道原因嗎?”他的聲音懶洋洋的,似乎是在很鬆弛的情況下。
“嗯?”?飭嬌傻撓α艘簧票桃Я艘Т健?br>“我沒有辦法忘記你。菲碧,你使我驚異,你是這麼的冷漠、倔強,似乎想一肩挑起全世界所有的責任;但另一方面,你又是那麼的嬌柔、脆弱,孩子氣得令人心痛,菲碧,我受到你的引了。”在電話中傳來汨汨的水聲,還有玻璃清脆的碰撞聲。
羞怯和害怕輪以一陣紅一陣白地在她臉上變換著,經過了兩、三秒,但在菲碧的覺裡,卻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呃,這…我…”躊躇了半天,菲碧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自己把電話握得太緊,而引來陣陣的疼痛。
“你…是不是喝醉了?”吊兒郎當地哼著歌,直到那首漫又傷的loveislov最後一個音符軋然而止,他才用濃濃鼻音的嗓子低語:“我真希望自己能醉他個三天三夜,或許這樣一來,我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的想著你…”被他的話惹得面河邡赤,菲碧在聽到浴室裡傳來的刷牙聲時,心裡暗叫不妙,媽媽大概已經要出來了。
“呃,李先生,請問你打這電話有什麼事嗎?”直截了當的提出問題,菲碧命令自己不要去理會他的話所引起的騒動。
“怎麼,我打攪到你了嗎?”似乎遠離了電話,空中只有那首lovislv纏綿的旋律迴盪著,正當菲碧想要掛斷電話時,他那懶洋洋、軟綿綿的嗓子才又響起。
“菲碧,這幾天先不要到修車廠來,因為我還要找人來處理這些垃圾,你的摩托車在街尾那家機車行裡修理,大概明天你就可以來牽回去了。”直到此時菲碧才猛然憶及哥哥的摩托車,她連忙向他道謝,但他卻淡淡地阻止菲碧。
“沒什麼,快去睡吧,最好一覺到天明,只是,希望你的夢中有我,晚安。”在他掛掉電話過了許久,菲碧才在媽媽怪異的眼光中回過神來。草草地敷衍幾句,隨即逃回自己房間,開始了她無時無刻不請自來的白夢。.0.0.0.0.颱風所夾帶來的風雨,總算稍微止歇了點。連來豔陽高照,可憐那些積水未退的地區,又傳出痢疾疫情,連登革熱的病媒蟲指數都節節攀升,整個臺灣進入了災變過後的療傷時期。
趁著晴朗的天氣,菲碧在媽媽出門上班後,徑自轉了兩趟公車,花了不少時間,才來到修車廠附近的機車店。
說明來意之後,菲碧即被殷勤的老闆安置在店裡唯一的椅子上,他?椿擔v仄涫碌慕桓票獺?br>“辛小姐,我的修理技術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李先生的摩托車都是我在幫他保養,尤其是那部哈利,從他一帶回臺灣,都給我做,所以你放心吧!”用條烏黑的抹布擦擦手,老闆說著還意猶未盡的發動機車,像是要證明他的話似的,機車的排氣管發出了噗噗噗的聲音。
“既然如此,那就謝謝你了,多少錢呢?”菲碧掏著皮夾,捶了捶肩膀地問道。
“呃,李先生已經代過了,這都記在他的帳上,我跟他的習慣是每個月算一次帳,你可以先牽走,我再跟他算就好。”拿著抹布仔細地擦拭著原已十分明亮的車把,老闆笑笑地回答她。
“這怎麼可以呢?我…”
“辛小姐,要不然你去找李先生談好吧,因為他這麼代,我們也比較好辦事。”看著陸續推了進來的泡水摩托車,和忙碌地穿梭其間的老闆,菲碧噘了噘、聳聳肩,自己推著車走了出去。
越走近修車廠,菲碧越到不自在。源自這些天的相處,更要命的是,他那通暖昧不明的電話,使得菲碧一想到要跟他見面,便要渾身不對勁兒。
隆隆的鑽頭和電動工具組猛烈的震動,十來個赤膊著上身,渾身只穿了條短褲的工人,展示著壯的胳臂和背肌,談笑風生地高聲喧譁。才短短几天,修車廠幾乎已經變了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