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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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五年就這麼過去了,讓張語越來越不安的是,朱佑樘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有時甚至到了不得不稱病不朝的地步,整個十二月差不多都是病病好好的。可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天爺還來湊熱鬧。年底南京爆發了很嚴重的澇災,而這張摺子朱佑樘沒有及時看到。
於是,十六年一月,幾個內閣大學士紛紛上摺子,責備皇帝因為他的拖延,耽誤了救濟南京澇災。
“皇帝病了,內閣在主政,現在上這樣的摺子,他們虧心不虧心啊。皇帝又不是一都沒去朝上,那時怎麼不站出來提醒啊,這會兒一個個來放馬後炮。當真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成?”換個辣手一點的皇帝他們敢嗎?張語氣岔不已。
“咳咳,阿語,別說餘嘉趕緊倒了水給他喝。
“奴才也覺得那些相公們過份了,明明可以”朱佑樘順了口氣“你也別說了。找人去打探看南京現在的情形如何了。”張語過來扶他躺下,心頭的火氣還沒有消。哼,這些讀書人就是欺負你,你越是想肩負起儒家的責任,他們越是把問題堆到你的身上。所以我說儒家不能包打天下嘛,即使天下承平,但在治人上還得恩威並施,儒法相濟。
張語的抱怨不知怎麼被傳出去了。大臣們又揪住皇后入乾清宮這條不放,認為皇帝讓皇后呆在處理政事地地方。這背離理想帝王準則,將會造成天災,比如旱、澇、瘟疫和饑荒等。
張語了幾口氣“原來這十幾年天災不斷,都是我招來的。”雖然不服。她也沒再往前殿跑。心頭卻十分不放心那人。
朱佑樘乾脆把摺子統統搬回寢殿來批。
“由得那些酸丁說去。”小豬也氣得要死。只是沒有法子。
“咳咳”張語拿出一個瓶子。走過去。先讓他喝了些水。然後把擰開瓶蓋。讓他喝下去。
“這什麼。甜滋滋地。”
“我做地止咳糖漿。少了些東西。不過效果應該還可以。”有些化學提煉地試劑做不出來。用了些東西替代。幸好太醫局應有竟有。她和林太醫商量了方子。沒幾就送上來了。
“怎麼樣?”
“好像嗓子裡舒服些。”小豬坐在一旁,低垂著腦袋。
朱佑樘伸手摸摸他的頭。
“怎麼了,這麼沮喪?”
“要是兒子有用點,父皇就不必這麼辛苦了。”朱佑樘點點頭“你也滿十二了。平常也在文華殿聽了那麼久的政。這些摺子你也看一遍,然後把你能想到地解決方法告訴父皇。”張語看著燈下靠在一處的兩個腦袋。嘆口氣,下去張羅宵夜。
自此。朱佑樘就帶著照兒處理政事,很多時候讓他把想法先說出來。然後告訴他有哪些不妥,哪些不錯。然後還把朝中大臣一個個數了一遍,秉、好惡甚至黨派。
原來,他比自己還急。
張語找人去聯繫了穆修晨,然後和朱佑樘說了想讓他重新回太醫局的事。
“太醫局裡人才濟濟,何必還要叫他回來。阿語,你不是想做什麼吧?”
“你許給我的十年,能不能提前兌現?”
“我,我現在還不能撒手。”
“不是此刻,可是不要那麼久,再兩年,好不好?”朱佑樘蒼涼一笑“只有兩年了麼,我原以為可以再久一些。”無力的靠到椅背上。這一生,他原本並無他求,卻沒想到遇到這個女子,成全了他生命中的一段奢侈。
張語走過去,蹲下去,靠在他腿上。
“所以你以前一直想跑開,一開始還避著我,是“我能留給你什麼?”張語抬起頭,很認真地說:“我只要你,男人能給女人的,最重要的並不是那些身外物。我從來就只是一個小女人,只想守著我的男人、孩子,過平淡、平凡的幸福子。後位,那只是錦上添花的,並不是必須的。”
“可我能給你地,恰恰不是你所求的。”
“佑樘,我知道你一直懷揣著大明中興的理想,這些年一直在為著這個而努力。你做的很好,百姓都知道,雖然天災不斷,可是紫城裡有個好皇帝,愛民如子,不會不管他們。你教照兒,教他帝王心術,御人之道。讓他可以成長為一個合格地儲君。”
“我會的。”張語望著他,此時地他才三十三歲,卻是瘦削,清癯,憔悴,蒼白…,已經是疲力盡。幼年的底實在太差,這麼多年又一直旰衣宵食,鐵打地身子也受不住。
“你為自己想一想吧!”朱佑樘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