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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扁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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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知道自己的脾氣變得莫名,儘量控制。可是我仍然忍不住因為魏郯的只言半語鑽鑽牛角尖或者頂嘴。魏郯有時會被我氣到,瞪著我,額頭上的青筋蹦跳。可他不吼我也不動手,在房子裡沖沖地走幾步或者用腳踹牆,再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神如同剛悟了道一般。

“夫君生氣麼?”事後,我也覺得不好意思,曾這樣不好意思地問魏郯。

魏郯望著房梁,深一口氣:“不氣。”

“為何?”魏郯彎起角:“一加七是幾?”

“八。”魏郯那摸摸我的頭,語重心長:“為夫用養一人的糧食養了八張嘴,怎會氣?”

“懷孕雖是大事,過於緊張卻對胎氣不利。”韋郊寫好了方子,給阿元,慢悠悠道“除了我曾告知夫人的那些忌食之物,用食不必拘束;房事適當,陰陽調和,亦有益心緒寧靜…”我清咳兩聲,忙瞥瞥四周,無語地看著他。

“什麼房事?”阿元臉紅,瞪著韋郊“胡說什麼?”

“這怎是胡說?”韋郊放下筆,認真道“此乃某自幼隨師父看診而知,某也曾對大公子說過,房事哎喲…”他話還沒說完,阿元用力擰了一把他的手臂。

韋郊齜牙咧嘴,正要作,被阿元瞪了回去。

“好,好,不說。”韋郊看著她,立刻換做一副笑臉。

“阿元,”我看著他們,將方子收好“喚家人來,送扁鵲出門。”阿元望望我,應一聲,又看看韋郊,轉身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韋郊的小眼睛仍然轉著張望,等收回來,驀地與我目光相對,立刻換做正

“多謝扁鵲。”我微笑。

“應該的。”韋郊一臉正經。

等阿元回來,我關上門,問她與韋郊到底怎麼回事。

阿元支支吾吾,說她與韋郊並沒有什麼,只是韋郊在船上的時候,將一塊祖傳的玉給了她。說罷,還將那玉翻出來給我。我看到那玉上面的雕飾和澤,以從前混跡市井的經驗,知道這等貨在一般的人家也是寶貝了。

我將玉還給阿元,道:“投以木瓜報以瓊琚,你投了木瓜?”阿元忙道:“不曾不曾,夫人,這是他自己給我的。”

“你父親知道麼?”我問。

阿元臉紅:“暫不知曉。”我沉。韋郊其人,長相雖差些,又愛貧嘴,可人品卻是不錯的。而李尚那邊,自從回到雍都,我因為孩子的關係,一直不曾出門,阿元也只回過一次家,告知我李尚父子安好,藥莊裡收藥製藥,亦有些盈利。除此之外,我連李尚的面都見不到,要商量此事亦是困難。

“你覺得韋郊此人,如何?”我看著阿元。

阿元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道:“甚好。”我不滿意,逗她:“如何算是甚好?你不覺得他其貌不揚?”阿元的臉更紅,道:“可他有擔當,言出必行,比好些人都強。夫人,我與他一起,總會覺歡喜。”我聽著這話,心底有些打動。忽然想到魏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想到他,何嘗不是“歡喜”二字?

“你當心些,這是魏府,當知曉上頭有家主。”我不再說什麼,只叮囑道。

阿元望著我,愣了一下,臉上又驚又喜:“夫人同意了?”我捏捏她的臉,嘆氣:“我同意瞭如何算數?你還有父親兄長,府中尊長也須從長計議。”阿元連聲應下,笑意盈盈。

魏郯回來的時候,我正立在鏡前,慢慢梳著頭髮。

“怎立著?”魏郯走過來問。

“妾坐了一整,韋扁鵲說不可久坐。”我一邊梳一邊說。

魏郯笑笑,伸出手臂環著我。二人靜立一會,他看著鏡子裡,問“他是不是又長大了些?”

“他”是指我腹中的孩子,近來,我們的稱呼越來越省事。

我有些無奈:“夫君這話昨才問過。”

“嗯?是麼?”魏郯抬眉,片刻,鏡中的臉又變得若有所思“我須多囤些糧食。”

“為何?”我問。

“夫人想。”他認真地比劃著“他這麼大,出來之後,夫人每餐須得這麼多糧食才能填滿。”我:“…”魏郯吻吻我的臉:“夫人可安心,為夫就是不養水軍也會將夫人養下去,定質保量,葷素任選。”這人又拿我開玩笑。我順著他的話:“依夫君所言,妾將來面醜身胖也無所謂?”

“誰說夫人面醜?”魏郯一副無賴相“胖了也是美。”

“哦?若比任姬,如何?”我轉頭看著他,問。

魏郯一愣,立刻道:“夫人美。”我卻並無喜意,正望著他:“夫君曾說坦誠相待,可此言豈非違心?妾有孕,身形自然發福;任姬未有身,自然窈窕。美就是美,何須諱言?”魏郯訝然,片刻,問:“夫人這般想法?”我不答,卻問:“夫君再說,妾此時與任姬相比,誰更好看?”魏郯目光一閃,誠懇地說:“夫人好看。”我出滿意的笑容。

韋郊的醫術果真湛,半月之後,魏傕的頭風已經痊癒。魏府上下皆是大喜,重賞了韋郊。

而與此同時,李尚那邊傳來消息,說公羊劌回來了,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馬奎。

魏郯顯然也知道了此事,第二就派人登門,請公羊劌再度入仕。

可那邊還沒有消息,魏府又開始為一件事忙碌——魏郯的三叔來到了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