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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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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把頭髮簡單地綰起,離開鏡前。

“夫君帶四叔去了營中?”我從瓷壺中盛來一杯水,遞到魏郯面前。

“嗯,他愛看機械。”魏郯接過杯子,片刻,道“他說你去過看他的工棚,還送了他新衣?”我頷首,問“四叔喜歡麼?”

“他都穿在身上了。”魏郯笑笑,神中有些慨嘆“說來慚愧,他與我一母所出,我這做兄長的本該多照顧。可我常年在外,疏忽了他。”我莞爾:“我在宅中,自會多加關照。”魏郯看著我,黑眸中似閃過些什麼。他低頭喝一口水,眉頭忽而動了動:“水中放了何物?”

“桃花。”我說“兩月前我到西山白鶴觀進奉,見有落花,便收了來。”說著,我提起瓷壺,再往魏郯杯中添些,無意中,瞥到他的小腿上有一塊淤紫。

“夫君磕傷了?”我問。

“嗯?”魏郯順著我的目光瞥瞥腿上,道“上馬時不仔細,無事。”我點頭,想了想,起身走出房門。

阿元正在廊下,我問她:“有擦瘀傷的藥酒麼?”

“藥酒?”阿元一愣,忙問“有,夫人要來做什麼?”

“休問,去取些來。”我說。

阿元點點頭,轉身走開。沒多久,她拿著一隻小瓶子回來,遞給我“掌事給的,說是府中最好的藥酒。”我接過,走回室中。

“藥酒?”魏郯看到我手中的瓶子,皺皺眉。

“夫君有傷,要散瘀才是。”我說著,在榻旁坐下。

魏郯看著我,少頃,道:“有勞夫人。”說罷,將腿伸出來。

我也不多言語,將壺裡的藥酒倒入一隻盞中,用手蘸了捂熱。藥香散開,濃郁而沉厚,是難得之物。

我將敷到他的瘀傷處,過了會,慢慢起。這傷並不嚴重,其實不藥酒,過兩天也能好。不過這是個展現子溫柔的好時機,我不想錯過。

室中很安靜,只有我手掌的摩挲聲,細細碎碎。說實話,男人的腿真不好看。上面的比女人的多,又黑又硬。肌壯,倒是顯得腿型很緊湊…嗯,看起來也很有力,魏郯畢竟是征戰之人麼。

我知道魏郯一直在看我,他的目光總讓人無法忽視;我也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我的皮膚白而細膩,紅潤,頭髮墮墮地綰在腦後。我身上的單衣輕軟,領口有些松,脖頸下的肌膚若隱若現。

母在我十二歲之後,就常常與我說些閨中之事。她曾經告訴過我,女子沐浴後衣衫不整發髻半垂,放之平時乃是不雅,可若在閨闈之中,男子卻最是著

“夫人甚稔。”魏郯忽而道,聲音低低。

我微笑:“先父從前好角力,每回與友人切磋,總帶些瘀傷回來。母親給父親藥酒時,我時常在旁,故而學得些門道。”魏郯沒有說話,我繼續。可沒多久,下巴忽而被一隻手抬起。

萬籟在這一瞬間寂靜。

我望著魏郯的雙眸,沒有戎裝時的銳利,卻依舊濃黑如墨。他的兩手指託著我的下巴,力道很輕,我能到指頭上傳來的溫熱。

“你母親教的可不少。”他緩緩道。

我望著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一時間答不上話,只彎彎嘴角。受到那漸漸來的男氣息,心跳忽而開始陣陣撞起。

可下一瞬,他的手指放開了我的下巴。

“不必了,時辰不早,夫人歇息吧。”魏郯將我的手從小腿上挪開,站起身來,走下榻去。

我懵然,愣愣地望著他走到椸前,從上面取下外衣,窸窸窣窣地穿起。

“夫君要出去?”我問。

“嗯。”魏郯繫好帶,將佩劍掛在帶鉤上“今夜我去營中,不回來。”說罷,邁步走出門去。

身影消失在門外,唯有夜風徐徐,拂得燈影搖曳。

“夫人,大公子他…”阿元走進來,滿臉驚訝。

我仍坐在榻旁,望著空空的門檻不語。

今夜,我預自己會睡得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