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一百七十九蝦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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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一百七十九、蝦弟麵茶雖好，可幾杯喝下去，肚子很快就有點餓了，爬了一上午山，早飯早就消耗完了，吃了幾口茶點，這種甜的發膩的東西，很不適合我的胃口，我拖著溫惠，出了植物園，開始找地方吃中飯。

開車隨意在海門的街頭轉著，忽然見到一個衚衕口伸出一面招牌，上面寫著“蝦弟面”記起蔡靜跟我過，她的最愛裡面，就有蝦弟面，不由得有去吃一下的衝動，便跟溫惠:“我們去吃一下蝦弟面吧？”溫惠:“好哇，我也很久沒吃這種面了。”看來溫惠也喜歡吃這種蝦弟面，我把車開進衚衕，蝦弟面只有一間小小的店面，胖乎乎的老闆娘笑嘻嘻地站在門口。停好車，我牽著溫惠的手，走進小店，店裡窄窄小小，讓人有一種憋屈的覺，看看店面外面芒果樹下放著幾張桌子，知道可以在外面吃，就和溫惠來到外面的桌子坐下。

老闆娘過來問道:“兩位吃點什麼？”我:“兩碗蝦弟面。”老闆娘:“再不要什麼了，我們這封也不錯，要不要試試？”我問溫惠:“封是什麼？”溫惠:“這是海門的一道地方風味菜，豬和蝦米、香菇等做的，很不錯的。”我:“那來一份吧。”看著老闆娘做蝦弟面，發現南方人就是在飲食方面也比北方人明，高湯是早已煮沸的，麵條在高湯裡煮煮，再在高湯裡燙一點青菜，加上煮好的蝦仁、片，高湯一淋，一份面不到兩分鐘就好了。而我們北方，又要燒水煮麵，又要現做面滷，一份面沒十分八分鐘是煮不好的。同樣的麵食，南方人就節省了很多時間，加快了客人的動，也就加快了賺錢的步伐。

蝦弟面與晉江牛麵是兩種風格，牛麵是一種濃香，蝦弟面則是一種清鮮，紅的小蝦仁，被綠綠的蔬菜襯托著，倒是蠻引人食慾的。封有點類似扣，肥而不膩，吃不出什麼新意，只能是還可以。

溫惠吃著面，:“恩，好吃。”我笑著:“娶你這樣的媳婦好，一碗五塊錢的面就打發了，好養。”溫惠:“人本來就是簡單的，一碗幾百塊的魚翅，和一碗五塊錢的蝦面，目的都是一樣的，填飽肚子而已，我倒覺得蝦面的味道比魚翅好多了。”我開玩笑的:“好好，以後有魚翅吃，我自己吃，你吃蝦面好了。”溫惠嗔笑:“不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既然蝦弟面同吃，魚翅也要同吃。”我:“哈哈，同吃，同吃，我怎麼覺得有點江湖好漢分贓的味道。阿惠，放心了，很快我們就可以吃上魚翅了，天天吃都可以。”溫惠:“你發達了？”我:“我在角塘買下了一個商場，三千平，過幾天就接過來。”溫惠有些驚訝，:“哇噻，好大，想不到你還很有錢。”我:“要做老闆娘了，有沒有到興奮一點？”溫惠倒沒有太興奮，淡淡地:“我替你高興，阿波。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不是一個甘於平淡的人。”我:“當然了，不努力一些，怎麼能讓我們過上幸福生活那。過幾天，等那邊裝修好了，上了軌道，我帶你去看看。”溫惠；“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要不要我去幫你。”我:“放心了，你老公我比這再多的事情也忙得過來。海州那邊有個蝴蝶谷，很多蝴蝶，景漂亮得很，那裡做的三杯雞也不錯，我們順便到那去玩玩。”溫惠:“好哇，我最喜歡蝴蝶了，我一定去看看。”溫惠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小女人，將來肯定也會是一個相夫教子的好內助。她對生活沒有太大的**和野心，因此不會給男人壓力，但同樣的原因，在我衝刺事業的時候，她也不會給我太大的助力。

這不能不是一個小小的遺憾。

人都沒有十全十美的，不是嗎？

我沒有敢明角塘商場原來是野田公司的，上次錢騰找上門來，溫惠已經知道我與野田公司的老闆楊遠有矛盾，如果告訴她我是買楊遠的商場，她肯定會擔心裡面再出什麼岔子。

男人嘛，自己要有些擔當，等什麼事都解決了，再告訴她不遲。

一百七十七、自我複製早上起來，懶懶的不想去上班，卻還不得不去上班。

相同的背景畫面，相同的演員，相同的上班過程，這生活一如既往，就像一場沒完沒了的美式肥皂劇，不斷的自我複製，就像一個陽萎的男人在嫖一個**，不得不在疲軟中享受著假扮的**。

時光如果可以倒轉，我一定要回到童年時期。那個時代，什麼都是新鮮的，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我對生活充滿了好奇，有著無盡的活力，不像現在每天都在無味的重複。

但這重複還要繼續下去，同樣的劇情還要繼續。我們為了喚起生活的勇氣，想盡辦法不斷的在生活這鍋老湯中加著新的調料。但是味覺已經有些疲勞，覺這鍋老湯充滿了塑膠的味道，乏味而且令人疲憊。

無打采的坐在銷售大廳裡，看著別人接待來買車的客人發呆。小叔經過時看我頹廢的樣子，就叫我到他的辦公室去。

小叔:“我不叫你買那個商場是為了你好，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生我的氣。”可能是沒借給我錢小叔不好意思，他自己心病，看到我的樣子就覺得我在怪他。我解釋:“不是啦，我只是今天沒神。那個商場我已經買下了，就等著接那。”小叔有些驚訝，:“買下來了？商場裡面的問題你都搞清楚了？那麼就買過來，經營不好怎麼辦？那可是二百多萬那？”有些不耐煩，什麼跟什麼呀，又不是你要買，管那麼多幹嗎？我沒好氣地:“我自己有辦法啦。”小叔問道:“錢是誰借給你的？”我:“跟一個臺灣朋友借的。”小叔:“阿波呀，接收一個企業，不是那麼簡單的。”我:“我心裡有數。”小叔:“你不要為了跟我賭氣，才非要買這個商場。”我:“真的不是為了跟你賭氣，我都盤算好了的。”小叔看已成事實，有些無奈地:“那好吧，反正你都已經買了，我就不再什麼了。回頭如果錢不夠用，五十萬的現金我沒有辦法一下子湊給你，但一二十萬我還拿得出來。”心裡還是有些動，畢竟還是自己的親戚，也許他阻止我買商場確實是為了我好，畢竟一般人都不看好那個商場的，現在看到生米已經煮成飯，他還是想幫我的。

我:“謝謝您，小叔，用到了我會跟你言語一聲的。”小叔:“年輕人，好好去做吧，接手了，你就知道不是那麼簡單的。”我不想再跟他討論這個話題，就起了阿鳳:“我知道了。阿鳳最近如何？”小叔嘆了口氣，:“現在這個樣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那個傻丫頭，還就認準了謝濤。”我:“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要不叫小嬸帶她出去散散心？”小叔:“不行，我也想過叫她們去上海走走，阿鳳不幹，謝濤可能回來找她。”我:“那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小叔:“謝濤現在是鐵了心跟我們作對，我怎麼辦？跪下去求他？”我:“要不快刀斬亂麻，早一點了斷了算了。”小叔:“現在我也這麼想，可是阿鳳不同意，這個傻丫頭，每天都出去，要找謝濤，一出去就是一晚上，都到謝濤以前常去的地方去等。阿波，她是你妹妹，你就不能想個辦法幫幫她？”這還真是沒辦法的事，牛兒不喝水，總不能強按頭吧，這不是什麼可以強迫的事情。

我攤攤雙手，:“我總不能把他抓過來吧？再抓過來就管用嗎？”小叔搖搖頭，後悔地:“唉，當初怎麼選了這麼個傢伙。”人其實每時每刻都在選擇，選擇什麼完全是你的自由，但已經選擇了，去做了，就沒辦法再改變。

這就是命運吧。

也許你會在不久的將來，檢討自己，後悔當初為什麼不選擇另外那一個，但你也僅能後悔一下而已，因為這世界沒有時間機器，不可能扭一下按鈕，就回到了過去。

時光不可逆轉，命運也就不可逆轉。

小叔雖然有點錢，可錢在這裡沒用，改變不了什麼。

一百七十八、節外生枝等待中的楊遠的電話終於來了，楊遠開口就不友善:“袁波，想不到竟然是你買去了角塘商場，你很得意吧？”我心裡對楊遠的態度早就估計過了，知道他一定不會很友好，所以對他的語氣倒不很在意，只是平淡的回應:“楊總，反正你也是要賣，賣給誰都是賣，我買了也算幫你一把。”楊遠在那邊一笑，語帶輕蔑地:“幫我，好聽的吧，算計我還差不多？”也不知道趙雷跟楊遠是怎麼的，我反正是不能跟他承認我送趙雷錢的事情，還得把事情往趙雷身上推:“楊總笑了，趙總是你的姐夫，我又沒強迫他把角塘商場賣給我，怎麼會是算計你那？”楊遠:“為什麼不進行拍賣就直接賣給你了，那商場現在多少也有些升值，怎麼會原價賣給你，肯定你們之間有貓膩，不然為什麼趙雷事先都不告訴我是你要買？”我有些不耐煩，也就沒客氣:“楊總，這麼就沒意思了，不拍賣不還省一筆拍賣費嗎？你們姐夫舅子一家人，有貓膩，也應該是你們之間有貓膩。還是實際一點，你看，什麼時間，我把剩下的錢付給你。”楊遠:“袁波，想就這麼把角塘商場拿走，沒那麼容易。”我心中有底，反正有協議和法院的裁定在手，楊遠應該翻不起什麼風來，就笑著:“楊總，你要幹什麼？”楊遠:“不要以為有了協議和法院的裁定就萬事大吉了。”協議蓋著通紅的野田公司大印，這是楊遠無法反駁和對抗的，心裡明白這些，我反相譏:“難道你還能推翻這兩件東西不成？”楊遠:“我不一定能推得翻，但也不會那麼容易讓你得逞。”我:“你知道推不翻就好，何必做那些無用功那。”楊遠:“你少囂張了，告訴你，只要我一天不接這筆錢，角塘商場就還是我的，你別想進來。”我:“楊總，你就不怕我去法院打官司告你？”楊遠:“告吧，我還想找法院的麻煩那，憑什麼不經過拍賣程序，就賣給你了。”我:“這是趙雷代表你們公司同意的，你這麼不是耍賴嗎？”楊遠:“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就耍賴了怎麼了？你要知道，打官司沒個半年一載的完不了，就算到時候你贏了，你在海州農行貸款的利息，也要不少吧？”我有些後悔事情辦得急躁了，海州農行的貸款已經轉到我的頭上，現在每一天銀行都在收取著我的利息，如果不能很快拿到角塘商場，光這筆利息對我來都是負擔，何況我借王宇、吳堅的錢答應人家要在半年之內還清，也許半年內我官司還沒打完那。

聽著楊遠這付無賴的腔調，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又鑽進趙雷跟楊遠的圈套裡了，於是:“看樣子楊總是吃定我了，**的，不是你跟趙雷合夥算計我吧？”楊遠:“應該是你們先算計我的，袁波，別跟我耍小聰明，我在商場上打滾幾十年了，這點貓膩還看得出來。”不能坐以待斃，這事情我也前前後後想過，楊遠也不是沒有弱點，就威脅楊遠:“楊總，你究竟想幹什麼？不是想魚死網破吧？我想你現在的債主也不少，我只要找到一位或幾位你欠到了六十萬塊錢的，叫他們找法院來扣押這筆錢，我想也不是難事，到時候你可就什麼也拿不到了。”楊遠恨恨地:“小子，算你狠。這樣吧，我也不想拚個你死我活，可以放你一馬，但有一個條件。”聽到有一個條件，知道事情不是解決不了，還是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的。

我:“這才是聰明的辦法，退一步，大家都有路走。吧，什麼條件？”楊遠:“角塘商場還有些存貨，你要一起把它們盤過去。”什麼存貨，肯定都是積壓很長時間賣不掉的破爛，好的商品大概早被他們賣光了，我可不想接受，於是:“那些東西你還是自己處理吧，反正你還有幾個商場，可以清倉大甩賣嘛。

“楊遠:“你以為我是跟你商量，錯了，這是給你角塘商場的必須條件。”看來還真叫小叔中了，接收一個企業不是那麼簡單的。不能再拖太長時間了，因為拖延時間損失的是我。再，只有把商場接過來，我才有機會把它運作起來，它才會幫我賺錢。

算了，損失一點，還是可以賺回來的。

妥協還是必要的，於是有些無奈地:“好吧，我可以接受，但價錢不公道我可不要。”一百七十九、七竅生煙楊遠:“那批存貨帳面價值六十萬。”我無法接受，驚訝的:“六十萬，訛詐，你要殺了我嗎？我還是打官司算了。”楊遠笑著:“我知道這批東西現在肯定不值六十萬，那樣，二十萬，我們就把這段事給了了。”我的心放下一半，二十萬大概還可以湊一下，不是解決不了的，實在不行可以答應他，但也不能就這麼接受，先還個價格再。

我:“楊總，實在的，為了買你的角塘商場，我已經是把能借的錢都借了，你再跟我拿二十萬，我什麼也拿不出來了。”楊遠:“你還能湊多少？”我考慮了一下，:“五萬。”楊遠不屑地:“五萬塊我還不如把這些存貨當破爛賣掉。”恐怕那些東西當破爛賣也沒有人要，唬誰那，我巴不得你賣給別人，就:“那楊總你就把它們當破爛賣掉嘛。”楊遠笑了，:“不行，哪裡會這麼便宜你，這樣，十五萬塊，你付清，我就把角塘商場給你。”我:“十五萬塊一時確實拿不出來。”楊遠無賴地:“十五萬塊已經很便宜你了，要不是我急著用錢，才不會這麼低那。怎麼樣，不答應那我們就這麼耗著，耗到你拿出來為止。”這下價錢應該差不多了，十五萬塊，雖然我很心疼，但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妥協是必要的。算了，全當我付了房產增值部分的錢，應該可以答應他了，但還是可以討價還價一番。

角塘商場是野田公司的全資子公司，我不能光買它的大樓，如果我要盤活這筆資產，還應該把角塘商場的營業執照拿過來，不然還要重新另辦公司。

我:“楊總，你狠，我還真叫你吃定了，好吧，我給你十五萬，不過，你要把角塘商場的營業執照給我，另外我要先清點貨物，登記造冊，然後再籤個協議，我不想再跟你糾纏了，你得保證我付清全部錢了，你馬上就把商場給我。”楊遠:“就是，還是你識時務，這樣可以，反正那個大樓被你拿走了，公司也就沒什麼用了，就給你了。貨物都在角塘，你去找趙雷清點吧。”提起趙雷，我更是恨得要命，這傢伙拿了我的錢，口口聲聲向我保證沒問題，這就是沒問題，害的我被楊遠訛詐。

我:“還找趙雷，媽的，我被你們合夥算計得還不夠，還要叫我找他？”楊遠:“反正就那麼些東西，找誰都是那樣。他現在負責那邊，你不找他找誰。”我:“好吧，我去找他，叫他把協議準備好。不過，十五萬塊你要給我一兩天時間籌集。”楊遠:“可以。”放下電話，我一拳砸到了辦公室鐵皮的文件櫃上，鐵皮櫃被我砸得凹進去一塊，心裡恨楊遠恨得牙癢癢的。

媽的，我又被楊遠算計了。

從我認識楊遠開始，我總是被他算計，因為保險的事情，他設計郭起追殺我；山水公司的案子我費了那麼大的勁，這傢伙不領情不，撤就撤了我，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前幾天丁偉跟蹤我，無疑又是想砍我；這次吧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讓我以為可以從他身上賺點便宜，卻還是又被他算計了。我甚至懷疑他故意讓趙雷把商場賣給我，一方面賣出去了商場，另一方面也處理了存貨，他倒是一舉兩得，我又吃了個悶虧，還付了趙雷兩萬塊好處費那。

這一件件事情都在腦海裡泛起，真是氣得我七竅生煙，損失這十萬塊倒沒什麼，我相信我肯定會賺回來的，但老被人算計就不是個滋味了。枉費我自以為聰明，卻拿楊遠一點辦法沒有。

我象一隻困在籠子裡的豹子，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一大杯子的水被我很快喝光了，心裡還是跟著了火似的，如果現在哪個傢伙這時候惹了我，我能捶扁他。

報復的念頭衝昏了我的頭腦，我在心裡不停的計算著，怎麼想個辦法，算計楊遠一次，不然這口惡氣沒地方出，我一定會憋屈出病來。

還好我的辦公室比較偏僻，沒人注意，上午也沒有客戶來提車，我獨自在裡面足足轉了三個小時，卻還是什麼辦法沒有，倒把自己轉得累了，頹然的坐下了，疲憊帶走了一部分火氣，我的心平靜了些，這筆帳看來要記在心底了。

既然報復的時機不到，我還是要剋制自己，忍，雖然不好受還是要忍。但仇恨的種子已經在我心裡種下了，楊遠，你小心一點，我這個人很小氣，一定會睚眥必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