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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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里居士大夫死節者，有李忠臣，永寧人，官松潘參政。家居，陷賊。募死士，密約總兵官楊愈懋，令以大兵薄城，己為內應。事洩，合門遇害。高光，瀘州人，嘗為應天通判。城陷，薙髮為僧，與子在昆募壯士，殺賊百餘。賊怒，追至大葉壩，光罵賊不屈，與家眾十二人同死。胡縝，永寧舉人。預策崇明必反，上書當事，不納。賊起，被執，嚴刑錮獄中。弟緯傾家救免，乃糾義徒，潛結賊將張令等，執其偽相。部勒行陣，自當一面，數斬馘，賊甚畏之。既而為火藥焚死。聶繩昌，富順舉人。毀家募義勇御賊，戰死。吳長齡，瀘州監生。率眾恢復瀘州，尋中伏，父子俱戰死。胡一夔，興文人。仕龍陽縣丞，被執，不屈死。皆未予恤。

龔萬祿，貴州人。目不知書，有膽志，膂力過人。從劉綎徵楊應龍，先登海龍囤，署守備，戍建武所。奢崇明反，眾推萬祿遊擊將軍，主兵事。指揮李世勳，名位先萬祿，亦受節制，戮力固守。崇明謀犯成都，憚萬祿牽其後，遣部將張令說降。令與萬祿結，紿崇明以降。崇明果遣他將來戍，萬祿脅降之，誘殺無算。復微服走敘州，說副使徐如珂曰:“賊騎萃成都，留故巢者悉老弱，誠假萬祿萬人搗其巢，彼必還救，成都圍立解矣。”如珂奇其計，而不能用。未幾，賊悉眾攻建武，萬祿邀擊十里外，兵少敗還，城遂陷。世勳具衣冠再拜，率家屬自焚死。萬祿手刃兩妾、兩孫，自刎不殊，乃握槊馳出，大呼:“我龔萬祿也，孰能追我者！”賊相視不敢。走至敘州，乞師巡撫朱燮元，遂以兵復建武。會官軍敗於江門，賊四面來攻，萬祿力戰三，手刃數十人，與子崇學並死。詔贈都督僉事，立祠賜祭，世蔭百戶。

時成都衛指揮翟英扼賊龍泉驛，成都後衛指揮韓應泰赴援成都，遇賊草堂寺，小河所鎮撫鬱聯若鏖賊城西，茂州百戶張羽救援郫縣，皆力戰死。

管良相者，烏撒衛指揮也，為人慷慨負奇節。天啟初，樊龍等反於四川，巡撫李枟召至麾下，與籌軍事。良相策安邦彥必反，佐枟為固守計。尋以祖母疾，乞假婦，泣語枟曰:“烏撒孤城，密邇水西，且與安效良相仇。水西有變，禍必首及，良相無子，願以死報國。乞建長策，保此一方。”逾月，邦彥果反，圍其城，良相固守不下。久之，外援不至，城陷，自縊死。

同官李應期、朱運泰、蔣邦俊亦遇害。時普定衛王明重、威清衛丘述堯、平壩衛金紹勳、壩陽把總簡登、龍里故守備劉皋、皋子景並死難，而訓導劉三畏，賊至不避，兀坐齋中，見殺，人稱“龍里三劉”徐朝綱，雲南晉寧人。萬曆二十八年舉於鄉。天啟元年，授安順推官，至即署府事。明年，安邦彥反，來攻城，朝綱督兵民共守。士官溫如璋等開門賊，朝綱奮怒督戰，賊執之，降，不屈。索其印，罵曰:“死賊奴，吾頭可斷，印不可得！”賊怒，刀斧下而死。其聞之，登樓自縊。長子婦急舉火焚舍，挈十歲女躍烈焰中死。孫應魁，年十六，持矛潰圍出城覓其祖，遇賊被殺。婢僕從死者十一人。

五年正月恤殉難諸臣，贈朝綱光祿少卿，蔭子入國學。子天鳳甫第進士，即奔喪歸，服闋，授戶部主事。疏言:“臣家一門，臣死忠，死節，婦死姑，孫死祖，婢僕死主。此從來未有之節烈，乞如張振德例，再加優恤。臣母、臣嫂，一體旌表。”帝深嘉之，再贈光祿卿，改蔭錦衣世千戶，賜祭葬，立祠建坊，諸從死者皆附祀。

同時殉難者:楊以成，雲南路南人。萬曆中，由貢生授貴陽通判，理畢節衛事。秩滿，進同知，仍治畢節。邦彥圍貴陽，以成具蠟書乞援於雲南巡撫沈儆炌。書發而賊已至，戰卻之。賊來益眾，以成遣吏懷印間道趨省，身督吏民拒守。會援兵至，賊方夜逃，而衛吏阮世爵為內應，城遂陷。以成倉皇投繯，賊系之去。乃為書述賊中情形，置竹筒中，遣弟以恭赴雲南告變，至散納溪，賊搜得其書，並以成殺之，家屬死者十三人。贈按察僉事，賜葬。

鄭鼎，字爾調，龍溪人。由鄉舉為廣順知州。策安邦彥必反，上書當事言狀。州故無城，督民樹柵實以士。無何，邦彥果反，來攻城，鼎誓死固守。或言賊勢盛，宜走定番。鼎曰:“吾守土吏也，義當與城存亡。”及賊入，與士官金粲端坐堂上，併為賊所殺，婢僕從死者六人。吏目胡士統被執，亦不屈死。巡撫李枟上於朝，贈僉事，賜祭。崇禎元年，以成子舉人興南，鼎子舉人昆禎皆援朝綱例，請加恤，並贈光祿卿，世蔭錦衣千戶，予祭葬，有司建祠立坊，以恭亦附祀。昆禎後舉進士，歷御史，尚寶卿。

時有孫克恕者，字推之，馬平人。舉於鄉，歷官貴州副使，分巡思石道。御賊戰死，有虎守其骸不去，蠻人嗟異。事聞，贈太僕卿，賜祭葬。

姬文胤，字士昌，華州人。舉於鄉。天啟二年授滕縣知縣。視事甫三，白蓮賊徐鴻儒薄城，民什九從亂。文胤徒步叫號，驅吏卒登陴，不滿三百，望賊輒走，存者才數十。問何故從賊，曰:“禍由董二。”董二者，故延綏巡撫董國光子也，居鄉貪暴，民不聊生，故從賊。文胤憑城諭曰:“良民以董二故，而從賊。吾將執二置諸法，為若雪憤，可乎？”文胤身長赤面，鬚髯戟張，賊望見，駭為神人，皆歡呼羅拜。俄而發箭西隅，斃二賊。視之，延綏沙柳竿也。賊謂文胤紿之，大憤，薄登城，眾悉潰。文胤緋衣坐堂皇，嚼齒罵賊。賊前，搏裂冠裳，械繫之，罵不屈。三潛解印，畀小吏魏顯照及家僮李守務，北向拜闕，遂自經。賊搒掠顯照索印，顯照潛授其父，而與守務罵賊，並死之。事聞，贈太僕少卿，立祠致祀，錄一子，優恤顯照、守務家。董二逾城遁去。

時賊陷鄒縣，博士孟承光被執，詬詈不屈死。贈尚寶少卿，世蔭錦衣千戶。承光，字永觀，亞聖裔，世蔭《五經》博士也。

朱萬年，黎平人。萬曆中，舉於鄉。歷萊州知府，有惠政。崇禎五年，叛將李九成等陷登州，率眾來犯。萬年率吏民固守。時山東巡撫徐從治、登萊巡撫謝璉並在城中，被圍，堅守數月，從治中礮死。賊詭乞降，璉率萬年往受，為所執。萬年曰:“爾執我無益，盍以騎從我，呼守者出降。”賊以騎五百擁萬年至城下，萬年大呼曰:“我被擒，誓必死。賊銳盡在此，急發礮擊之，毋以我為念！”守將楊御蕃不忍，萬年復頓足大呼，賊怒殺之。城上人見萬年已死，遂發畐駮，賊死過半。事聞，贈太常卿，賜祭葬，有司建祠，官一子。

初，賊掠新城，知縣秦三輔、訓導王協中御之，並死。其陷黃縣，知縣吳世揚罵賊死，縣丞張國輔、參將張奇功、守備熊奮渭皆力戰死。陷平度，知州陳所聞自縊死。三輔、世揚贈光祿少卿，所聞贈太僕少卿，並賜祭葬，建祠，蔭子。協中、國輔、奇功亦贈恤有差。三輔，三原人。世揚，洛陽人。所聞，畿輔人。並起家乙榜。

張瑤，蓬萊人。天啟五年進士。授開封府推官，絕請寄，抑豪強，吏民畏如神。崇禎四年行取入都，吏科宋鳴梧力援宋玫為給事，而抑瑤，授府同知。瑤怒，疏摭玫行賄狀。吏部尚書閔洪學劾瑤饋遺奔競，鳴梧復極論之，謫河州判官，未赴。明年正月，李九成等登州，瑤率家眾登陴拒守。城陷，瑤猶揮石奮擊。賊擁執之，大罵不屈，被殺。女四人並投井死。贈光祿少卿。

先是，賊陷新城，舉人王與羲、張儼然死之。其陷他縣者，貢生張聯臺、蔣時行亦死之。皆格於例，不獲旌。禮部侍郎陳子壯上言:“舉貢死難，無卹典，舊制也。然名既登於天府，恩獨後於官，九泉之下，能無怨恫。比者，武舉李調御賊捐軀，已蒙贈恤。武途如此，文儒安得獨遺。乞量贈一官，永為定製。”可之。乃贈與夔、儼然宛平知縣，聯臺、時行順天府教授。其後地方死難，若舉人李讓、吳之秀、賈煜、張慶雲，貢生張茂貞、張茂恂，皆贈官如前制。

何天衢，字升宇，阿州人。有勇略，土酋普名聲招為頭目，使駐三鄉。崇禎三年，名聲反，謀出三路兵，至昆明會戰。令天衢自維摩羅平入，以礮手三百人助之。天衢慨然曰:“此大丈夫報國秋也，吾豈為逆賊用哉！”坑殺礮手數十人，率眾歸附，署維摩州同知李嗣泌開城納之。名聲已陷彌勒，聞大懼，急撤兩路兵歸。巡撫王伉上其事，授為守備。後數與嗣泌進剿有功。及名聲死，萬氏代領其眾，屢攻天衢。天衢屢挫之，錄功，進參將。十三年擢副總兵。萬氏贅沙定洲為婿，益以南安兵，且厚賂黔國公用事者，令毀天衢。天衢請兵餉皆不應，賊悉力攻之，食盡，舉家自焚死。

初，名聲之亂，有楊於陛者，劍州人。舉於鄉。歷官武定府同知。巡撫伉令監紀軍事，兵敗被執，死之。贈太僕少卿，建祠曰忠。

部分譯文王冕，字服周，洛陽人。正德十二年(1517)進士，授萬安縣知縣。宸濠反叛朝廷，官吏們多逃竄了，冕招募勇士數千人，隨從王守仁攻克南昌。宸濠放棄對安慶的圍攻，回軍救南昌，在鄱陽湖與王守仁所領導的官軍相遇。宸濠將金錢布犒賞士卒，要他們做殊死戰鬥，形勢對朝廷官軍不利，而王守仁採用冕的建議，以小船裝蘆葦，駛近賊艦，乘風舉火，使宸濠兵大驚，被燒死溺死者無數。宸濠換船帶著宮人逃跑。冕率卒乘漁船追擒。宸濠之亂平定後，守仁封新建伯，而冕卻因他事被削職。後見他平宸濠亂有功，升為兵部主事，巡視山海關。

嘉靖三年(1524)十二月，遼東妖賊陸雄、李真等作亂，攻入山海關。部屬們要挾冕避開，冕不肯，對他們說“:我母親在這裡。”忙奔向母親住所，執兵器保衛。賊至，母被傷，冕被捕，被賊殺害。詔贈光祿少卿，為他建祠祭祀。

王鈇，字德威，順天人。嘉靖二十九年(1550)進士，授常知縣。濱海多詐之徒，常窩藏亡命，為非作歹，鈇都赦免其罪。倭寇之患發生後，釒夫對這些詐之徒說“:何以報答我？”都表示願誓死效力。於是立長老，收納子弟數百人與邊防士卒一起訓練。縣原無城牆，鈇率士卒修建，多次打退倭寇的襲擊。其後，倭寇自三丈浦劫掠常、江陰，參政任環令釒夫與指揮孔燾分別統官民兵三千破其寨，斬首一百五十多，焚船二十七艘，其他倭寇皆逃。

同鄉錢泮，字鳴聲，原任江西參政。回到家鄉，因其父親靈柩被倭寇焚燬，非常忿恨，極力慫恿和支持王釒夫對倭進剿。釒夫用小艇數十隻追蹤倭寇，不幸受到倭寇的夾擊。當時只有幾個長老相隨，釒夫腹被刀刺入，泮身中數槍，皆戰死。這是嘉靖三十四(1555)年五月的事。朝廷詔贈泮光祿寺卿，贈釒夫太僕寺少卿。在殉難地方立祠，每年按時祭祀。

王德，字汝修，永嘉人。嘉靖十七年(1538)進士，曾任戶科給事中。定國公徐延德請求將無極等縣的閒田撥歸他所有，德上疏彈劾。蒙古旗之俺答圍京師，王德多次奏陳有關軍政重事的建議，都被採納。當時京師城門都關閉，避難人民不能入城，呼喊之聲，響徹西宮。德將此情形報告朝廷，建議打開城門，這樣，難民才得以入城。俺答軍退，命德至山東募兵。他所募的都是驍勇之士，是諸將募兵中最好的。還朝時，正值李默主管吏部工作，認為王德拜謁他時態度傲慢，十分不滿，有意把他調出京師，去任嶺南兵備僉事。德在嶺南與巡撫遇事意見不合，他一邊上書彈劾，同時離職歸家。李默又起任他為吏部官員，但因有宿怨，德被奪職閒住家中。德在家鄉閒住時，因倭寇侵擾，把母親接進城內居住，將其全部家財用來募兵，保衛家鄉。

嘉靖三十七年(1558)夏，倭自梅頭進犯永嘉，大肆擄掠。德與同族叔父王沛督率義軍抵禦，倭乘夜逃去。突然有倭寇駕船來侵犯，被王沛等殲滅。不久，倭寇又來進犯。德統率所部追至龍灣，戰敗被俘，為倭寇所殺。但從此以後，倭寇再也不敢經過王德家鄉去侵犯郡城。朝廷知道後，贈王德太僕寺少卿，蔭其後世代為錦衣衛百戶；為之立祠紀念，名為“愍忠祠”汪一中，字正叔，歙縣人。嘉靖二十三年(1544)進士，由開封推官進至江西副使。嘉靖四十年，鄰境盜賊入侵，攻泰和。一中正在宴請賓客，聞訊投箸而起，厲聲說道:“賊大張旗鼓地西竄，乘我不備進行襲擊，若不早為防禦，我們還算人嗎？現在已不是飲酒的時候了。”當局把討賊的重任給了他。在此以前，泰和巡檢劉芳極力抗賊，戰死後，賊還將他分屍。一中至，率諸將吏首先向劉芳祭奠，然後誓師進軍，俘賊五人。

第二天清晨，又與賊會戰。其左右軍都潰敗，賊直奔中軍，中軍也被擊敗。一中躍馬奮力抵抗，死賊二人，殺一人，而自己左脅、臂都受傷，與指揮王應鵬、千戶唐鼎皆戰死。朝廷贈其光祿寺卿，給祭葬，諡忠愍。

張振德，字季修，崑山人。祖父張情，進士，曾任福建副使。叔祖父張意，也是進士，曾任山東副使。振德由選貢生而授四川興文知縣。興文縣治原在九絲蠻。萬曆初，才建土城牆數尺，其戶不滿一千。永寧宣撫奢崇明，心懷不軌，暗中勾結徒，掠賣子女。振德逮捕了這些徒，處以刑，招還被掠子女三百餘人。崇明以二千金賄賂他，振德大怒，拒不接受，並撕毀來信。

天啟元年(1621)，赴成都參加鄉試，崇明部將樊龍殺死巡撫徐可求、副使駱升、李繼周等。重慶知府章文炳、巴東知縣段高選堅決抵抗，寧死不屈。賊佔據了重慶。

當時，振德兼管長寧縣。此地離賊稍遠，隨行者打算逃往長寧。振德說:“應當堅守興文。”於是急忙趕回城。長寧主簿徐大禮與振德要好，派人來接他，振德謝絕了。他督率鄉兵與賊戰，因寡不敵眾，退入城內，組織居民防守。不幸遇大風大雨，賊破土城而入。振德與錢氏及二女均自殺，一門死者十二人。朝廷聞其事，賜祭葬，贈光祿寺卿，諡烈愍。命當地官府建祠紀念，蔭其後代為錦衣衛千戶。

董盡倫，字明吾，合州人。萬曆年間鄉試中舉，授清水知縣，後調安定知縣。在兩縣政績卓著。任期滿，安定縣民到京城奏請將盡倫留任。朝廷詔令盡倫為鞏昌府同知，仍管安定縣事。許久以後，盡倫以鞏昌府同知之職來負責甘州軍餉的供給。後解職歸家鄉合州。

天啟初年，奢崇明謀反，率眾攻合州城。盡倫與知州翁登彥固守。賊派人來說降，盡倫大怒，親手殺死來使，又多次挫敗來犯之敵，保住了合州。又率眾援救銅梁，再立戰功。不久，奉命進攻重慶，由於孤軍深入，中敵伏擊，戰死。朝廷贈光祿寺少卿，建祠祭祀，蔭其後世為百戶。不久，改蔭指揮僉事。崇禎初，改蔭錦衣衛千戶。

龔萬祿，貴州人。目不知書，有膽識，臂力過人。曾隨劉糹廷征討楊應龍，戍守建武所。

奢崇明謀反，眾推萬祿為遊擊將軍，主持軍務。指揮李世勳，名次本在萬祿之前，現在也受萬祿節制，努力固守建武所。崇明企圖進犯成都，但怕萬祿抄他的後方，遣部將張令去說降萬祿。張令卻與萬祿串通，騙崇明說萬祿願降。崇明果然另派將官來建武所戍守，萬祿脅迫這個被派來的將官投降，並誘殺了崇明的許多士卒。萬祿又裝扮成平民到敘州，對該州副使徐如珂說:“賊兵集中在成都，留在老巢的都是些老弱。若能借我一萬人馬去搗其巢，崇明必會回軍援救，這樣便可立即解成都之圍。”如珂認為此計甚妙，但不採納。

不久，崇明全力攻建武所，萬祿在十里外攔截，兵少敗回。建武被攻陷，世勳與其家屬自焚。萬祿親手殺其兩妾、兩孫，然後自刎，未死。又手執長矛飛奔而出，大呼:“我就是龔萬祿，誰敢來追我！”賊面面相覷，不敢靠近。萬祿走至敘州，向巡撫朱燮元求救兵收復了建武所。這時官軍敗於江門，賊四面來攻，萬祿力戰三，終與其子崇學犧牲。朝廷詔贈都督僉事，立祠賜祭，蔭後代為百戶。

姬文胤，字士昌，華州人。鄉試中舉，天啟二年(1622)授滕縣知縣。文胤到任剛三，白蓮教徐鴻儒起義，進攻滕縣，百姓十分之九都加入了義軍。文胤把其吏卒驅趕到城上去抵禦，總共不足三百人，他們一看到義軍便逃走了，只剩下數十人。文胤詢問吏民為何要投降義軍，他們說是因為董二。董二就是已故延綏巡撫董國光的兒子，此人在當地貪婪橫暴，得民不聊生，故百姓紛紛投入起義軍。文胤在城上對大家說“:良民因為董二而鋌身走險。我一定把董二依法懲處，為你們雪恨，你們看如何？”文胤身長面赤，鬍鬚像戟一樣，城下義軍以為他是神人。

忽然從西城角出箭，殺死義軍二人。義軍認為文胤是在欺騙他們，非常憤恨，一舉攻下滕縣。文胤穿上大紅朝服，坐在堂上大罵不止，三後自盡。朝廷聞知，贈太僕寺少卿，立祠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