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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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夜,深邃的眼眸,得我燥熱起來。
恍惚看到幼時,貪玩淋雨後,趙維帶我穿過樹林間的蜿蜒小道,越過假山,在那隱蔽的小小溫泉中沐浴。
都是貪玩的孩子。熱氣氤氳中,忘了來時的寒冷,忘了已是暮深沉,竟在那小小的泉水中嬉鬧起來。
玩累了,也鬧夠了,才穿著滴答落水的衣衫出了溫泉。
深秋的月夜,寒意滲透,我哆嗦著喃喃低喚,維哥哥。
維哥哥,我冷。
維哥哥,我好冷…
眼皮漸漸的沉重,喃喃的最後竟懶得出聲,只覺得昏沉睡。他緊緊的抱住我幼小的身子,焦急的說,蓉兒乖,蓉兒,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就到了…
我卻無法堅持,就那樣陷入混沌的黑暗中。
那次的風寒讓我昏了五天,最後醒來時,看見的是趙維佈滿血絲紅腫的雙眼,見我醒來,他才不支的倒了下去。
母親慨的說,那麼小的孩子,這樣不眠不休的帶病等著蓉兒清醒,真是不易啊。
我輕嘆道,維哥哥。
手卻被人驀地抓緊,我驚覺的睜開眼,看著站在畔的人,輕喚:“皇上。”他俯身近,“你剛才說什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驚得我睡意全無,“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語罷,才記起方才的夢,夢中維哥哥幼時的樣子。
維哥哥。
我在夢中喚了維哥哥。
他聽見了。
心底驀然震驚,揚眼對上他視的雙眸,淡笑:“皇上是問臣妾方才在夢裡說的話,是吧?”我頓了頓,看著他眼底的期翼,“臣妾只是想起以往在家給承哥哥慶生時的事情,還以為自己在家,忍不住喚了聲承哥哥。”我故意的將承哥哥三個字重重的說出,看著他惱怒的鬆開我的手,滿臉的失落,旋即又輕笑了。
笑意裡面滿是無奈,與落寞。
我別開頭,看著滿滿眼的明黃,問道:“這是哪兒?”他斂了笑,眉宇間又是一貫的深沉,輕聲道:“這是朕的寢宮。”我坐起身,“臣妾怎麼在這?臣妾不是在溫泉裡沐浴麼?”
“你睡著了,朕只好將你抱到上了。”我懊惱的搖了搖頭,又睡著了?
怎麼總是這般,每次沐浴時睡著,都讓他看見。
這次,還差點就洩了密。
我瞪眼望向他,卻見他的眼光從我懊惱的臉上慢慢的移至頸間,雙眸深邃的猶如那在坤寧宮。
我低頭,才驚覺錦被已滑至前,錦被下的身體未著****,雪白的肌膚上印滿了紅紫的或輕或重的痕跡。
耳紅燙,我惱怒的咬,伸手拉起錦被。
他卻搶先一步抓住我拉錦被的手,另一隻手撫上我的頸項,啞聲問道:“晨起時沒有擦藥嗎?”我別開頭,雙頰已是發燙,腦裡一陣空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他拉起錦被將我包裹住,“李康。”李公公在門外應聲,“奴才在。”
“拿衾香。”我搖了搖頭,“皇上,不用了。”他緊緊的看著我,目光溫和,“真的不用嗎?”說著,手已探近錦被,拂在我的身上,“還疼嗎?”我渾身一顫,剛退去的紅又覆上雙頰,楞楞的竟不知要說什麼。
他看著我的雙眼笑意加深,俯身在我額上溫柔的落下一吻,“那就起更衣吧。”我抬眼看向他,才發現他已退了朝服,穿了件月牙白的便服,卻依舊是繡的蟠龍戲舞。
他拿起桌上的一件衣裙遞給我,“看看,喜歡嗎?”我展開看時,才發現竟是高領的衣衫,輕柔的冰絲絹綢在頸間堆成繁複的雲羅。
我欣喜的轉頭看向他,他卻已經出去了,進來了兩名婢女替我梳頭更衣。
長髮被疊成高髻,進綵鳳朝陽大紅瓔珞掛珠釵,是皇后才能有的妝容。
我仰臉看著鏡中的自己,已是雍容華貴,翦水雙瞳中覆滿嬌羞。
“娘娘,真漂亮。”婢女扶著我走向外間,李公公躬身道:“皇上已在馬車上了。”我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他這是要帶我去何處。
小喜子見我出來,忙彎低跪在車邊,“娘娘,請上車。”我看著跪在腳前的小喜子,猶疑的踏上他的背,卻重心不穩的向前撲去。
還沒驚呼出聲,已被人用力的攬在懷裡。
我抬頭,就看見他戲謔的雙眸,“怎麼上個車都跌倒。”我睜開他的懷抱,在他旁邊坐定,“臣妾一時大意了。”他抬起我的下頜,直視入我的眼底,語音低沉,“你總是這般。是想惹怒我嗎?”
“臣妾不敢。”
“不敢?你是最敢了。”他收回手,靠向椅背,閉了眼。
我凝神望著他雙眉糾結的樣子,驀然到心疼。
依稀間,還可以看見小時的樣子。
最後那次見面,他歡欣的告訴我,今得了太傅的獎勵,連帶著父皇都高興的賞了我。
那時,他的太傅是朝野間出了名的嚴厲,得他讚賞的人寥寥可數。
我伸出胖胖的小手,抓住他的衣角,稚聲道,維哥哥,我也高興,為你到高興。
他拿出藏在身後的手,“給你的。”我歡喜的接過。是一塊溫潤的玉佩,繫著明黃的穗帶。
玉間綻開的粉裡透白的芙蓉花嬌滴,似乎湊近,就可聞見其間散發的香氣。
他掀起衣袍,漏出裡面衣襟間上繫著的墨綠雕龍玉佩,螭龍呈祥。
他高興的笑道,這兩塊玉佩是一塊玉雕琢出來的。
一塊玉雕琢出來的。永不分離。你儂我儂。
我悽然一笑,目光往下,在他間搜索。
他猛然睜眼,“在尋什麼?”陡然的問話,讓我怔了一下,倉促慌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馬車卻不逢時的顛了一下,我莫亂的思緒還為收回來,人卻搖晃著倒在他懷裡。
他在我耳邊輕笑,卻不言語。
總是這樣的讓我慌亂,無措。
我恨恨的咬瞪向他,“這是要帶臣妾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