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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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接近傍晚,雖然下午時出了大太陽,但現在又開始起霧了,泰晤士河上滾動著沉沉的霧氣,天空升起幾顆星子,含蓄地閃著光芒。
一對男女並肩走出位在倫敦市中心的花藝市場,剛跟花商談妥下一季的花卉收購生意,兩人一臉的輕鬆愜意。
“距離下一班火車還有三個多鐘頭,有沒有什麼想逛的地方?”貝洛克伸了個懶,將頭上的寬邊帽拿下,搔了搔一頭褐發。
“馬莎託我幫她買一件生舞會上要穿的禮服,上回我來的時候已經付了訂金,我得去一趟惠靈頓街上的裁縫店。”潔兒攏緊了絲蕾披肩,轉頭對貝洛克微笑說著。
貝洛克和馬莎是托馬斯太太的兒子和女兒——三個月前,她搭著泰勒的馬車來到倫敦火車站,茫然不知自己的去處,甚至在車站內呆呆地坐到天亮。
一名進倫敦購買生活用品的農婦好心收留她,並帶她回到位在約克郡的農莊。這位農婦就是托馬斯太太。
托馬斯一家人是靠種植果園養家,潔兒自然是利用環境之便,又重舊業種起了鬱金香。為了不招致懷疑,她非常小心,只種了一些價格沒這麼優渥,這個年代尋常可見的花種。
反正,她只要養得活自己就好,沒想過發大財之類的事。在貝洛克的協助之下,她偶爾跟著他一起到倫敦,找花商談收購花卉的事,順便探聽近來市場上哪一種花卉較受歡。
那一夜過後,她跟席蒙。查裡曼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互不相關,也不可能再有碰面的機會。
想想也對,她把許多培育技術與雜育種的手法都教給了其他人,想必那些人應該能駕馭得很好。
所以說到底,他也只是需要她種花的技術,把她拉上只是順便,或者一時到新鮮罷了…一股悵然滑過心底,潔兒扯扯,無法控制自己地揚起一抹苦澀笑容。
“我約了漢克在附近的酒館敘舊,需要我先送你過去嗎?”貝洛克問。
貝洛克每個月固定一天會到倫敦,尋找價格更好的糧商,順便找找朋友或是探聽新的賺錢門路,再購買些鄉下地方沒有的生活用品回去。
如果無事可做,潔兒很樂意與他同行,一起進倫敦城閒晃,例如今就是。
“不用了,我坐車過去。”潔兒指了指路邊的人力車。
“那我們約在火車站見?”貝洛克戴好帽子,對她揚揚眉頭。
“好。”潔兒微笑揮手,跟車伕談好價格後,坐上一輛還算乾淨舒適的人力車,來到惠靈頓街口。
天已經全黑,這一帶是高級商店街,路邊兩旁隨處可見貴族的馬車停靠,車伕們在偷閒聊天,貴族淑女手勾手地言笑晏晏,潔兒攏好滑落的披肩,握緊了絲綢皮包,轉入了某間知名的裁縫店。
“你好,我是過來取我先前訂製的禮服。”潔兒對守在櫃檯的女店員微笑說道。
女店員冷冷地瞟她一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潔兒對這種態度倒是已經見怪不怪,畢竟東方人在這個年代還是一樣飽受歧視,女店員八成是把她當成某貴族人家的奴隸,幫主人過來取衣。
“稍等一下。”掀開了一串珠簾,女店員懶洋洋地走進店裡,詢問正在幫客人量身材尺寸的裁縫師傅。
潔兒透過珠簾縫隙看進去,隱約看見女客盤在腦後的發很黑,骨架嬌小纖細,似乎是個東方人?
在異域看見與自己同膚的人,總是會特別興奮。當潔兒好奇的想走近確認,女店員已經慢悠悠地晃出來,手巾多了一件繡工細,剪裁完美的寶藍禮服,遞給她的時候,還一臉不屑地瞟了瞟眼尾。
潔兒自認好脾氣,不過在而對這種勢利眼的時候,可就好不起來了,於是她故意掂量了一下禮服,說:“為了確保尺寸沒問題,我想要當場試穿。”女店員面微變,臉上的傲慢立即退去,換上了虛偽的假笑。
“沒問題,請跟我來。”潔兒昂起下巴,抱著禮服走入更衣間,在門掩上的前一刻覷見女店員為自己看走眼而到懊惱,她的心情立刻轉好。
幸好馬莎今年才十五歲,發育尚未完全,按尺寸訂做的禮服,她穿上竟然是完全的合身,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也就是說,她的體型身材對西方人來說,就跟十五歲少女沒什麼兩樣,聽起來有點悲慘,不是嗎?
潔兒換好禮服走出更衣間,正要詢問女店員哪裡有全身鏡時,一個身穿華服的車伕突然冒冒失失地跑進裁縫店。
“公爵夫人,很抱歉我來晚了。”車伕拿下帽子向潔兒致歉。
女店員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差點就惹怒了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