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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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和一個物種理解不了另外一個物種打招呼的方式是一個道理。也許我們見面互相握手微笑，在別的星球的人看來，就等於互相扇了對方一個耳光一樣。我記得曾經有一次我們在學校後門的路邊上看見一隻公狗正騎在一隻‮狗母‬的背上不停地起立蹲下（…）的時候，我和南湘同時1ou出了尷尬而害羞的表情，而顧裡則一副厭惡的表情，她甚至抬起手捂住了鼻子，彷彿聞到了什麼味道似的…這個時候，唐宛如非常平靜，用一種越了物種高度的態度，客觀地分析了這個問題“哎喲，你們gan嗎呀，大驚小怪的。你們和男朋友配的時候，如果放一隻狗在旁邊看著，它也一樣很納悶呀…”她的話還沒說完，顧裡就伸出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一句話都沒說，沉默而憤怒地絕塵而去。南湘扶著額頭對唐宛如說:“你就不能用文雅一點兒的詞兒來形容…那個麼？非得說得那麼學術，‘配’？虧你想得出來。”唐宛如口一“那你說用什麼詞兒？”南湘被噎了一下，過了半晌，小心翼翼地說:“…做*愛？”唐宛如猛然了一口氣，圍大了一圈，她抬起手扶在口上“要不要臉啊你！下！”說完，她撒開‮腿雙‬，沉默而憤怒地絕塵而去。留下我和南湘兩個人在學校後門的路邊上，扶著我們的額頭，痛定思痛地思考我們的人生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吃飯的時候，一桌子的人彼此都沒怎麼說話，氣氛扭曲的。不過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對面的南湘剛剛從監獄裡出來，驚魂未定，你要讓她立刻就活蹦亂跳或者如同她往一樣光彩照人，有點強人所難。她身邊的衛海，在我們的生活圈裡，從來就是一個活動的大衛雕塑，除了他充滿魅力的雄體之外，我們從來沒有聽過他說話。（或者說，我們從來不在乎他說了什麼。用顧裡的話來說就是“他只需要往那裡一站，然後把t恤的下襬起來1ou出他結實的腹肌，他在我們眼裡就彷彿瞬間擁有了一個經濟學博士的學位”南湘的話前半段也一樣，後半段只是改成了“彷彿瞬間從聖馬丁學院的藝術系畢業歸來”）至於顧源和顧裡，他們的對話我從來就沒有聽懂過，他們有他們自己獨自的外星語言，就是那種每5o個字裡面有25個都是數字或者符號的對話，要麼就是公式，或者經濟學術語。他們總是用這樣的語言、聊天，完全沒有障礙。

倒是平時總是和我聊天的簡溪，此刻沒有說話，頭頂炫目的水晶燈投下彩虹光斑，溫柔地籠罩著他，他正低著頭用筷子把一塊魚裡的刺小心地挑出來，然後夾到我的碗裡。他沒有像平時一樣講講學校裡的笑話，或者聊一聊他和顧源的趣事兒。他臉上維持著一種溫暖的柔和，不動聲。

顧裡和顧源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她開始把矛頭指向南湘，不時假裝不在意地、輕描淡寫地丟出一兩句不冷不熱的話，看起來舉重若輕、遊刃有餘，實際上，那些話聽起來真不怎麼悅耳，或者說針針見血也不過分。

總的說來，她就是不滿意南湘這麼長時間以來都瞞著我們幾個“這麼大的事兒，你搞得像是忘記了幫我們買一杯茶一樣隨意，你真沉得住氣。你當初怎麼沒去考表演系啊，我覺得你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