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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香舫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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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漠然一笑,不置可否。

馬斯廷皇子微笑道:“齊武親王果然豪過人,可惜卻壞了我們今晚只談風月的規矩,理應罰酒。”齊武親王大笑道:“能夠結修嵐公爵這樣的朋友,莫說三杯,三十杯也值得。”香舫這時驀然微微一顫,停了下來。

馬斯廷皇子詫異道:“怎麼一回事情?”一名金甲衛士急匆匆走進廳中恭身道:“稟報殿下,歐特殿下的香舫攔在我們前面,他請殿下您過舫一敘。”馬斯廷皇子的笑容頓時消失,他淡淡道:“替我回稟歐特皇兄,今晚醉月舫有嘉客,我不便離船。如果他有興致,不妨過來共飲。”金甲衛士領命而出,廳中卻瞬間靜了下來。

馬斯廷皇子展顏笑道:“諸位,在歐特皇兄沒到之前,我們再飲一杯!”眾人紛紛舉杯,雖然氣氛緩和了些,但每個人心頭都預到稍後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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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舞紅楓明月在天,伊人已渺。

惟有一縷淡雅的幽香依稀還在風中盪漾。

尤里魯駭然望著我身後折斷的古樹,失聲道:“主人,那人究竟是誰,居然比聖騎士還要可怕?”我微微冷笑,注視著地面上蛛網般的裂紋道:“鏡月公主。”

“是她?”安鷺笛訝異道:“她不是嘉修陛下親口允諾給主人的未婚,怎麼會要刺殺主人?”德博撓撓頭道:“莫非她其實並不想嫁你,所以乾脆殺了你了事?”羅伊哼了聲道:“我看她定是想為那個區利南將軍報仇。”尤里魯低聲咕噥道:“若真是如此,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德博很同情的看著我道:“修嵐公爵,看來今後你有的要受苦了。”幾個人七嘴八舌,幾乎把鏡月公主形容成夕蘭大陸最可怕的母老虎,我也不搭理他們,邁步走出院落。

門外是一條僻靜的小巷,冷冷清清看不見一個人,只有我們幾人的坐騎孤獨的佇立在惘的夜中。

這夜,真的很美。

我輕盈的坐上馬背,深深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低聲喝道:“回府!”剛走出小巷,面便撞上一支上百人的豪華車隊,正浩浩蕩蕩沿著大街由東朝西行進。

“哪裡來的不長眼蠢貨,竟然敢衝撞皇子殿下的車隊,還不快滾開!”一名開道的金甲衛士氣勢洶洶朝我呵斥道,借著月光我看清風中飄揚的旗幟上鐫繡著一副麒麟圖案,那是馬斯廷皇子的印記。

我冷笑一聲,策馬屹立在道路中央,堵住車隊的去路,漠然道:“你再說一遍。”那金甲衛士一諤,看著穿了一身便服的我低吼道:“你找死!”他利落的揮手,細長的馬鞭猶如毒蛇一般向我的臉龐。

我的目中寒光一閃,劈手奪過馬鞭反在他的鼻樑上。那個金甲衛士痛苦的慘叫栽落馬下,雙手捂著扁塌的鼻子不停的翻滾哀號。

“有刺客!”隊列裡誰高喊了一聲,一群金甲衛士紛紛拔劍在手朝我圍攏過來。

“住手!”身後的德博高聲叫道:“千萬不要誤會,這位是修嵐公爵!”那群金甲衛士聞言都是一驚,不知所措的舉著長劍傻傻望著我。

“修嵐公爵?”馬斯廷皇子從馬車中探出頭,神情歡悅的道:“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你,真是太巧了。”我朝他微微點頭示意道:“很不巧,我剛剛教訓了你的手下。”馬斯廷皇子不以為然的道:“這些家夥跟我時間長了,本事沒有長進,脾氣卻越來越爆,修嵐公爵替我教訓的正好。”我“哦”了聲道:“如此就不客氣了,告辭。”

“修嵐公爵,”馬斯廷皇子叫道:“如果方便,可否讓我的馬車載你一程,我正有件事情想和你說。”我淡淡道:“夜了,殿下不妨留待明天再說。”馬斯廷皇子苦笑道:“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說清楚,不然夜夜都睡不好覺。”我的心頭一動,忽然想起安姬思告訴我有關黑旗團的事情,於是改變主意道:“如此就打擾殿下了。”我坐進了馬斯廷皇子豪華舒適的馬車,尤里魯等人騎馬在車後緩緩跟隨。

馬斯廷皇子放下窗簾,在身前的矮桌上倒了一杯酒遞給我道:“這幾天我都有派人到疊翠苑探望公爵,可都被你的手下擋駕。今晚看見公爵身體無恙,總算是放下心來。”我默默注視他的眼睛,卻看不到一點虛偽和狡黠,但這並不意味我會相信他的話,反而警覺到他的城府遠遠超過了歐特皇子。

“這些子每回見到你我總有些愧疚,我考慮再三覺得還是對你說了的好。”馬斯廷皇子徐徐道:“當在戈壁截殺你們的黑旗團其實一直以來都受到我的控制和資助,否則早就給金沙公爵滅了。可是,截殺你們的指令並非我所下達,甚至我本人是毫不知情。聯想到查戈最近幾年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強硬,我懷疑在暗中他已經受到了其他人的指使。我曾經派人暗察過此事,卻始終找不到端倪,表面上查戈也一直聽從的我的密令,可如今想來不過是他想繼續從我這兒得到資助而已。”

“殿下的意思是說,其實你對黑旗團已經失控,查戈真正聽命的另有他人?”馬斯廷苦笑點頭:“無論你是否相信,截殺你們的指令絕非我所下達,應該是有人想嫁禍給金沙公爵和我。”我冷冷道:“可惜查戈死了,殿下也無法證明此事。”馬斯廷嘆了口氣道:“修嵐,即使從常理推測,我也不必為了截殺你和德博將軍,嫁禍金沙公爵而出動三四千人的馬隊,這樣做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我心中默默揣測他的用意,微笑問道:“殿下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其實如果你不說我連黑旗團真正的幕後人是你也不知道,自然也不會對殿下產生怨恨。如今說了令你反而難以洗脫嫌疑。”馬斯廷皇子搖搖頭,表情誠摯的道:“我考慮過這個問題,一方面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黑旗團的幕後主使是誰,到時候我就更加難以說清;另一方面,畢竟黑旗團受到我的資助和控制,無論截殺令是什麼人下的,我終究難辭其咎。”

“我明白了,”我淡淡道。

馬斯廷看了我一眼,搖頭嘆道:“我知道,你並沒有完全信任我。如果換作是我,其實也是一樣。但我可以向你發誓,我馬斯廷皇子從來沒有起過殺你之心,否則死後墜入地獄,永世不得安寧!”難道真的不是他?

那麼還有誰?

歐特皇子、亞丁皇子又或者另有他人?

為什麼要截殺我?

難道真是為了嫁禍給金沙公爵和馬斯廷皇子?

但如馬斯廷所說,為了達到這樣一個目的,居然不惜出動三四千人的馬隊,是否太過了?

馬斯廷皇子告訴我這些,自然是在意識到我的價值和潛力後刻意要拉攏我,於是擺出坦誠相見的架勢。這一招看似冒險,卻反能夠得到我的信任,由此可見他絕非簡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