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無情者傷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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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傷得很重吧?
娉婷握緊那封信箋,上面斑斑駁駁的血跡刺痛了她的雙眸。∷!景容止一定氣極了她,分明受了極重的傷還從鍾離澤的火槍下救了她,明明都傷重得站都站不穩了,他提著神與她鬥嘴。而她卻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他趕走了。
閉了閉眼睛,到底該不該去看望他呢?
她信中已說得明明白白,恩怨糾葛浮雲過,她再去看他,豈不是自己違背自己的初衷?但是,想起景容止臨走時的虛弱模樣,再低頭看一眼那血跡斑斑的信箋,娉婷兩難地閉上了眼睛。
“你要不要去幽王府看看他?”見娉婷只是閉眼靠著身後的白牆,沒有任何反應,百里長空不得不提高聲音又問了一次。
纖長的睫抖動了一下,娉婷緩緩睜開眼,看著同樣望著她的百里長空。
“侯爺,我…”幽王府里人來人往,卻絲毫沒有嘈雜紛沓之聲,每個人都臉凝重屏氣斂聲地奔波著。
宮中太醫院裡的太醫們圍在一處,嘀嘀咕咕商討著對症下藥之法。期間二皇子景容仁來過一次,看望了一眼醒來沒多久就又陷入昏的景容止一眼,眼中帶著諱莫如深的神采,吩咐警醒了幾個太醫幾句,便託辭宮中事忙離開了。
百里長空踏進屋門來的時候,幾個太醫剛剛定下診治的法子,各自準備去了。百里長空伸手攔住一個太醫,詢問了一下景容止的情形,太醫為難地看著百里長空,唯唯諾諾不知該如何說。
“說實話。”百里長空皺緊朗眉,慌慌張張如何治病救人。
“侯爺,原本幽王殿下就劇毒未祛除乾淨,臣等就告誡過他,結果他又不遵醫囑妄動武力,這才造成了今的局面。”太醫嘆口氣搖搖頭。
“我只想聽你們的會診結論。”打斷太醫的話,百里長空只關心幽王能否順利逃脫此劫。
“回侯爺,恕微臣直言,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揮揮手命太醫速速去準備,百里長空自己轉身往幽王景容止休憩的臥房走去。臥房裡很安靜,守著景容止的小僕恭敬地守在榻外,地上的香爐中點著助眠的沉香屑。太醫說幽王醒來又暈厥,反反覆覆期間所受苦楚非常人所能承受,不如讓他一直睡著,也可少受一點苦。
娉婷最終還是硬下心腸沒有來,百里長空不知此刻該遺憾娉婷沒有來,還是該慶幸娉婷沒有來。
不過他確定的是,若此刻娉婷來了,怕是免不得一場暗自的傷心。娉婷曾目睹過無名在自己懷裡死去,如果再讓她看著景容止瀕臨同樣的險境,她會不會發瘋?
更何況,她曾執著地認為,無名因救她而亡。可到如今,景容止卻再一次為救她而妄動武力。同樣的一個人,因同樣的緣故,在她面前離開的話,娉婷她…會不會恨極了自己?
“誰…在哪裡?”景容止在又一波痛入骨髓的劇痛中驚醒,額上的冷汗涔涔,一轉眼就看到榻外站著一個人,心頭震動了一下,他試探著問道,竟然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顫抖。
百里長空躬身行了一禮:“幽王,是臣。”不是她…
景容止微微勾起角,出一抹微微泛苦的笑容,然後那笑瞬間凝結在了角。他狹長的鳳目裡冰冰涼涼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恩怨糾葛浮雲過,她分明已明言暗示希望與他再無瓜葛,形同陌路了。
自己為何…還期望能看她一眼?
“幽王,你如今覺如何?”百里長空見他忽然清醒,總覺得是一線生機。
景容止咬牙忍過一波襲來的昏眩,淡淡道:“沒事,死不了。”百里長空開口還想說什麼,卻被景容止攔下來了:“長空,本王今疲累,若無事就不要打攪本王了。”頓了頓,百里長空道:“是。”退出屋子,命令侍衛在幽王府內加強警戒:景容止病重,二皇子不知會不會伺機而動,皇帝也命他加強幽王府的巡衛,他必須仔細應對。
一直到深夜,幽王府中風平靜,景容止中途醒來喝過一次藥便又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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