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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蓉城鉅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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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哥,唉,坤哥。”身邊一人搖了搖失神的那位。

坤哥方才醒過來,道:“撒子事嗎?”

“怎麼了嘛!跋路呀!”在手下的催促下,那坤哥才在眾人的簇擁下縱馬而去,而紫鵑那緊握著劍柄的手也鬆開了。

文定等人也暗自鬆了口氣,還好這事沒鬧大,這要是以前的紫鵑,恐怕早已打過去了,看來這一個多月讓她也懂得了不少,起碼不再像以前那麼衝動了。

不過對於這種長進,紫鵑顯得並不十分樂意,她撅著嘴瞪著他們離去,心下後悔自己怎麼在不知不覺中,變的有點像那個無能商人,顧忌這,忌諱那了。她興味索然的將馬鞭還給老威,兩輛馬車再度起程。

而就在這時,從那群人中間出一雙人馬,攀到小山丘上。

一道濃厚的歌聲傳來“高高山上一樹槐,手扎槐花望郎來。娘問女兒為什麼,我望槐花幾時開。哥是天上一條龍,妹是地上花一蓬。龍不翻身不下雨,雨不灑花花不紅。”連著唱了好幾遍。

如此直白的歌聲,讓紫鵑雙頰漲紅,躲進了車裡。車廂裡的三人則皆是面生,還極力忍著,紫鵑則更是尷尬,說道:“想笑就笑吧!看你們這一個個的也不怕憋出病來。”見她雙目生怨,文定打圓場率先說道:“呵呵,這裡人倒是滿熱情的。”他的話讓旁邊一直就憋的很辛苦的二人再也忍不住了,霎時間爆笑起來。

紫鵑則是七竅生煙,一把擰餅他的耳朵,口裡還罵道:“你找死呀!”文定慘叫的聲音立即響起:“疼,疼,鬆手呀!疼。”車廂裡的其他二人,皆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放任紫鵑暴行的主要緣故是,誰也不願意自己惹禍上身。

那位朱老大從山丘上下來,追上自己的兄弟們。

一個兄弟打趣道:“哥子,你今頭的興致好高喲,再來兩首嘛!”朱老大笑罵道:“我吃多了,唱唱歌通通氣不行是吧!多嘴多舌的,哥子的事要你來管,給我前頭探路去。”一揚腳踢了他坐騎一腳,馬兒簾嘶叫了一聲,快速向前跑去,一干人笑起這倒黴蛋來。

整整經過了五天的車程,終於到達成都了。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自古蜀王開明九世首次在此選址建都後,成都便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三國時的漢室宗親劉備,便是在成都立都城,建立了蜀漢王朝,延續漢家天下。

本來早已到了城門下,只是在城門口遇到嚴密的盤查,不論是出入城門都得經過好幾道盤查。一直到正午時分,文定他們一行兩輛馬車才進的城門。進了城門,又發現城內四處皆是一隊隊的差役,來回巡邏戒備,整個成都的氣氛都透著森嚴。

文定驚訝之餘,將簾子放下向譚管事請教道:“譚管事,成都如此風雨不透的搜查,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呀!”譚管事久居在重慶府,對於成都也是常來常往,只是此時見到官府這異常嚴密的佈置,也是摸不著頭腦,詫異的說道:“沒聽說有什麼大人物要來成都呀!”

“不,你們看那些差役臉上,個個是如臨大敵的神,一定是有什麼嚴重的大事發生了,才讓他們如此的緊張。”多年的經驗讓楊括明顯比他們兩個觀察的仔細。

“大事?”譚管事在腦中思量了一陣,還是想不起有何事,大概事發的時間不長,見到此景象不免有些憂慮的說道:“真是不巧,可別攪了我們這次買賣呀!”楊括的心中也是憂心不已,再次提醒他們道:“這次買賣大家都不要聲張,我們儘量悄悄來,悄悄走,避免橫生枝節。”譚管事自然是點頭稱“是。”紫鵑也附和答應,卻察覺到文定的雙眼正子著自己,眼中盡是懷疑的神,心下知道他是信不過自己,不由得橫了他一眼,嗔怒道:“你看什麼看呀!既然答應了不惹事,我就一定會管住自己的。”

“那就好。”文定他們雖然還不是完全放心,但姑且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看見他們臉上皆是將信將疑的表情,紫鵑便暗自有氣,竟然不相信她的保證,彷彿自己在他們的印象中是言而無信之人一般。氣的她將頭扭向沒人的地方,心下想起門主的一句話…“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入城後,燕小姐和王嫻那輛馬車先去客棧安置下來,而文定他們則直接去成興玉器行接洽。老威來回渝、錦也不下二三十次了,對成興玉器行也不陌生。他徑直就將馬車趕到玉器行門口,停下車對車棚裡的幾位道:“成興玉器行到了。”經過一個半月的跋涉,終於是到地頭了,文定他們掀開車簾,步下車來,預備面對真正的爭鬥。

可當他們紛紛下車後,才看見成興玉器行的店門給嚴嚴實實的鎖住了,裡面更是一點人聲都沒有,好像是一間空房子。

紫鵑有些不解的問道:“才剛剛正午呀!這麼早就不做生意了,這家老闆倒是看的開呀!”事情肯定不會像她說的這般,他們中唯一算是與羅老闆打過道的譚管事,說道:“這位羅老闆平時對手下的夥計甚是苛刻,稍有差池就是責罵不休,動不動還喜歡扣他們的工錢,照理說不會平白無故讓他們歇業呀!”看他們這樣猜測也不會有結果,楊括拉著一位路人問道:“請問這位小扮,這成興玉器行的人都哪去了呀?”那路人驚恐的望著他,連忙搖頭道:“不知道,不知道。”說著,三步做兩步快速走開了。

這麼個小門面,路人不知道它的情況也不稀奇,文定來到玉器行相鄰的一間布料店,一進門,櫃檯就殷勤的招呼道:“客官,您是來看布料的吧!您可真是有眼光。本店的布料質量上乘,價格公道,在這蓉城裡可算是數一數二的,保管能讓您滿意。”文定先告罪道:“掌櫃的,不好意思,在下非是來買布的,是有一事不明,還望您能指教。”聽聞他不是來買布的,掌櫃的熱情立即降了下來,無打采的回道:“原來不是買東西的呀!有什麼事問吧!事先說明,我可不一定知道呀!”

“這件事您一定會知道的。”文定欣喜的問道:“請問您,貴鋪隔壁成興玉器行的人怎麼一個都不見了,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布店掌櫃驚愕的望著文定,停了一會忙急著說道:“不知道,一點也不知道。”還急走兩步,將文定趕出了自己的店鋪。

站在門外的紫鵑見他將文定轟了出來,伸手將其擋下,憤憤不平的喊道:“不說就不說,幹嘛動手動腳的?”布店掌櫃厭惡的說道:“不買東西就走開,別礙著我做生意。”紫鵑還要上前理論,文定急忙將她拉回到眾人處。這時楊括他們已經問過了好幾位路人,初時還好,一聽說是問玉器行之事,個個都像躲瘟疫般躲著他們。

楊括詢問道:“你們那邊怎麼樣?”文定無奈的對他們道:“還是一無所獲呀!”

“不但如此,那人態度還十分的惡劣,本來我想罵罵那人的,可他硬是把我給拉了過來。”文定安撫她道:“算了,一點小事你和人家計較個什麼呀!不是說好了要忍嗎?”這才過了多久的時間呀!這丫頭就忘記自己的承諾了。

楊括真是一頭的霧水,怎麼突然間一個人都不剩了呢!向譚管事問道:“老譚,你說這羅老闆前些子還派人去找過你嗎?”譚管事答道:“是呀!就在你們到的幾天前,算起來離今天也就只不過十的光陰呀!怎麼一下子所有的人都不見了,這如何是好呀?我也只是知道他的店鋪而已。”煩就煩在只要他們一問玉器行的事,別人就躲的遠遠的,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找呀!

這時趕馬的老威突然上前叫道:“楊管事、譚管事。”

“怎麼了老威?”老威道:“那個羅老闆的宅院我倒是知道,離這不到三條街就到了。”譚管事也恍然想起來了,說道:“對,對,老威以前給那個羅老闆送過幾次貨。”

“是呀!那個羅老闆老是不放心將東西放在鋪子裡,每次都是要我直接送到他家裡去。”柳暗花明,楊括連忙說道:“走,我們快去那羅府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五人立即上車,老威一聲“駕”馬蹄聲又再度響起。

如果說玉器行讓他們到怪異,那眼前的羅府就更讓人覺得不知所措了。

罷一下車,就在老威的驚呼中,他們看見兩盞白燈籠,上面都是一個“奠”字。而大門緊鎖,叉之處則貼有封條,封條上蓋的是“成都府衙”的字樣。有何變故,竟連家都給封了?看來這次的買賣十之八九是要黃了。

註定不是吉,文定他們還沒從震驚中醒轉過來,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隊衙門的差役朝著他們跑了過來。為首之人一聲令下:“就是他們,給我通通圍起來。”便看見那些個差役將自己等團團圍住。

紫鵑情急之下便想要拔劍,文定死死的拽住她的手,小聲說道:“別衝動,這可是官兵,一切隨機應變。”幾人緊緊的靠在一起,譚管事嚇的雙腳只打顫,還是楊括搖起手來,道:“別,別,官爺您這是要幹嘛呀!我們可都是本分的買賣人呀!”

“買賣人?買賣人出門還要帶兵器嗎?”那名捕快模樣的差人,一手指著紫鵑手中的青鋒劍,一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鋼刀,雙眼警惕的望著文定他們。

文定忙解釋道:“官爺,這是我等帶在路上防身用的,我等皆是正經的商人,不信您可以查看我們的路條。”說著將手縮進懷裡,掏出由漢口衙門頒發的路條。

那捕快眼見文定將手伸進懷裡,馬上向後退了兩步,隱身在幾名差役背後,喊道:“你想幹嘛?別想胡來,這可是烈之下,大街之上,只要敢妄動,我們兄弟可要讓你簾血濺五步。”這羅府的案子太恐怖了,連著幾,整座蓉城都是人心惶惶的,連他們這些擒賊的官差心中也都是誠惶誠恐的,每上差就只盼著不要遇上歹徒。

文定只得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將路條給緩緩的夾出來,說道:“官爺,這是路條,請您驗看。”那捕快尷尬的咳了兩聲,吩咐手下的衙役從文定手上將路條接過來,查看一會後,喃喃的說道:“哦,漢口開出的,經商。”捕快警惕的神經也終於鬆懈下來了。知道他們不是那些惡徒,他的語氣也橫了起來:“這年頭,要張路引有什麼難的,這也證明不了你們的清白。”瞧著他那目中無人的神情,紫鵑心中就冒出股衝動,要不是她還記得自己許下的承諾,早就按捺不住,對他不客氣了。

“哪能呀!闢爺,我們是接到這成興玉器行羅老闆的邀請,來成都與他做買賣的,還望您一定要細查。”楊括也將自己等人的路條拿出來,合在一起遞與身邊的差役,還暗自往裡面添加了一張銀票。閻王好惹,小表難纏,這些人不給他們點甜頭,就會纏著你沒完。

差役接過這疊路條,暗暗的瞧了一眼,頓時是喜上眉梢,不敢遲疑,又忙將這些遞與頭頭,還在他耳邊悄悄的說道:“範頭,這些人真大方,一出手就是這個數。”差役在揹著人的地方,偷偷給他做了個“五”的手勢。

範捕快自然是心領神會,對他們的態度也簾有了變化,善意的告誡他們道:“只怕你們是要白跑一趟了,這成興玉器行已經不復存在了,那買賣更是從何談起。”適才就有的一股籠罩在眾人心中的不祥預兆真的成真了,來回數月就是等到這個收場,楊括心中實在是難以平息,小心的向範捕快問道:“請問官爺,這羅府到底是出何事了,我們一路走來,遇上的人都不肯將這件事說給我們聽,還請官爺一定賜教,回去我也好和我們東家有個代。”收了人家的好處,這點小忙自然還是要幫的,範捕快先嘆了口氣,娓娓道:“這也不能怪他們躲著你們,這件事實在是太令人骨悚然了。你們還不知道吧!這成興玉器行羅老闆一家三代一十三口人,一夜之間全部被人給殺了。”羅老闆全家十三人皆被殺了,文定他們都沒料到事情竟會有如此嚴重,而範捕快卻還有更為駭人聽聞的後續。

只見他雙眼無神,直直的垂望著無人的地方,言語顯得蒼白無力:“回想起那場面就讓人不覺膽寒,十三口人東倒西歪的躺在裡面走廊上、客廳裡、臥房裡,到處都是,最遠的一個還逃到大門口,再一步就可以逃出去了。羅府裡羅老闆及夫人、兩個兒子以及兒媳、一個女兒、一個孫子、一個孫女,還有僕人們沒一個活口,最小的孫子還不到滿歲。這夥歹人雞犬不留,真是禽獸不如呀!”雖已過了數,然而身邊的衙役們回想起當所見,還是不由得渾身顫動。整個羅府就成了一個修羅場,四處都是伏屍,鮮血濺的到處都是。最慘的要數羅守財那兩位兒媳,以及那待字閨中的女兒,屍首上不堪入目的慘狀,明顯說明在她們嚥氣之前,還遭受了蒙塵之難。

範捕快當差吃糧已經有十來個年頭了,經手的大案小案也不下百十起,可如此喪心病狂,滅絕人的匪徒還是初次遇上。這件滅門慘案不但讓成都的百姓驚恐萬狀,也讓成都府的知府林大人蝨不已,下令在各城門佈下重兵,嚴查進出行人,特別是那些行跡詭異又想潛出成都的,稍有不對便下獄盤查。在成都府內更是挨家挨戶的來回搜索,以求讓兇徒無所遁行。

這麼大的局面,僅僅只靠知府衙門裡那百十個捕快、衙役肯定不夠。為此,成都知府還專門向成都守備告急,請他帶領著城防官兵協助緝賊。一時之間成都的大賊、小盜倒是拿住了不少,成都的治安可謂是到了夜不閉戶的程度,然而就算是如此大的聲勢,也未曾緝拿住那賊寇,就連是何人所為也是渾然無知。

匪徒竟如此的猖獗,讓眾人的心中都不由得直冒寒氣,這陡然鉅變,也讓眾人之前的一切準備化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