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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章:禍盡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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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買賣做到二度身陷牢籠,文定自嘲也算是不虛此生了。這次入獄可非比上次剛開始那陣辛苦,文定人還未到,昆明衙門裡的上上下下都被打點到了,雖是在蹲大獄,文定卻無絲毫不適。

吃的穿的有專人伺候,文房四寶一應俱全,除了不能在大牢裡談買賣外,其他的什麼都不缺。就是買賣文定也沒耽誤,一直在用書信來與外界聯繫,那屢建奇功的鴿子又一次充當了重要的角

這次的叛亂延及雲南全境,乃至到了四川,當今聖上甚為震怒,指派各地軍政兩級首腦不惜一切鎮壓此動亂。

作為世守雲南的沐公爺親自領兵在外平亂,文定的案子也就給拖了下來,那些得了好處的官員們並不急於審理這件案子,一直將文定穩在牢房裡,好吃好住地供應著。

外面的局勢瞬息萬變,文定卻復一的枯坐在大牢裡,既是無聊又是無奈。

僰人的反抗,正如文定當初所料到的,起先聲勢浩蕩,打了官府一個措手不及,挾著僰人與漢人間多少年累積起來的怨氣,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可當那些被打懵了的官軍緩過勁來,兵力、訓練、裝備上的優劣勢便顯現出來了。

僰人的優勢在對地形的悉,可哪怕是當年的大理段氏,也沒能抵擋住頭次來到雲南的沐國公,以及他率領的幾十萬明朝大軍,更何況沐公府在雲南沉浸百年,對這裡的山山水水的悉可說是與他們不相上下,僰人對地理上這點優勢也蕩然無存。

這場叛亂又是以僰人反抗為號召,雖然能迅速的召集起散落於各鄉寨的僰人,可於其他族的百姓而言並無甚必然的聯繫,也難以順應起事。

如今的雲南,僰人在眾民族中佔的比例並不廣闊,不過是在中慶、楚雄、大理、永昌數縣群居。剛開始那陣,楚雄、永昌便為他們所得,也想要攻擊大理,並以此為基石分割整個雲南,然而城內的官兵太過眾多,僰人吃過一次虧,再也不敢輕易冒險了。

不到兩個月,楚雄、永昌便為沐公爺給奪了回來,將他們趕進了大山之中。

這是一場未曾開打便已告失敗的戰爭。文定一時悲由心起,最最可憐的還是那些僰族裡的老人小孩,一場戰爭下來,勝利者自然是要享受成功,失敗者的子難免要比以前又要壞上幾分。

“該死的奴才,我們在外面與那些下種拚死拚活,你卻在背後與逆賊暗中勾結,自己說,該當何罪?”雖然以前沒少與國公府打道,可這還是文定頭一次見到沐國公本人,威猛不凡的國公爺一開腔便對文定惡聲惡氣,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也難怪,若不是雲南境內的僰人搗亂,他這堂堂國公爺也用不著辛苦奔波,吃些苦頭倒還罷了,連朝廷上對他也極是不滿,十數萬官兵駐紮於此,竟然對叛逆一事事先無絲毫警覺,事後又連連丟掉幾座官衙。

若不是他沐家在京城的口碑人緣向來不錯,又及時上上下下打點,這一回的事情興許就得鬧大了,現今沐公爺耳中最是聽不得僰人二字。

“國公爺明查呀!”早有人向文定報告了國公爺新近的忌諱,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小的以前的確是賣過東西給他們,可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當時他們還並未出造反的跡象。小的生愚鈍,就想著要賺進多少銀錢,也沒敢往這方面想,自打叛逆扯起反旗之後,小人就再也不曾賣過他們一顆鹽粒”

“哼,除了銀子,你們這些該死的商人眼裡還能看到別的嗎?皮之不存、將焉附,這種道理難道就一點也不明白嗎?”蝨之下,沐國公將罪名禍及整個雲南商界,殊不知雲南境內最大的商戶便是沐國公自己,當然這些事文定不敢當面指出,只能唯唯諾諾的自認罪孽深重,但請國公大人看在自己及時改過,能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

柄公爺自然是不會應允,吩咐下去先打五十大板,再押進大牢繼續候著。

總算是興盛和事前的準備做的充分,執法的人收了好處,下手是雷聲大雨點小,並未傷著文定。

又不知繞了多少關係來搭路子,總算如願買通了國公爺身邊最得寵的如夫人。

幾次三番枕邊風吹得那國公爺沒了脾氣,再加上前線捷報頻傳,有那些戰功做底,聖上非但未懲治於他,反而是褒獎有加。

一來二去怨氣沒了,也就能平和的看待文定這件芝麻綠豆般大小的案子,證實文定的的確確是及時與叛逆劃清了界線,不曾襄助艾顏對抗朝廷。又過了數月,等一切風平靜之後才釋放了他,當然在釋放之前還罰了一大筆銀子。

這場闢非下來,前前後後使得銀子抵得過興盛和一年半的收益,好在付出的沒有白費,總算是將人給保了出來。只要人出來了,那些身外物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這半年的子可是將文定憋苦了,一朝得解脫,他便星夜兼程往大理趕。

在獄中他一直有收到齊大叔與道定發來的書信,從上面看興盛和的運作一直正常,與他在的時候沒什麼差異。

時而昆明分號的管事也會去獄中探視,給他帶去各類的消息,也沒什麼不對之處,可文定老是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們來信或口敘傳遞的消息太過順暢,順的有些不真實,要知道畢竟是他這個商號的首腦入獄,再加上以前堅實的貨源又變得雲霧濛,照理來說,商界那些如狼似虎的老闆們,不可能一點表示也沒有。

商場如戰場,當你的買賣開始走下坡路時,那些平裡稱兄道弟的商友轉過頭來,很可能便是先行對你下手的人,將希望寄託於他們的仗義相助,實在是渺茫之極。

丙不其然,當文定回到大理城內時,他們善意編織的一切謊話便失去了效用,事實都呈現在他眼前,一覽無遺。

原本該掛著“興盛和”匾額的門框上,已換成了別家的招牌。看來情形比文定預計的還要嚴重,連總號都保不住了。

當他走到總號後面的家宅時,裡面一派雜亂的景象,有幾個下人將柳家的傢俱擺設搬了出來,在門前挪出一塊空地來,等待著過路人詢價。

有些來掏便宜貨的百姓已經開始與下人討價還價,有些明的小商販並未著急下手,而是作壁上觀,等待著價碼降下來。

文定逕直走到屋子裡,想找到齊管事和道定,但那一老一少始終不見蹤影,卻意外的碰到了燕嫣與雨煙。

二女不但依約而至,而且還是相攜而來。更讓文定吃驚的是,雨煙換下了她一貫優雅高貴的裝束,燕嫣也脫下了她常穿的潔白衣裳,如今皆換成了一身家居主婦的打扮,領著下人們清理府裡的各式傢什,清掃宅院。

讓文定忍俊不住的是,她們手忙腳亂的,一點不像往裡鎮定自若的模樣,丫頭們看上去比小姐還要著急,圍著她們團團轉。

那一張張伶牙俐齒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會兒建議這裡要怎麼怎麼,一會兒那裡要如何如何下手,個個都在極力表現自己,本就腦袋發麻的二位小姐,頓時愈發地糊塗了。

這場面別提多有趣了,文定心中的那股幽怨之氣,也隨之煙消雲散。

“文定。”雨菸頭一個發現了他,甩開身邊那幫唧唧喳喳的小麻雀,疾步來到文定跟前“這回又吃盡了苦頭吧!可把人家給擔心死了。”

“沒事,在裡面吃的好住的好,又難得的清靜,別提有多舒服了。”這倒是實話,比起以前在外面風餐宿來,那大獄裡高暖枕,的確不算是什麼吃苦。

聽到文定這般說,雨煙心裡總算是寬不少,可想想眼前這一派倒瓦的景象,又叫她如何能開心起來呢?

為了湊齊銀子救文定,他們不但將鋪面盤給他人,田產換了名字,連這座宅子也不得不轉手於人。這一場闢司下來,文定就變成了一貧如洗,可真是聚難散易。

雨煙面有愧的道:“柳郎,都是我們不好,你辛苦置辦起來的家當,不到一年就讓我們敗了個乾淨。聽齊大叔說,現在帳面上只剩下幾千兩銀子了。”

“說什麼呢!當年我開始闖蕩雲南的時候,身上只有幾百兩銀子,來到這裡人生地不,只有道定陪在我身旁,現而今…”文定邊說邊將雨煙與燕嫣拉近,將她們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和聲細語的向她們二人道:“現在我身邊還有你們倆。”三人相視而笑。

風雨過後的彩虹,方才是最美麗動人的,一次的失敗並不意味著生命的終結,而那個即將建立的小家庭,又一次為文定提供了原動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