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校場較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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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目送著自己唯一的繼承人離去的身影,心中是慨萬分。自打公子斐尚在孩提之時,或是更早起,大王就下定決心不想他重蹈自己的覆轍,去接觸那些血腥的殺伐,期望自己後半生所追尋的王道治理,能在他的身上得到實現。
是以公子斐從小便不用像他父王以及那些祖先似的,不但要沒沒夜的去習武練兵,還必須得勇冠三軍,成為軍民的表率。
當今的大王則是由著他肆意嬉鬧,將眾位大臣戲於股掌之間。再則不惜一切的要取回兵符,也是一心想為他留下穩固的基業,大王的護犢之情深由此可見一斑。
這裡面不僅僅包含著親情,還有大王自己的夢想與抱負,期望自己未曾完成的事業在自己兒子身上得到實現。
‘啟稟大王,巴鷹將軍求見。’侍從的話將他由神遊中拉回現實中,夢想總是美好的,想要完成它卻是不易,眼前一切的煩心事還得他一件一件的解決。
大王收拾起情懷,回到王座之上正襟危坐道:‘宣。’軍營對於文定而言,一直是相當隱諱的所在,那些明晃晃、亮閃閃的尖刀利刃,一層一層森嚴的防備,都讓文定這些安分守紀的平頭百姓避之惟恐不及。想不到自己人生中首次踏入軍營校場的經歷,會是在這離家鄉有著千里之遙的山中之城。
這山中的赤城晨光要來的比外面晚上許多,走了好一陣天還是黑黝黝的,文定便安穩的坐在巴公子派來的竹轎之中。也不知是天的原因,還是昨夜歇息的遲了,一路上他都在不住的打呵欠,文定在心裡抱怨著那滿腦子古怪的巴公子,若不是他的奇思妙想,此刻自己還在香噴噴的被窩裡躺著呢!
當然埋怨巴子斐的不會只有文定一人,起碼被侍衛敲門聲吵醒的陸仲簡便算的上一位,一直到文定出門之後,還能聽到他滿口忿忿不平的抱怨。
‘哇’又是一聲呵欠,文定強自睜開離的雙目,竹轎已離開了赤城的城門,道路的兩旁不再是一間間的屋舍,而是換成了怪異的山石,一排排的樹木。
文定昨便由巴子斐的嘴裡聽聞過,赤城對於這些樹木非常的看重,若是有人毀壞了它們其中之一,便會有令外人難以想像的處罰。
毀壞一棵樹木者,處以十年的苦役;兩棵樹木者,是二十年;三棵,則乾脆是終生。在外面的人而言這處罰看起來太過嚴厲,甚至於有些不可思議,在此卻是無人不奉為至高的法令,連大王也得遵守。若不是嚴令至此,在這缺少陽光的山之內,也斷難會有如此規模的樹林。
‘殺,殺。’倏然遠處傳來一番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驚的文定陡然坐起身四處尋望,倘若不是這四名轎伕處之泰然,文定此刻必定已是落身下轎。
‘相公,您且安坐穩當了,前面不遠便到軍營了。’轎伕們生恐這一路上發生什麼意外,不能與公子代,方才文定那一下雖沒釀成意外,可讓他們吃了一驚。
文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神間依然是有些驚魂未定,道:‘這軍營中的響動,為何會如此天崩地坼般?’轎伕們紛紛發出微微的笑聲,其中之一調侃道:‘這算什麼,相公有所不知,這只是一半的將士在練,每當月初月末合軍練時,就是坐在城中也能聽到響動。’從子游等赤村村民的身上,文定已看到了相當高的軍人素質,那些還只能算是赤城的外圍哨卡,不知在這真正的軍營之中,他將看到何種景象。
在軍營之前,轎伕們放下了竹轎,道:‘相公實在抱歉,軍營中有軍令,我們只能送您至此,剩下的路程自會有人領您進去,我等便在此聽候差遣。’言及於此,文定也不會為難他們,下的轎來拜謝道:‘有勞諸位了。’便走到軍營門口。
軍營的大門並不起眼,石頭搭起來的一排圍牆相當簡陋,大門一側的石墩上刻著“虎賁營’三個久經滄桑的大字。門口四位威武的衛士一絲不苟的凝視著自己,文定覺身上的衣服彷彿被他們剝開了一般。
好在巴子斐之前一定給他們吩咐過了,在得知了文定的身分後,他們不但立即放行而且還分出一人為文定引路。
有了威猛的門衛在前指引,文定心中似乎也有了依恃,坎坷的心不再是六神無主,遊歷的雙眼也敢開始正大光明的四處張望。
不知大明朝的軍營是如何,這座軍營正如它的外表一樣平平無奇。不過這只是單指它的構造,走過一排簡陋的營房後,文定見到了虎賁營的實質…虎賁兵士。
文定見過浩瀚的長江,經歷過雄壯的三峽險灘,甚至於這座山中之城都讓他震撼不已,可身為商人的他從沒見過眼前這上千條赤膊的漢子刀練功的景象,上千把亮閃閃的大刀耍著相同的招式,忽而左砍忽而右劈,每一下都伴隨著上千聲整齊又雄厚的‘殺’,文定只覺得在這些大刀面前,彷彿天地間的一切都得拜倒在其腳下。
方才剛壯起的膽,不曾維持一會便又在震耳聾的喊殺聲中急速退去,眼神從片刻前的無所顧忌又變回原先的謹小慎微,亦步亦趨的跟隨著門衛的腳步來到點將臺前。
門衛送到此就算是完成了使命,他將文定給了臺下的侍衛,自己則返身回去。
文定又等了會侍衛的通報才上的臺去,一見到巴子斐就聽他歡快的道:‘柳兄,你可讓我們是一陣好等呀!昨睡的可好?’文定回道:‘還好,還好,承蒙公子關心。’‘那就好,那就好,在下還怕柳兄不適應本城晝短夜長的環境,起不來了呢?’知道不適應還特意派人叫他,文定心裡雖略有埋怨,嘴上卻說道:‘無妨,無妨。’巴子斐笑道:‘來來,柳兄就坐我身邊,讓我們一起來欣賞湛的箭術。’高位之側果真有一座位,文定便依言坐下,放眼往下望去,數千兵士的威猛之姿盡收眼底,倒真是雄偉壯觀,怨不得歷史上許多君王都喜歡閱兵練,確實是有磅礴的觸。
‘樊將軍,晨間的練差不多該完畢了吧?’巴子斐向身旁一位氣度不凡的將軍說道。
‘回稟公子,時辰已到,不知公子有何指令?’樊將軍雖沒有雄偉的身軀,既不胖來又不瘦,看起來卻是恰到好處。在應對巴子斐時也是舉止得體,既不獻媚又不冷傲,給人的覺就是一切的鋒芒盡皆收斂於內,穩重而可靠。
巴子斐對他也是不敢馬虎,道:‘既然如此,就請樊將軍招呼將士們收隊,今有一場箭術表演,將士們也可以在一旁觀看。’‘哦,又是公子麾下的哪位將軍要來演示呀?’樊將軍放眼向巴子斐身後的幾位侍衛望去,顯然這種事在校場已算不上什麼新鮮了。
巴子斐笑道:‘樊將軍不必急,等一下自會見分曉。’轉過頭向身後的侍衛問道:‘人來了沒有?’一名近身侍衛回答道:‘回稟公子,人早來了,此時正在臺下候著呢!’‘嗯,時辰也不早了,那就由你去領著去靶場試試身手吧!’等了這麼許久,巴子斐早已有些按捺不住。
‘屬下領命。’侍衛正待去完成使命,卻被氣勢洶洶的侍衛長巴子烈給生生攔了下來,不僅如此還被他推到一旁。
侍衛見到推自己的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怎還敢發作,惟有忍氣聲退至一旁。
巴子烈單膝下跪雙拳緊握,道:‘公子,末將願為赤村來的高手引路,並且懇請公子允許巴子烈與高手同場競技,也好為公子增添幾分趣情。’巴子烈如此的急,巴公子反倒扭捏了起來,不顧他那急切的目光,沉了好半天,又反向眾人問道:‘這樣好嗎?巴將軍不會在兩千多虎賁將士面前出醜吧!好歹是本宮的部下,這個面子本宮可丟不起。’爆廷衛隊本就是從虎賁營中選拔出來的拔尖武士,可正是因為如此,衛隊與虎賁營之間也有著相當大的隔閡,衛隊的侍衛們自覺要高出他們一等,平裡也難免有些驕橫;虎賁營的將士對他們也是存有一絲嫉妒,可久而久之在諸位將軍的調教下,這種嫉妒又轉變成一種不屑,明裡暗裡兩幫人都在叫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