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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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遠一和鐵多雄談妥易之後,鐵多雄拉著杜遠非要喝兩杯。可杜遠心中掛念李若冰的傷勢,哪肯讓他就此**了自己,一口就推辭掉了。
不過他口中當然不會說懶得和鐵多雄喝酒,只說是既然易談妥,他須得立即回去組織貨源。這倒讓鐵多雄對杜遠的評價又升高了一個檔次,覺得此人實在是敬業得很,而且鐵多雄也覺得這杜遠這人視錢如命,想要控制他倒也不難。
鐵多雄既有了這種想法,杜遠順勢又開口向他要了兩匹好馬,鐵多雄也樂呵呵地奉送了。為了展示他鐵某人禮賢下士求賢若渴的風範,鐵多雄執著杜遠的手足足送了他十餘里路才揮手作別。
鐵多雄看著杜遠遠去的背影,正作依依惜別狀時,卻見杜遠猶豫了一下,又調轉馬頭向自己奔來,鐵多雄心中暗喜:看起來那本《三國演義》還真是沒有白看,就照著那姓劉的大耳賊假模假式的樣子秀了一下,這杜遠馬上就回心轉意要投入我的門下了。看起來這漢人知識分子還真是就吃這一套啊。
鐵多雄臉泛微笑,擺出大度從容的架式,預備著杜遠來到面前時虎軀一震,散發出一股王霸之氣,讓此人對自己死心踏地,從此忠心不二地為自己效死力。哪知這招初學乍練,著實是不太純了些,他醞釀了半天情緒,待杜遠來到面前時居然“撲”地一聲崩出一個千迴百轉曲折婉約震耳聾的來。
四下的衛士們不動聲地在馬肚子上輕輕一踢,悄悄地離他遠了些。只苦了那些下風處的衛士們,他們既不敢走得太遠,以免有人行刺大汗,又不敢以手掩口,惹得大汗生氣,只好生生地憋住一口氣。好在眾衛士都是一代高手,氣息悠長得很,那種生生把自己給憋暈過去的情況倒也沒有發生,只是臉紅脖子了一些。
杜遠策馬奔到鐵多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鐵多雄臉孔微紅,幸好他貴族出身,臉皮厚度超乎常人,便先開口問道:“杜兄弟為何去而復返,可是還有什麼事忘了待麼?”說完鐵多雄含笑望著杜遠,那意思是:快過來認我為主吧,看你有那麼點本事的份上,我最多也就是小小的難為難為你就會勉為其難地收下你了。你快開口求我吧。
杜遠卻笑了一笑說道:“聽聞匈奴風俗,可汗之位並不世襲,而是由匈奴四大部落首領輪擔任,每人任期十年。我突然想起這一茬,所以趕快跑來問問鐵多雄汗,您的任期還有多久。若是鐵多雄汗任期不長的話,我還得找下一位大汗續談這個易,豈不麻煩。”鐵多雄臉上笑意頓時凝固,一張臉變得黑中帶青。原來杜遠這一問正好問在了他的痛腳上,鐵多雄素來懷大志,一心要效仿前金帶領匈奴人牧馬中原,可這大汗任期實在是太短了些,匈奴整體實力比不上大明,要騷擾邊疆還可以,若是要奪取中原這花花世界卻是力有不逮。可要是十年來只知發展經濟,積蓄實力,到頭來卻又變成了為別人做嫁衣裳。要是有人帶領著匈奴人佔了中原,憑這天大的功勳,要做一輩子的匈奴大汗也不是不可能。鐵多雄怎麼甘心將這機會拱手送人。
當下鐵多雄冷冷地說道:“杜莊主此話是何意思?可是覺得本汗說話作不得數麼?若是如此,不如這筆易就此作罷了吧。”杜遠神秘地一笑,道:“正氣山莊現有人丁不下二萬,護莊團練個個訓練有素。此次擊敗東疆四大馬賊的進攻就是明證。不瞞大汗說,若是此次易成功,鄙莊頗有一些賺頭,到時候多招些人口兵丁倒也不難…”鐵多雄眼睛一亮:“杜莊主的意思是…”話未說完,鐵多雄象想起了什麼,他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來。
鐵多雄一來看不起漢人的戰鬥力,二來覺得若是要藉助漢人的力量來壓制匈奴內部的反對派,這事傳出去不太好聽。杜遠一眼便看穿了他心中想法,哈哈一笑說道:“大汗英明神武,威德遠布天涯,只是有些人未必懂得大汗的深謀遠慮,還要處處與大汗作對,真是令人既可恨又復可笑。我正氣山莊雖不大,但若大汗有所驅使,必定應召前來。咱們漢人有句話說得好:多個朋友多條路。漢人中還有句話叫做:為朋友兩肋刀。其實若是真朋友真兄弟,自然不需朋友多說什麼便可知道朋友心中所想,有些時候不用朋友吩咐,些許小事順手也就幫朋友給辦了。大汗你說是麼?”杜遠這話說得毫不隱晦,鐵多雄一聽便知是什麼意思。他眼中異彩連閃,神情也變得動了起來,一把拉住杜遠的手道:“杜莊主真不愧是漢人中的好漢,從今以後,杜莊主便是我鐵多雄的好兄弟了。”鐵多雄一代人傑,自然也知道杜遠想要些什麼,頓了一頓又道:“我的牧場中還有一些老弱瘦馬,既不能騎又不能吃,留著還費牧草,不知杜兄弟可有興趣?”杜遠和鐵多雄對視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會心的笑。
既然沒有什麼可再談的,杜遠也受夠了鐵多雄身上的羊羶味,立刻便跟他拱手道別。騎著鐵多雄贈的那兩匹良駒杜遠夜兼程,不到半個月時間便趕回了正氣山莊。
一進山莊,杜遠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上來的李娟孟浩然等人神情都有些不太好,杜遠心中一急,也顧不得和他們多說些什麼,直往李若冰的房間衝去。
進了房間一看,見李若冰仍是好端端地躺在上沉睡著,除了臉有些臘黃之外,臉頰稍稍瘦了些之外,其它的還好。杜遠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靜靜地坐在邊,看著李若冰躺在上雙目緊閉,宛若睡著了一般,不心中一痛。
杜遠俯下身,輕輕地在李若冰的面頰上一吻,又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若冰,現在我才真正確定我喜歡的人是你,可惜人總是要到失去之後才會痛惜。若冰你放心,我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把你救醒的。”李娟跟在他後面靜靜看著,眼裡滿是沉痛。待他轉過身來才說道:“杜大哥,若冰姐沒什麼事。倒是卓大哥這些天來天天都在喝酒,喝完酒之後就大口大口地吐血。我們好擔心他。”杜遠眉一挑:“小卓吐血了麼?”李娟點點頭:“經常吐血。可第二天他還照常喝酒,勸都勸不住。”杜遠默默地點點頭,示意李娟出去。
他一個人在房間裡呆了半晌,這才抬腿向卓非凡的房間走去。
一推開門,一股酒味撲面而來,杜遠不皺皺眉。
“不是讓你們別來煩我麼?怎麼又來了!”一個酒罈拋了過來,杜遠輕輕接在手中。
沒有聽見酒罈砸中人破碎的聲音,卓非凡似乎覺得有些奇怪,眯著眼往門口處一看,見到杜遠,他便愣住了。
杜遠走到他身邊,用腳拔開滿地的酒罈,席地坐在了卓非凡身邊,對他笑了一笑,道:“怎麼你這麼不夠義氣,喝酒也不叫上我。”卓非凡嘴哆嗦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對不起…”
“沒關係。”杜遠回答得乾脆利落,就象只是在街上逛街時被人一不小心踩住了鞋子一樣。
“我和她沒什麼…”
“我知道。”
“若冰她一直喜歡的是你…”
“我知道。”卓非凡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杜遠輕嘆一口氣,拍拍卓非凡的肩膀說:“你想起以前的事來了麼?”卓非凡點點頭。
“我還不瞭解你這個人麼?出了名的痴心情長劍。從前的事讓你這麼刻骨銘心,若冰和她又長得這麼像,你能不動心麼?”卓非凡把頭低了下去,嘴裡嘟嚷了兩句什麼。
杜遠伸長了脖子,氣運丹田功聚雙耳,這才聽到他說的是‘對不起‘三個字。
杜遠笑了起來:“你只是想想而已,又沒有真的勾二嫂,我又能怪你什麼。難道想想也犯法麼。你只是將若冰和她混雜在了一起,你覺得對不起她,心裡面充滿了歉意。所以你將若冰當成了她,對她百依百順。不但引得若冰誤解了你,最後卻連你也誤解了自己。是不是這樣?”見卓非凡還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杜遠向他額頭一就是一個爆粟敲過去:“怎麼還是這種樣子,看得我很不啊。”卓非凡抬起頭,眼裡佈滿了紅絲,一副絕望的樣子,把杜遠看得嚇了一跳。
“對不起,破繭重生失敗了。”杜遠手一顫,失手將手中的酒罈捏碎:“若冰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失敗呢?你說呀!”卓非凡垂下頭道:“我都怪我,忘了若冰從來沒習過道術,我這破繭重生的法門雖然一時讓她陷入冬眠,但她不似我們道門中人習過辟穀的方法,雖然我在她身上注入的道力能護住她一會,但也支持不過三個月,所以…所以她現在在慢慢的餓死。”
“不可能,這不可能。咱們那個世界的植物人不是也不能吃不能喝麼?他們怎麼都不會死。對了,有注器,咱們可以製造注器和吊瓶,然後給她打生理鹽水和營養。這樣就可以了,你說是不是、是不是!”杜遠使勁地搖晃著卓非凡,瘋狂地吼叫起來。卓非凡靜靜地看著他,眼裡滿是愧疚和憐憫。
過了一會,發洩過後的杜遠站起身來,轉身要走。卓非凡忙拉住他:“你要去幹什麼?”
“幹什麼?還能幹什麼?”杜遠慘笑了起來:“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她餓死吧,就算做血鬼也給她這樣活生生地餓死要強。難道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麼?”
“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太難了些,而且也有後遺症。”杜遠大喜過望,忙問道:“什麼辦法?”卓非凡半晌才從嘴裡蹦出兩個字:“冰凍!”
“這怎麼可能,咱們那個世界科學那麼發達,都沒有能夠把人冰凍又復活的先例,現在在這裡怎麼做得到。”
“科學做不到的東西,不代表道術做不到。可惜我施展了一次破繭重生之後道力大損,不然…”
“可現在到哪裡再去找一個道士呢?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麼?”卓非凡想了想,道:“別的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也很難。比方說用冰石屬冰寒,以它配合來施術會省很多的力。但這冰石實在是太難找了,以若冰現在的身體情況,最多能再撐上一個月。”杜遠的神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如果有了冰石的話,再施展冰凍的道術會有什麼後遺症麼?”
“經過冰凍之後,毒會轉變,會更難解毒…”卓非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