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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神秘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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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是明太祖第十七代的遠代子孫,第一代寧王,因為其優秀的指揮才能受到了皇帝的賞識,得到了大寧的封地,這是北京以北草原地帶的一個軍事上的重要前哨陣地。後來明成祖懷疑其對皇室的忠心,將他遷移到了北京,最後又將他安置在了江西南昌府。天順年間,在位的寧王因為牽連進一樁謀反案,被奪去了維持一支衛隊的權利,後來再也沒有恢復。

現在的寧王並不純粹是一個軍人,據說他頗有幾分文學才能,而且常常和那些文人騒客在一起詩作賦,不知道他是本身喜歡這些呢,還是一種韜光養晦的權術。寧王此人詐而有野心,剛開始他是想靠詭計和陰謀來奪的皇位的,但是沒有成功,後來就想靠軍事力量來篡位。

這是朱玉剛對寧王的瞭解,他到寧王的威脅已經越來越大,如果不趁早剷除的話後患無窮啊,但是應該先從哪方面著手呢?朱玉剛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還是司馬明出了個主意,他說要先在聲勢上對寧王造成壓力,以便將來他真的造反的話可以掌握先機。

於是在朱玉剛的授意下,以左都御史戎帥為首的言官們聯名上書彈劾寧王,說寧王把肥沃的土地據為己有,苛刻當地的富豪,並威脅地方官員,江西的官員和百姓都敢怒不敢言,寧王簡直就是那兒的皇帝一樣。

朱玉剛然大怒,馬上下了一道聖旨,嚴命寧王將搶來的土地還,並且給江西的子民發了一道公告,寧王的手下犯法的話,應由當地的衙門嚴處,同時責令地方官員不得結寧王。

此令一出,滿朝譁然,誰也沒有想到皇帝的態度竟是如此的強硬,因此那些平時和寧王有往來的官員都不敢站出來替寧王說話,生怕引火燒身,反而是那些對寧王不滿的人此時有了用武之地,紛紛出來聲討寧王,一時之間,寧王就像那過街老鼠一樣,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

朱玉剛見形勢如此發展,到非常得意,他在朝會的時候,隱約透出將要對寧王進行嚴厲的懲罰,以此來試探眾大臣的反應,李東陽為首的大臣們都極力贊成朱玉剛的意見,但也有一部分大臣保持沉默。

果然不出朱玉剛所料,在他還沒有決定將以何種方法懲處寧王時,寧王的一紙悔過書很快就送到了他的手中,上面不外乎是寧王的懺悔,說他已經真心悔改,決定痛改前非,請求皇上看在同宗的分上就饒過他這一次。朱玉剛看寧王的語氣似乎早已知曉他將要懲處他,於是暗呼不妙,這朝廷裡一定有人通風報信!如果不將這人找出來,那麼以後朝廷有任何舉動都瞞不過寧王的眼睛。

朱玉剛將戎帥找來,詢問他的意見,戎帥沉思片刻後,說道:“臣當看到皇上說出要懲處寧王時,偷偷觀察了滿朝文武的表情,發現有一個人有點異樣,如果料得不錯的話應該就是他。”

“他是誰?”朱玉剛暗喜,終於可以將寧王安在朝廷的耳目揪出來了。

“他就是禮部尚書左玉京,臣發現他當時的神極其不正常”戎帥嚴肅的回答道。

朱玉剛到為難了,現在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證左玉京向寧王通風報信,如果當面問他的話,那他肯定是不會說實話的,該怎樣處理這件事呢?

“你有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情況?”朱玉剛心裡希望戎帥還有別的發現。

“皇上,微臣見那左大人神異常,於是下了朝後就悄悄的尾隨著他,果然,左大人沒有直接回府---”

“那他去了哪裡?”朱玉剛暗喜,戎帥果然細心,肯定有重大發現,於是迫不及待的打斷了他的話。

戎帥自然不敢不滿,繼續說下去:“左大人為人小心謹慎,他先是在街上逛了一會兒,直到確定沒有人跟蹤他,才下了轎子,微臣也是僥倖,沒被他發現,不然他的秘密就無人知曉了。他後來進了一家院---”戎帥說到這兒,面上紅了一下,見朱玉剛並沒注意他的表情變化,於是繼續說道“臣於是也跟了進去,那左玉京沒有像一般的客人那樣叫姑娘相陪,而是直接上了樓上的房間,臣咬咬牙也進了他隔壁的一個房間。左玉京果然是去見了一個人,臣在隔壁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確是告訴那人寧王將要受到皇上懲處,叫他早作準備。”

“那人是誰?”朱玉剛恨得咬牙切齒。

“臣雖然沒有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但他的聲音卻有一種特別之處,又尖又細,但卻不是宮中的公公,平常人也不具備,似乎是教坊裡的人。”

“教坊裡的人?”朱玉剛猛然間想起了以前玩耍時,劉瑾就經常帶他去,那裡有各種各樣的雜耍,還有會唱各種曲調的人,當然了他們的嗓音也是一的,正因為如此出,所以那時正德皇帝非常喜歡去那裡,教坊司的地位也很高,當時由劉瑾親自掌管,如今當然不能和那時比了。

“那會是誰呢?”朱玉剛自言自語道。

“臣一時也想不起來,不過那人的聲音非常特別,彷彿有一種磁,只要讓臣再見到的話一定可以辨認得出來的。當時臣不敢再偷聽下去,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那就不妙了。”戎帥接上去說道。

“你做的不錯!”朱玉剛誇讚了戎帥一句,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於是欣喜的說道:“朕帶你去教坊司看看,相信你一定能夠找出那個神秘人物的!”

“好,臣定不讓皇上失望!”戎帥動的說道。

教坊司座落在宮外不遠,劉瑾在的時候曾是京中最熱鬧的場所之一,此時卻門庭冷落,無人問津,門口只有兩個守衛傻傻的在那兒站著。朱玉剛帶著戎帥和陳其武二人來到了教坊司的門口,陳其武上去說明來意。兩個守衛頓時驚醒過來,張大了嘴巴,久久沒有合上,陳其武又呵斥了一聲,二人才醒悟,其中一個飛也似的進去稟報,另一個急忙過來見駕,他跑到朱玉剛面前,跪到地上,直打哆嗦。

朱玉剛穩穩站著,不一會兒,一個肥胖的太監從裡面快步跑了出來,他一看到朱玉剛連忙跪了下說道:“奴才周進忠,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還望皇上恕罪!”朱玉剛低頭一看,他認得此人,周進忠在劉瑾當權時一直不得志,劉瑾死後才被提拔為教坊司的掌印太監,他和劉瑾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朱玉剛微笑道:“不必驚慌,朕也是心血來才想到這兒來看看的,你就在前面帶路吧,把好的玩意兒都拿出來讓朕瞧瞧。”周進忠受寵若驚,急忙點頭說道:“是,是,是,請皇上跟奴才進去。”周進忠邊走邊回頭說道:“皇上以前經常來這兒的,今天來是不是想看什麼節目呀?奴才馬上去準備。”

“不,朕今不看那些雜耍,只想聽聽曲子。”朱玉剛吩咐道“你將那些嗓音特別一點的人都叫出來,朕要挨個聽。”周進忠愣了一下,隨即堆上笑臉道:“皇上放心好了,一定包您滿意!”周進忠把朱玉剛等三人領進內堂,下去安排好之後又回到朱玉剛身邊,垂手站在一邊,以便朱玉剛隨時吩咐。

朱玉剛的前面擱著一塊屏風,唱曲的人就在對面,而朱玉剛等人只能聽樂曲卻看不到人,不多時,唱曲的人就輪上來唱了。每上來一個,朱玉剛就微微側頭去看戎帥的臉,不料戎帥的表情卻很平靜,絲毫看不出任何驚奇的神,看來他所聽到的那個聲音並沒出現。朱玉剛到有點失望,揮手把周進忠叫過來問道:“就只有這幾個嗎?沒什麼特別的呀。”看到皇帝不滿意,周進忠有點驚慌失措,忙回答道:“他們幾個是教坊司嗓子最好的,皇上如果不滿意的話奴才再去換。”

“一般的就不需要了,你再想想有沒有特別一點的。”周進忠低頭沉思了片刻,突然間喜出望外的說道:“皇上,奴才該死,把一個人忘了,他的嗓子的確非常特別,任何人聽了一遍都不會忘記的。不過,他不是唱曲的。”朱玉剛一聽大喜,急忙說道:“不要管他是做什麼的,快把他叫來!”周進忠下去後不久,一個很特別的聲音就在屏風那面響了起來,朱玉剛迫不及待的就去看戎帥的表情,這回戎帥果然神異常,他的嘴抖動著,雙眼圓睜,很明顯前面這人就是他在院聽到的那個人!

“皇上,就是他!臣聽得清清楚楚!”戎帥動的說道。

“皇上,讓奴才去把他抓起來吧?”一旁的陳其武急表現一番。

“不!”朱玉剛這時反倒冷靜下來,如果把這個神秘人物抓來的話他一定不會承認的,況且現在寧王又沒有公開造反,怎麼定他的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