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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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後一個翻滾便即爬起,郭銘捂著小腹盯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孫白,心中震驚無比。方才一擊自己可說全力出手,居然連對方衣角都沒劃破半點,這個孫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似是看出郭銘的疑問,孫白邊走邊淡淡道:“別白費力氣了,就算你的異能再強,對我也不起作用。我體外天生便有一層護壁,可以自動隔絕任何針對我的攻擊,別說你那點把戲,就算反坦克火箭彈,也傷不到我分毫。”說著他突的急速突前,左腳尖在地上微微一點便彈身而起,右腳由下而上直取郭銘下頜。郭銘左手橫架,臂上凝起一團物質將這腳擋下,但隨之而來的衝擊卻差點讓他後仰栽倒。
暗驚孫白好強的腿力,郭銘立刻右腳後支穩住身形,跟著立起原地一轉移至孫白左側,右手微晃製出一頂端大的短便向其太陽打去。
孫白不閃不避,反轉身一記勾拳直搗郭銘臉頰。暗道我就不信真的傷不了你,郭銘手上加力,短狠狠打上孫白腦袋。
然而本足以讓普通人昏厥的一擊,卻如同給孫白撓癢般,他甚至連頭都沒偏一下。郭銘大驚,緊跟著左頰一陣劇痛,已捱了孫白重重一拳。
郭銘可沒孫白這麼經打,霎時間他只天旋地轉,整個人不由自主在原地劃了半圈。隨後小腹再挨一腳,蜷曲著身子騰空而起,摔至後方蹲在地上不住咳嗽。
看著郭銘痛苦的模樣,孫白臉上出殘忍的笑容,偏偏腦袋,他邁著輕鬆的步子再次向郭銘走去。悶哼兩聲,郭銘勉力站起不住後退,但說什麼也不敢再輕易和孫白做近身搏了。
此處不比平地,郭銘自不能無限制的避讓下去,不過片刻他就退到平坡後部,再往後就是懸崖。若不再想辦法,他剩下的路恐怕就只有跳崖或受擒了。
就在此刻,郭銘腦中靈光一現,如果硬來不起作用,何不試試軟的?想及此點,他左掌微一虛抓,已凝出一條長束,隨即照準孫白的腳踝去。
孫白佔盡上風,正在想著怎麼好好教訓郭銘,哪知眼前一花,但覺一條灰影向自己直捲過來。他對自己的異能頗有自信,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哪知下一步還沒跨出,便覺右腳不由自主往前一傾,整個人已栽倒在地。
郭銘也沒想到會一擊奏效,略為一愣,他趕緊不斷加強異能,數股長束接連不斷的向孫白纏了過去。沒想到郭銘還能耍這種手段,孫白又驚又怒,連忙雙手撐地高高翻起,可惜他忘了自己的腳還被纏著,被郭銘看準機會猛的一收,失去平衡下他再次重重摔倒。
“你…”孫白揚起沾滿泥土的臉對郭銘怒目而視。
“我什麼我?”郭銘撇撇嘴,抓著長束一旋一,孫白在長束的攪動下竟原地騰空半周,又摔了個嘴啃泥。
見郭銘竟能讓孫白狼狽至此,一旁觀戰的龐令明不由暗暗點頭:“好小子,果然有些門道。”這時郭銘嚐到甜頭,手中遛彎似的不住揮動長束,孫白每次站起的努力均以千奇百怪的摔姿結束。不過正所謂樂極生悲,郭銘正擺得快,突覺手中一輕,錯失力道下差點栽倒。他定睛一看,不由大是叫苦。
只見孫白半蹲於地,手中不知何時已捏著一柄光閃耀的叢林匕首,縛住他腳踝的長束早被割斷。暗罵自己大意,郭銘乾笑著擺手道:“喂喂喂,突然使用這麼危險的武器,似乎不太好吧。”被連連耍,孫白怒不可恕,他狠狠瞪著郭銘,咬牙切齒的道:“那你手上拿的又是什麼!?”郭銘尷尬一笑,趕緊丟下剩下的一截長束:“啊,你說這個啊?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到我手上的…”
“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孫白突的發出一聲狂叫,抓著匕首猛撲而上。
暗道這下可玩大了,郭銘可不敢和狂怒下的這個刀槍不入的傢伙正面硬捍,幾乎想也不想他轉身就跑。孫白不由怒道:“媽的,有種給我站住!”會聽你的才怪,郭銘不僅不停,反跑得越發的快。很快來到懸崖邊。前方無路,郭銘自然而然就放緩腳步,兩人距離隨即拉近不少。
“狡猾的傢伙,去死…咦?”孫白怒喝一聲就要給郭銘來個透心涼,哪知忽覺腳下一緊,不知何時竟再被一股長束纏個結實。
看著轉身望過來的郭銘賤賤的笑容,孫白心叫一聲糟糕。果然,腳下即刻湧來一股大力,他只身體一輕,已向懸崖下飛去。
“天生護壁是嗎?我倒要看看幾百米高還能不能護得了你!”原來就在郭銘怒孫白時,他已隨機應變擬好下一步對策。藉著逃跑的掩護,他悄悄凝起長束入泥土,當孫白踏上去時,便如陷阱般立刻冒出將他腳踝纏住。
只見孫白的身體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很快消失在崖後。見此情景,林宜璇仍不主驚呼一聲:“孫白!”正要上前看個究竟,卻被龐令明伸手攔住。
“放心,孫白沒這麼容易就死。”龐令明自信的道。
郭銘正要轉身,突見一條長束自崖下飛起猛的纏住一塊突起的尖石。對自己造出來的東西他自是再悉不過,然而,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似是為了解答他的疑問,便聽懸崖下一陣踏踩石頭的響聲,跟著長束晃動,孫白已拉著另一端以驚人的高速斜衝而上,於半空一翻落回平坡。
“…,騙、騙人的吧?”看著這時本該墜下山崖的孫白奇蹟般出現在自己面前,郭銘半天沒回過神來。
扔開手裡抓著的長束,孫白平緩緩轉過身,奇怪的是,再被郭銘擺了一道,他臉上反沒了怒,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平靜。但這樣,反更讓人害怕。
略一思索郭銘就大致明白了剛才所發生的事。被他扔下懸崖的孫白及時割斷纏在腳上的長索,反用其纏住石頭借力翻上平坡,救了自己一命。只看他能在墜崖的危急時刻如此冷靜的展開自救,便知此人絕不是簡單角。
孫白衝郭銘點點頭,似是在讚揚他方才所為。不知為何,看著對方無喜無怒的面孔,郭銘竟生出一股寒意,下意識的就應步而退。
突然間孫白揚手擲出匕首,將其釘在郭銘腳下,微一愣神,郭銘不由自主低頭看去。乘此機會孫白猛的跨前一步來到他的身前,兩手倏出抓住其衣領一個柔道的“大外割”就將他摔了出去。
摔出郭銘的同時,孫白一腳挑起匕首應手抓過便緊跟撲上,這時郭銘才摔落在地。他一翻身爬起,恰好孫白匕首刺到,郭銘趕緊兩臂叉護住整個上身。
噗的一聲匕首刺入臂上物質,孫白捏住匕首大力一旋將其出,跟著反握匕首以刀柄狠狠在郭銘下巴上一撞,又將他擊退數步。
頭部接連受到幾次重擊,郭銘只整個人昏昏沉沉,踉蹌數步才重又站定。這時的他,連站穩都勉強,更別說擊中神製造物質對敵了。睜大朦的眼睛,郭銘還沒找到孫白在哪兒,臉頰又挨一腳,身體一旋再次栽倒。
掙扎幾下都無法爬起,郭銘腦中就如要爆炸似的陣陣發脹。他很清楚自己不行了,乾脆一攤手躺倒在地,心道要怎麼樣都隨你們好了。
其實無論是格鬥技巧還是經驗,郭銘都遠遜孫白,加之對方的異能恰好不懼郭銘的具化實體攻擊,兩人間的戰鬥一開始就註定會一邊倒。如果說韓銳的鎖定能力是徐東卓異能的剋星的話,那麼像孫白孟鑄這種刀槍不如的超能力,就正是郭銘“神實體化”能力的剋星。
他之所以能撐到現在,全靠靈活的隨機應變以及出其不意的變招,但這些畢竟還是無法完全彌補實力間的差異,因此他被擊倒,也是必然的結果。
孫白猛力一腳踢在郭銘間,將他踢得在半空打了個滾,倒在地上捲縮起整個身體不住顫抖。滿意的看看郭銘狼狽的模樣,孫白將匕首在指尖緩緩旋動著走了上去,抓著郭銘的頭髮將他腦袋提起,隨即將匕首架在他的氣管上。
正要動手結果郭銘,忽聽龐令明喝了一聲:“等等。”孫白毫不猶豫的放下匕首,一把抓住郭銘衣服後領將他提起面對龐令明,等待老大說話。看到郭銘鼻青臉腫的模樣,林宜璇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
“將他醒,我有話說。”龐令明對孫白吩咐道。
孫白點點頭,伸掌毫不客氣的給了郭銘幾個耳光,立將他打得鼻血長:“臭小子,清醒點,我們老大有話跟你說。”糊糊的抬起頭,郭銘望著龐令明,只聽他道:“我很欣賞你,你可能沒發覺,其實你有非常好的潛質,本身異能也極厲害。可惜遇上方老頭那個不惜才的,看看,把你成什麼模樣。”郭銘大致已猜到他要說什麼了,他苦笑一下,隨即因臉上劇痛而皺起眉頭:“你讓手下把我打成這樣,不會就為了說這些吧?”果然,龐令明沉聲道:“好,那我也不多說廢話。加入我,我就饒你一命,不僅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還能將你訓練成第一的超能力者。”說著他以熱切的目光看著郭銘,任誰都能讀出龐令明心中的渴望,他要招納郭銘的念頭絕對非常認真。不僅是他,和郭銘數次手的衛小琅也出惺惺相惜的表情。而林宜璇雖沒說話,但她看著郭銘的目光中,似乎也隱有一絲期待。
郭銘很清楚,若點下頭,他就會沒事,若然搖頭,則肯定會丟掉小命。說起來當初加入方老的組織,只是為了和東卓體驗一下另類的人生,又何曾想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並非那種天生歸屬很強的人,對組織也談不上什麼必死的忠心,在目前的情勢下若叛投龐令明,恐怕任誰也無法說他什麼。
仔細想想,若接受龐令明的提議,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林宜璇在一起了吧?郭銘這麼告訴自己,但是…自己心裡又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呢?
一瞬間,倪牧、方悅慈、黃震、陸文…他的腦中劃過所有組織內同伴的面孔。不得不承認,雖吃了不少苦頭,但這段時間卻是有生以來最為快樂的子。
最後出現的,則是自己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徐東卓。我若答應,這小子肯定不會原諒自己吧?想到這兒,郭銘心中已打定主意。
“哼…”微微哼了一聲,郭銘淡然道:“很遺憾,若要改投別的組織,我在香港就已答應羅烈然。所以…我拒絕!”一聽此言,林宜璇立刻花容失。
“是麼?”輕輕吐出口氣,龐令明平靜的道:“殺了他,把東西拿回來。”孫白臉上再次泛起那種令人心悸的氣笑容,讓人相信他下手時絕不會有絲毫猶豫,甚至還會將之當作一種享受。將匕首尖端抵在郭銘頸側,他正要挑斷郭銘的頸動脈,忽見密林中嘩啦幾聲響,已走出三人。
“不好意思,打攪一下。”當先一名病懨懨的男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