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錯中有錯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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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潭說了半天，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茶壺，嘴對嘴地喝了幾口，把茶壺放下！

哈小怔怔地看著她，對於她一舉一動，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的。

星潭又顧視了左右一下，道:“我本來以為找你是件難事，所以自動地討下了這個差事，卻想不到一來就找著你了，這樣也好，免得我又要大鬧一番，這麼樣吧…”她微微沉了一會兒，又道:“你跟我走吧！”哈小不由一驚，奇道:“星老前輩，你是要救我出去不是？”星潭點了點頭道:“這是當然！”哈小先是一喜，可是後來卻為難起來了，不由把一雙蛾眉緊緊皺了皺，道:“這…這不太好…”星潭不由一怔，她後退了一步道:“咦！這是為什麼？”哈小不由臉大窘，她心中不由氣道:“你這老婆子，何必要管這個閒事幹什麼？”當時皺了一下眉頭道:“我父親也被關在這裡，我走了，他怎麼辦？”星潭仰天一笑道:“這個你放心，有人去救你爸爸[”哈小不由一喜道:“誰去救？”星潭不耐煩地道:“反正有人就是了，你這姑娘活太多，要不得。”哈小不由玉臉一紅，初次見面，就被人家罵話太多，在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不大好意思的。

星潭見小被自己說得低下了頭，也不有些不大好意思，當時輕輕拍了她肩膀一下，道:“你爹不是外號叫金風剪伍天麒的伍鏢頭麼？”哈小不由大吃一驚，忙二抬頭道:“錯了…哎，你老人家全錯了！”星潭不由退後了一步道:“什麼錯了，他不是個保鏢的，是個什麼？”哈小這時才知道，原來她把自己當成了伍青萍，怪不得問長問短，還當是他徒弟的媳婦兒呢？

當時不又氣又笑，忙由上站了起來，笑道:“老前輩，你老人家別搞錯了，伍天麒不是我爸爸，我姓哈，我是哈小。”這話才一說完，那老婆婆立刻滿頭白髮，一地直豎起來，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麼？”哈小見她這生氣的樣子，可真是嚇人，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全凸出到目眶以外了，出冷冷的奇光，再襯著她那副怪相，真令人不寒而慄！

哈小不打了個寒戰，她抖聲道:“本來嘛…是真…的！”話還未完，就聽見一聲怒叱，跟著她只覺得雙臂一陣奇痛，已被星潭一雙白骨瘦爪，緊緊地抓住，她那蒼白滿疊皺紋的臉，已近在她臉前。

哈小幾乎嚇得要哭，她掙了一下，畏縮道:“你…要怎麼嘛？”星潭倏地一抬雙臂，哈小己被她舉在半天之上，就聽她厲聲道:“難道你不是伍青萍？”哈小已被嚇昏了頭，抖聲道:“是…不是…不是！”她一連重複了兩聲，星潭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她是有名的機智多詐，此時緊緊盯住哈小的臉；不由噗嗤一笑，緩緩又把哈小放了下來。

星潭自言自語說道:“我差一點被你騙了，好丫頭，你想我是什麼人，豈有被你欺騙之理，哈哈！”她張嘴笑了兩聲，哈小被她連抓帶嚇，眼淚都嚇出來了，只是望著她發楞。

星潭笑了兩聲，見小沒有說話，她越發相信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了。

當時出了黑牙，又嘻嘻笑了兩聲，伸出乾枯的瘦手，在哈小頭上摸了兩下，道:“你為什麼要說瞎話？”她笑了一下，又接道:“不過你這孩子是夠聰明的，對我老婆子的胃口，等回去以後，我好好看看你，要是有造化，我就破例收你這個徒弟。”哈小是又驚又怕，突聞此言，不住內心一陣狂喜，她猛然抬起了頭，嘴皮動了動，可是轉念一想，這句話卻是沒有說出口。

她動著水波也似的眸子，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怪老婆子，微微接頭道:“唉，老前輩，你是錯了。”星潭立刻皺眉，不說道:“什麼錯了？”小時時真想笑，明明自己是哈小，這老婆子卻硬要把自己當成伍青萍。

此刻見星潭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她知道只要說了實話，這老婆子也許一怒之下，把自己…

雖然自己和她並沒有什麼仇，可是這種怪人做事，往往不能以一般常人來估計的。

儘管如此，自己總不能冒名為伍青萍呀！

哈小想到這裡，略微猶豫了一下，終於把心一狠，一咬銀牙道:“老前輩我要告訴你，你實在是錯了，我姓哈叫小，伍青萍是伍青萍，絕對不是我！”她一面這麼說著，一雙眸子一直在星潭身上轉著，生怕她有什麼動作，星潭聞言之後，倒是沒有再動手，只怪笑了一聲，盯著哈小忿忿道:‘哈…小？怎麼又跑出來一個姓哈的？這可是怪事！”小聞言也不有氣，把自己當錯了人，已經是夠氣的了，最氣是她於脆否認自己的存在，懷疑沒有自己這麼一個人…這真是太氣人了！

她想到這裡，不由嘟著小嘴，冷冷地道:“什麼怪事？難道我就不是人了？”星潭這時果真也被得有些糊里糊塗，她那張原本就醜的臉，再加上懷疑、氣惱、猜測等等的因素，更是愈發醜陋了。

她轉著那一雙銀鈴也似的眸子，在小臉上身上，滾上盤下盯了好一陣，最後仍然是將信又疑。

最後她搖了兩下頭，吶吶地道:“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伍青萍被關在這裡，你也關在這裡？她爸爸被關著，你爸爸也被關著？

…

而且你也是個小姑娘…”哈小聽她這麼說著，再一想，果然事情是真巧，看來要使她想信，真要大費一番舌了。

當時不由頻頻地皺著娥眉，一時不知給她怎麼解說才好。

星潭見狀，忽然臉一沉，只見她仰天一陣怪笑，厲聲道:“你今天給我說實話，你以為我是好說話的人嗎？”她接著一揚右手，離著那竹窗子少說尚有丈許，可是由她掌上所發出的掌風，已呼的一聲，把那扇微微掩著的竹窗，大大地打了開來。

她接著對小獰笑了一聲，道:“我不一手功夫，你大概還不知道我老婆子是幹什麼的？你看看！”說著話，就見她猛然已閃身到了窗前，一雙鬼爪連連向著窗下抓動著。

說也奇怪，隨著她十指抓動之下，樓下立刻響起了一陣清晰的嘩嘩水響之聲。

星潭雙手抓動更急，似如此七八下之後，猛見她大吼了一聲:“起！”只見鬼爪揚處，競由竹樓之下，匹練也似地躥起了兩水柱，俱都如兒臂，隨著怪老婆子雙手揚處，穿窗而入。嘩啦啦了一地都是。

哈小不由嚇得目瞪口呆，心驚道:“我的媽！這是什麼功夫呀？”她只知道有一種悶掌，練時是以井水為靶子，可是那井深最多也沒超過一丈的，練到最好的，也只能一掌打出，水花四濺，就這樣，一般人沒十年的純功夫，還辦不到呢！

而此時這竹樓，少說也有好幾丈高，這老婆婆，競能憑著一雙瘦爪，非但擊水成珠，竟能以本身所練的內炁，實實地由水中提抓出兩條水柱來，這種功夫，不要說是目睹了，就是聽一聽，也足以駭人了！

哈小目視如此神威，不臉陡變，星潭了這麼一手絕功，不由回目看了驚楞的哈小一眼，仰天一陣怪笑，道:“怎麼樣！小姑娘？你可看見了？我這種‘鶴爪功’你自信受得了麼？”小不由痴痴地搖了搖頭，星潭立刻擺下了笑臉，可是哈卻接著說道:“老前輩，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幹嘛要發脾氣呢？”星潭本以為她已馴服了，誰知竟說出這種話來，當時不由然大怒，只見她仰天大笑，厲叱道:“你不明白？我是叫你在我面前乖乖地說實話，你要是再敢有半句虛語，我就把你心肝五臟抓出來！”她一面說著話，雙手還比著一個抓的姿態，瘦鬼嶙嶙煞是怕人！

哈小嚅嚅地道:“我是哈小，你不能把我變成伍青萍！”星潭翻了一下眼，強忍著心中的疾怒，問道:“那伍青萍到哪裡去了？”哈小心中也不有些氣惱，當時看了她一眼，本想狠狠頂撞她一句，可是，她到底考慮到後果…她立刻又變得懦弱了。

她嘆息了一聲道:“唉！老前輩，我和你一樣，我怎麼會知道呢？真是太奇怪了。”星潭老臉一陣紅，忿忿地氣道:“奇怪？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不問你，我問誰呀？”小把手一攤，翻了一下眼道:“可是我不知道呀！這總不犯法吧？”星潭立刻被這句話，引得暴怒起來，頭上雪白的長髮一陣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