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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悲慘世界殺伐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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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可憐可憐我吧…別再打我了…”

“小雜種!誰是你爸爸?我看見你就有氣,你給我滾!我不能花錢養你這廢物…”緊接著又是一陣揮打的皮帶聲和駭人的鬼叫之聲,在這寒冷的冬夜,聲音那麼清晰悽慘,令人聞之汗悚然。

順著聲音找去,那是一處小山,山下有幾畝旱田,田邊歪七斜八的有幾間草房,用稀稀的竹籬笆牆圍著,那斷續的咆哮和悽慘的孩子哭聲,就由這草房內,隨著西北風傳遍了這整個的小山,正因為有些人是和西北風一樣的無情;所以一任這孩子哭啼得如此悲慘,卻從沒有一個人過問,甚至都沒有一個人打開窗戶,探頭出來看一下。

所以這兇漢更加暴,他用那隻沾滿了泥濘的大厚油靴,就像是踢球似的,把這孩子踢得在地上一溜翻滾,一面大聲地此道:快給給我滾,不滾我宰了你!”說著競順手起了一口砍柴刀,趕上一步,正要揮刀砍下,卻由一邊撲叫著奔出一個婦人,猛抱住這漢子的兩腿。

這婦人約有三十左右的年歲,體態輕盈婀娜,桃腮櫻口,倒很有幾分姿,她抱住這漢子的腿哭叫道“饒了他吧…你討厭他就叫他走吧,千萬可別殺他,我求求你老虎…”這被稱作者虎的兇漢,是一個四十左右、又高又大的黑漢,一臉絡腮鬍子,他像喪失了人似的,大聲咆哮狂跳著道:“叫他走!馬上給我滾…再不走我殺了他…”這婦人仰臉哭泣道:“陸老虎!我想不到會改嫁給你…你好狠心,他雖不是你親生骨,但我是他娘,你就真忍心把這孩子趕出去,可憐他才七歲,你叫他到哪去?

”說到此,這婦人泣成一片,又泣道:“天這麼冷…可憐他除了我這娘以外,連一個親人也沒有…老虎你就饒了他吧…以後一定不叫你為他生氣…”說到此,這婦人已哭不成聲。

那被稱為陸老虎的男人聞言後,毫不動容,像豹吼一樣叫道:“柳尚香!我告訴你,我娶的是你,可不知道還帶著這個小雜種,少給我整天抹淚的,我陸老虎可不吃這一套,你乾脆說,叫不叫他走呢?你不忍心趕,我就下手了…”說到此,一仰臉,瞪著滾趴在地上的那個衣衫單薄的孩子,一聲怒gg道:“他媽的1你走不走?我…”他作勢想掙開這婦人的雙手,但是這女人死也不放手,只急得陸老虎順手打了這婦人兩個耳光,‘竟使她順著口角淌下血來…

牆邊的孩子,他此時沒有哭聲,像呆痴似的注視著他的母親,和他曾聽母親話而叫作爸爸的男人,看樣子這孩子頂多六七歲,在這寒風凜例的嚴冬夜,這孩子僅穿著一件千瘡百孔的小夾襖,透著紅紫的肌膚和斑斑的血漬傷痕…

大大的一雙眼睛,秀的鼻樑,使人可看出這孩子長得如何的俊秀,雖然半邊臉已凝血而腫起老高,但是可斷定,這是一個好孩子…

忽然那婦人鬼叫似的撲向這孩子,泣道:“乖兒…走!

娘帶你一塊走…我們離開這野人遠遠的…娘就是要飯也能養活你…”這孩子聞言哭叫了一聲:“娘啊…”競自哭撲在這婦人的懷裡,忽然一隻蒲扇大的巴掌抓住了這婦人的頭髮,向後猛一掄,就勢飛起一腳,把這孩子踢出老遠,緊跟著罵道:“你想走?這麼好的事!大爺花了二百兩銀子,二百兩銀子…臭娘們!你知不知道?”接著左右開弓,蒲扇大的巴掌,就在這婦人的臉上像暴風雨似的開了花。

也不知是什麼勇氣,竟使這孩子由地上一翻而起,他跑到這瘋漢的身後,兩隻鳥爪也似的小手拼命地抓著這個黑漢的背,哭叫道:“快放開我娘!快放開我娘…我馬上就走…”這野人聞言,忽然冷笑著回頭喝道:“好!小雜種你走,你走了就沒事了…”那婦人哭嚷著道:“乖兒…你不能走!娘只有你這麼個兒阿…”出乎意料之外,這孩子並沒有再聽他媽媽的話,他用那凍腫得像紅蘿蔔似的小手,擦著出來的淚,’一連退後了好幾步,泣不成聲地道:“娘…我不走,他會打死你的…娘!

等我長大了,我一定來接你,我要殺了他!”他用手一指比他強大十倍的男人,最後這一句話,競自音調高亢,然而他畢竟知道眼前的人,實力比他自己強大得太多了,本能地轉身跑到門口,出乎意料之外,這陸老虎卻沒有追他,也沒有再打他的媽媽,竟然仰天一陣狂笑,像暴雷似地笑喝道:“好!小雜種!算你有種,老子就等著你,你娘你可以放心,有我在一天,她走不了,我只捨不得叫她走,趕明兒個,還要給她養一個胖小於。”接著又是一陣仰天狂笑。緊跟著就聽見那婦人狂叫了一聲:“兒啊…你不要娘了?”這陸老虎再低下頭一瞧,風門開著,這孩子已定了,只是他娘還趴在地上哭成一片,陸老虎得意地一抬腿,把那扇門給踢關上了,一展濃眉,笑哄道:“心肝…別哭了,以後就好了,我再也不會打你一下,哎喲…看你哭成這個樣子,真是。”說著抱起了地上的婦人,用他那長滿了鬍子的臉在這婦人如玉的臉上擦來擦去,一面又進了另一間房子,這‮婦少‬只是啼哭,…如此這一幕悲劇,似乎暫時結束。

原來這婦人本名柳尚香,原是一白姓大宅中一小妾妄,可憐自從被主人收房後不及三年,這白老爺就染病而亡,卻養下了一個兒子,取名如雲,也就是那捱打的孩子。

這柳尚香因早備受丈夫寵愛,大遭眾妄妒恨,故此這位老爺一死,眾婦人竟買通宅內賬房先生,暗以白銀二十兩,將她出賣給外縣一種田的野漢,這漢子就是那陸老虎。

四年來,可憐的白如雲,就在這繼父毒打此罵之暴下過子,他那純真的心靈中,自幼就醞釀了冷酷與無情,他恨陸老虎,恨不能吃他的,有時候,他甚而也恨他的母親。

終於他離開了這個家,像呆子一樣的,不知道冷,也不知道痛,有一步沒一步地往前走著。

‮夜午‬的風,就像箭一樣地刺戮著他的肌膚,機伶伶打了一個寒噤,他仰頭瞧著眼前的大山,心想:“常聽人家說,山上有廟,廟裡一定有和尚,和尚都是好人,我去找他們,求他們給我點吃的,讓我住一夜吧…”想著他果然手腳並用地往山上爬去”似這樣一個時辰後,果然被他爬到一處石丘,這地方一望全系白石,高矮不一,錯布林立,再往山上看,黑森森的一望無際,枯藤糾葛,時有狼號之聲,自如雲到底才只有七歲,觸此情形,競嚇得哭了起來。同時全身已快被凍僵了,他爬到—塊大石之後,藉以擋住那刺體的冷風,腦中充滿著害怕和仇恨,他想:“我是要死了吧…”忽然一陣呻之聲隨風傳入他的耳中,嚇得他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再仔細一聽,果然有一陣斷斷續續呻之聲,這一下子他可聽清楚了,不由順聲望去,這聲音就發在不遠的一塊大石之後,嚇得他也不敢哭了。

隱隱聽到那呻之聲又起,並不時加上幾聲咳嗽,這位他聽清了,那決不是鬼,是一個人。

他想到:“難道這半夜裡,野山上還會有人7這人還會比自己更可憐?”想到此他顫聲叫道:“是誰在哼?”那人沒有理他,依舊哼著,半天才聽那人哼道:“你…是誰?快過…來!”白如雲聞言神大振,忙走到那大石之後,此時明月復出,如銀的月光照著這石下的人,白如雲觸景,競嚇得怪叫了一聲道:“你你你…是人是鬼?””月光下這人竟是一個面黑如深,紅如火,頭上亂髮披拂,腮下疏落落生著一股山羊鬍,身材瘦小,披著一件黑道袍的怪狀道人,這道人聞言乍開雙目,出兩股奇光,陰沉沉地一笑,道:“胡說…八道,我要不是被這…怪蟒咬成重傷,非打死…你這小鬼不可…”說完話又閉上了眼,猶自哼著,白如雲後退了一步,擦了一下鼻子道:“那你是一個老道是不是?你受傷了7傷在什麼地方?我也有傷…”這怪道人有氣無力地又睜開了眼,看了一下眼前這小乞丐,果然是衣不遮體,傷痕累累,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小鬼你過…來…你受的是輕傷死不了…我可不同了。”白如雲呆看一會兒點頭道:“好1我扶你起來,我們下山找大夫…不過我可沒錢…”說著一跛一拐地走近了那老道,這老道容他走近了以後,淬然一伸手扣在他的小手脈門之上,白如雲頓覺全身麻軟無力,上下相戰,這老道咳咳冷哼了一聲道:“小鬼!你聽著…

我一隻腿被怪蛇咬了,不能動,可是我手還能動,你是想死想活?”遂鬆開了手道:“你已經被我扣死了五脈六陰,除非我解救你,否則絕對活不過明天,不過你如給我做些事,我不但可給你解去,並且同時也可給你醫好身上的傷,你願不願意,快說1”白如雲心中一怔,再看這怪老人一隻右腳,果然腫大如水桶一般,心知這老人說話不假,當時冷冷地說道:“老道!你要我做什麼事,快說,我只是願意給你去做,並不是怕死!”這老道聞言似也一怔,他沒想到這孩子竟會說出這種堅毅的話,當時臉一紅,陰陰地笑了笑,道:“好吧…我只要你到那邊給我找一桶水,別的就沒有你的事了,你願不願意?”說著那深凹在眼眶的一雙眸子閃閃發著光,瞪著白如雲目不少瞬。

白如雲這一仔細看老道,愈見其兔耳鷹腮,鳩首梟面,簡直是世上從沒見過這麼難看的怪人,但他心中不到害怕,聞言後點頭道:“就是這點小事呀!好!你等著,我去給你找水。”怪老人點點頭道:“小東西…這才聽話,乖!”忽然這孩子聞言大叫道:“你不要亂說,什麼聽話,乖i我最恨聽這話…老道!你要是再說這些,我就不管你了,讓你中毒死了算了!”這道人聞言淬然大怒,手才一抬,眼珠一轉,不由又含笑著放了下來;心中驚奇,暗忖:“這小子的個,倒是蠻對我胃口…”想著冷冷地笑道:“小於!好,聽你的!你可得快點來…”說著,由身後革囊內掏出了一個皮袋,風一晃,已展開為一圓桶狀的皮囊,遞與他道:“只要這一袋水就夠了,小於,你要是敢偷跑,到天邊我也能把你追回來…”白如雲一怔道:“你不是說我要是跑了,不出一天就會自己死麼?

那你還追什麼呢?”這老道一怔,不由笑道:“對!我卻忘了…”白如雲提著這水袋轉身就走了,老道瞪視著這童子,心中透著一線希望,漸漸這小孩消失了,忽然他自嘆了口氣道:“這小鬼是不會回來了,我上當了…”忽然不遠處一物徐徐而至,邊走邊哼著,果然這孩子回來了,雙手提著一皮袋清水。

這怪老人見狀大喜,一面接過水,笑道:“好小鬼!可難為你了,來!我給你把解開吧。”白如雲冷冷地退後一步道:“老道!你不要嚇唬我了,我知道我死不了的,你本就沒點我什麼道。”這道人心中一驚,暗忖:“好一個聰明的孩子2”當下,笑了笑道:“好小於!既然如此,你來幫我好好把這腿洗洗,等我治好了腿,再給你談談,你這小鬼頭叫什麼名字7”白如雲一面趨前扶老人坐正,一面搖頭道:“我沒有名字。”老人皺了一下眉,遂道:“你家在哪7”白如雲冷冷地道:“沒有!”這道人嘻嘻一笑道:“好得很!你父母呢?”白如雲眼中淚,慢慢搖搖頭道:“沒有…都沒有j老道!你別問,我給你紮好腿,我還要上山呢2”老道一面由袋內取出一隻羊脂瓶,倒出了一些白粉在水內,一面皺眉道:“上山?你上山於什麼?

這山上連鳥也沒有一隻。”白如雲不由一怔道:“和尚呢7”老道伸手換了、他頭一下搖搖頭道:“廢話,哪來的和尚…,”白如雲不由低下了頭,半天他咬著嘴不發一語。

這時就見道人由身上取出一把巴首,拔出鞘來光四

白如雲一怔道:“你拿刀作什麼?”道人一笑道;“你不要管!先替我把褲腿捲起來再說…”白如雲聽他的話,把他那大褲腿捲了起來,原來那一隻小腿,全都烏黑潰爛了,發出陣陣的腥味,令人嗅之慾嘔。

老道以手浸入水中往那爛腿上澆著,白如雲忙為他洗著,道人笑道:“這麼臭你不嫌髒?”白加雲冷然道:“臭有什麼關係2”怪道人微笑著點了點頭,遂道了聲:“你閃開了…”白如雲後退了一步,猛見他揮動手上那口匕首,白光閃處,一片絲絲聲,這道人競像削木頭一樣地削著自己的那條腿,霎時之間,競削得僅剩了一骨頭,這道人居然連眉都不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