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另半個靈魂的甦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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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冰，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千年前司月要封印你了？”路顏毫無畏懼地直視著那雙眼眸“你太過自私，太過偏執，太過自以為是。你心中除了你自己完全沒想過別人…”宿冰眼中閃過一絲陰驁“那又有什麼錯？我只不過想放你自由。你不是被這個妖獸界困住了，你是被自己困住了。被你自己所謂的義，所謂的道困得死死的，無法解脫。我幫你解脫又有什麼錯？”

“但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是啊，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宿冰冷冷地笑了起來“你是神，你不能有自己的意願，不能產生陰暗怨恨，不能讓自己的靈魂變得汙穢，那我就幫你…我不是神，我可以代你成為黑暗的一面，我可強迫放你自由，即便成魔也無所謂…”那一番話讓路顏為之動容。

宿冰對司月的愛竟是如此濃烈嗎？濃烈到甘願為對方化身為黑暗修羅…

“月，我看得透你的心，我知道，你雖然總是淡定從容地面對著所有的人，但你的心底渴望的是自由，你想擺脫這個牢籠…那是你心底藏得最深的黑暗面，只是你自己從來不願意承認！”路顏搖頭“人本來就有兩面，這世上並沒有絕對的好與壞。只是有些人把陰暗面壓制得很好，終其一生，光明的一面都佔據在上風，所以他們才能成為好人。其實，神也一樣。在我呆過的那個世界，傳說故事中的神也有好有壞，有些惡神也會為非作歹，傷害無辜。我不知道千年前的司月是怎麼想的，也許她真的曾經渴望過自由，但她甘願在月神祭壇孤獨了呆了千萬年之久又是為什麼？她自由了，這個世界的平衡點就會因此而破壞，她自由了，也許這個世界便會毀滅…那樣得來的自由又有什麼意義？”

“這個世界的生死存亡都與我無關。”宿冰大喊。

路顏打斷了宿冰的話“那你本不是在放司月自由，你只是想得到她的愛。”宿冰渾身不可抑制地一顫。

“你只是以放她自由為藉口。”路顏字字如刀“你只是因為得不到她的愛，所以，你不顧一切地放她自由，只有她自由了，不再為神，那麼，她便可以無所顧忌地愛上你，對不對？”

“不，不是這樣…”宿冰緩緩地搖頭，眼中的神已有些混亂“原來，在你的心目中，竟是這樣想我的嗎？月…”

“我明白了，肯定是因為現在的你對我沒有絲毫的記憶…我會讓你想起來的…會讓你想起來…”宿冰的眼中重新浮現出了陰霾與不甘，低下頭，就想深深吻住路顏的，忽然渾身如同電擊一般狠狠地一顫，他頓時放開了路顏，踉蹌往後跌退了幾步，緊緊揪住心口，滿頭冷汗。

“月淳，你不要出來搗亂。”瞳仁裡紫和深褐在不住地戰。

“如果你現在出來，只會傷到你自己。我還有話沒跟月說完…”

“月淳！”

…

一口鮮血忽然噴了出來，紫眸之中的深褐漸漸微弱了下去。

路顏怔然看著面前那道正劇烈息的身影，她無法分清現在這個人是月淳還是宿冰？

“顏…”終於，那悉的神情回來了，帶著虛弱的微笑。

“月…”路顏連忙上前扶住他。

“那個傢伙…竟敢趁著我傷重跑出來…”月淳臉慘白得像雪，伸出手輕撫上路顏的臉頰“雖然他想借我的身體親你，但…但不是一個靈魂…我絕對不許…絕對…”話音未落，月淳緊緊扣住了心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氣比剛才還要難看。

“月…”想起剛才宿冰離去時的話，路顏心中一緊。

“你這樣硬跑出來，是不是會傷到自己？”

“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月淳幾乎將身體所有的重量都靠向了路顏，聲音也很微弱“你讓我…休息一下…”

“月…”路顏心痛難當，眼角竟微微到了溼潤。

“顏，你哭了。”月淳眼尖地捕捉到了她眼角的淚光，角笑得越發開懷“那是不是說明…說明你很在乎我？”

“你這個笨蛋！現在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扶著月淳到玉石寒上躺下，路顏為他輕拭去額際的冷汗。

“可這對我很重要。”月淳深深凝視著她。

路顏心口一堵“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月淳搖頭，雖然眉宇間倦意濃濃，卻強撐著不肯入睡“顏，你是不是…就快要成為我的王妃了？”

“我沒這麼說過。”路顏含淚帶笑“你這隻狐狸不要想得這麼美。”

“你嘴裡不承認，可是…可是你的表情出賣你了。”月淳低低咳嗽了兩聲，臉上的疲倦越發濃重。

“你好好睡吧，我就在這裡陪你。”路顏抓起他冰冷的手，試圖讓他溫暖起來。

“顏，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嗯？什麼事？”月淳輕輕反握住了路顏的手，目光堅決無比“如果…如果下一次他再出現…你就殺了我。”

“月…”

“他會傷害你的。”月淳輕輕合上了眼簾“他一定會借我的軀體做出傷害你的事，這是我…最無法容忍的…”聲音終於低弱了下去，月淳再度陷入了昏睡之中。

他的手冷得就像冰。

路顏的心也隨之凝結成了冰。

下一次宿冰再出現，便要殺了他嗎？

不，她怎麼可能做得到？

輕輕地將頭貼在月淳的前，傾聽著他微弱的心跳，路顏跟著緩緩合上了雙眸。

“笨蛋狐狸，我想，我可能真的有點喜歡上你了。”

“你說，我怎麼還可能下手殺得了你？”

“我會守住你。”

“永遠守護住。”

“因為我是這個世界的神啊！神不應該有守不住的人。”記得青嵐和司月都說過，神是不能愛上任何人的。

但她不是司月，她是路顏。

如果愛了，便會勇敢地愛下去。

即使，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