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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合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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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不行,絕對不行啊,摩利爾小姐!”弗雷斯把胖腦袋搖得像撥鼓一樣,臉上的肥都在顫動:“我可以用眾神的名字打賭!如果您把船給了賽蒙,那麼他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回來的!我敢肯定在我的餘生中決不會再見到這個騙子的身影了!”摩利爾和四十七一早就離開了紅袍法師的商業據點,正好和弗雷斯的馬車錯開了。聽說弗雷斯要去處理賽蒙和寄居蟹號的事情之後,摩利爾決定跟著來看看。說起來這些水手確實也是個問題,他們跟隨著摩利爾和四十七一同經歷了風暴洋的冒險倖存下來,如果讓他們在深城裡大搖大擺亂跑的話,水手們不知收斂的吹噓難免會給摩利爾造成一些不必要麻煩——雖然女法師並沒有要隱秘行動的意思。

說起來弗雷斯為了能從賽蒙身上撈到儘可能大的利益來彌補他從前的損失而把水手們都扣押起來的做法,還真是幫了她一個忙。

“弗雷斯先生,您就算把船沒收了又能怎麼樣呢?”摩利爾看著拋錨在碼頭邊怪模怪樣的寄居蟹號說道:“這艘船看樣子不適合運載貨物,也不適合做客船…既然如此,為什麼您不暫時把船租給賽蒙船長,讓他和水手們按照自己的方式出海經營,這樣賽蒙欠您的債務不就有可能多收回一些麼?”

“話雖是這麼說,但…”弗雷斯氣呼呼的著胖手:“對於賽蒙這傢伙。我是再也不敢相信了!對付他,最穩妥地辦法就是賣給紅袍法師做奴隸!這樣我好歹還能收回點車馬錢…”

“你們在說什麼?”四十七在一邊不樂意了:“沒聽見剛才二十六說麼?這艘船是我的,要怎麼處理你們都不問問我的意見?”

“嗨,你還當真了?”克洛伊在旁邊不可思議的問:“你要這破玩意兒幹什麼?”

“這是我的船。”四十七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給這件事下了最後定論:“我現在把它的經營權給弗雷斯代管,賺了算我的,賠了算他的。你沒意見吧,弗雷斯?

很好。至於你,小鬍子,我姑且讓你當這艘船地船長。我不管你每次航行貿易應該分多少紅利。都要給弗雷斯來償還你欠他的債務,如果你打算開著我的船逃之夭夭…”四十七看著賽蒙笑了一下。

“你可以試試看。也許我找不到你呢。”回程的馬車上,弗雷斯一臉苦相。賽蒙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溜走了,應該是怕見到更多的債主。水手們商議了一下,也只好跟著他們的前船長一同出航,否則如果讓賽蒙和船一起離開自己視線的話,天知道要再等多少年才能再看見他。海靈羅爾因為不習慣人類城市地環境也跟著離開了,不過二十六留了下來——這個奴隸水手是蒙有手續的私人財產。現在自然要易主。不過二十六倒是高興的,給誰幹活不是幹?而且能回到家鄉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別那麼沮喪麼,商人先生!”看到弗雷斯癟著嘴沉默寡言,克洛伊可算把昨天晚上受的悶氣發洩出來了,她有意無意拉著摩利爾的手一邊笑一邊說:“這還不好麼?有四十七這樣強大的構裝武士作您的合夥人,我看以後您就用不著擔心商隊會受到強盜或者獸人地騒擾了!”

“唉…”弗雷斯靠在軟墊上唉聲嘆氣:“我就是看不過蒙那個混蛋居然這樣輕易的就逃脫了懲罰。就算整整一個城市的半身人小偷加在一起,也沒有這個傢伙可惡!我真應該考慮下放棄我那筆錢算了,而是直接把他送上火刑架…”摩利爾不動聲地把手回來。理了理耳邊的頭髮:“說笑了,弗雷斯先生。您是一個優秀的商人,又不是以待子民為樂的殘暴領主。做生意只要有利可圖。就應該拋卻個人不理智的情因素吧…對了,說起生意,我有件事還想和你談談呢。”

“不行,不行。”摩利爾提出要求後,接下來地一路弗雷斯都在堅決地表示拒絕:“這可不行。摩利爾小姐。非常抱歉,但是我沒法幫你這個忙…噢,我不是對您朋友的生意有什麼偏見。事實上我認識的貴族和富翁中,就有好些人時常都會服用點魔法毒品提神。但是您要知道,如果把您地朋友引薦給這些人,在商業的角度上就等於是中間人了…晨光騎士團的那些聖武士們知道以後不會饒了我的!我的商隊以後就沒法在北地行走了,深城內的所有善良派系也都會遠遠的避開我…哎呀,到家了,您要下來坐坐?還是現在就回紅袍法師的商業據點?

好的,曼恩,你親自駕車,把摩利爾小姐送到,摩利爾小姐,克洛伊小姐,我先失陪了,再見…”

“雖然我也不喜歡那幫死腦筋的聖武士,他們就好像在烤爐上呆的太久的煎,思想都是發糊的…”克洛伊聳了聳肩:“但是不可否認,只要不是真正十惡不赦的傢伙,對聖武士總是心懷敬畏。就算被這些傢伙成天盯著脊樑骨而小心翼翼,也總比被無法無天的惡徒闖進家門欺凌劫掠的好。”

“是啊。”摩利爾有些意興闌珊:“公正,保護…誰不希望困境中能有一個對自己無償伸出援手的人呢?咦,你也要去商業據點麼?”

“啊,我搭個順風車,先到處轉轉。”克洛伊伸了個懶,將馬車窗的簾子掀開一點欣賞街上的景:“晚上再找個有趣的酒館喝幾杯,我可受不了那胖子的嘮叨了…”突然克洛伊伸手敲了敲馬車前廂壁,外面的曼恩馬上將馬車靠邊停下。他地駕車技術相當高超,平穩的連一絲震動都沒有。

“我就在這裡下車了,”克洛伊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明天見!”摩利爾看著克洛伊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一下子到好像有點說不出來的奇怪。這和女劍客沒多大關係,而是她的莫名直覺,就好像什麼地方突然發出一聲超過人類聽力範圍的聲音,空氣中淡淡的波動掃過馬車,轉瞬即逝。

錯覺麼?摩利爾眉頭,因為四十七給她攬的該死活計。昨天和卡妮道別後回到房間她很是琢磨了一會兒,可差不多是一無所獲,連最後準備法術的時候都失敗了一次。要透過魔網接觸到浩瀚地魔力本原之海談何容易?

自己似乎有點之過急了。

但是等摩利爾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四十也好像不知道在看什麼——通過另一邊的窗戶。

“你怎麼了?”摩利爾奇怪的問。

四十七收回目光,眼睛裡的紅火爆炸似的閃了一下。

“沒什麼…可能是錯覺。”經過昨夜的對峙,紅袍法師會商業據點內的氣氛更緊張了許多。正門地警衛增加了一倍,哨樓上也是滿員執勤,自認為足夠強大或者足夠聰明,仍然敢於來此和紅袍法師易的冒險者都會被禮貌但是不容置疑的要求不得攜帶武器。當然作為補償,據點內的魔法物品價格都下調了少許,一些零級魔法卷軸甚至以原價的一半,也就是成本價出售。

摩利爾在房間呆了一整天,研究和分析紅袍法師製造的魔像。說起來紅袍法師的條件還真是沒的說,佔據了整整一層地法術實驗室設施齊全,而這僅僅是一個商業據點中供過路紅袍法師工作休息的空置居所而已。

紅袍法師在這具據阿古斯構裝技術製成的魔像上做了大量地改進工作,而摩利爾也正在對這些改變系專法師的手法進行研究。她暫時放棄了活魔像的想法。如果她真想那麼做的話現在躺在實驗臺上的就應該是四十七——就算四十七真能這麼老實,摩利爾也得有為紅袍法師會鞠躬盡瘁地想法才行。

晚餐的時候賈力又出現了。卡妮沒有面,顯然他們的關係已經惡劣到相當地程度。也難怪。從現在的形勢上看,卡妮的毒品易已經給賈力造成了相當的困擾,但是令摩利爾有些詫異的是,賈力壓沒過問摩利爾和卡妮之間的事情,甚至對此隻字不提——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回事似的。

“摩利爾!摩利爾!”第二天一大早卡妮就來敲摩利爾的房門。

“我已經和希瑞克教會的人談好了。”她坐在椅子上,因為身材的關係只有一個頭出桌子,連拿杯果汁都不大方便:“今天晚上在碼頭區的貓爪酒館。”她看著氣定神閒正在吃著面前的早餐的摩利爾。小鼻子皺皺著,雖說她比魔利爾大了能有十幾歲--儒成年要比人類晚很多,但是現在這樣子單從外表上看幾乎完全和一個小女孩無異。

“哦?”摩利爾放下餐刀和叉子:“希瑞克的教徒答應了?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看樣子他們對魔法毒品的需求量還真不小呢。”

“那個…摩利爾,你究竟打算怎麼做?我想肯定不會是真的要和他們做一筆大買賣吧?你關於改變銷路的建議我也接受了,我覺我們沒必要再在這件事情上跟希瑞克教會扯上關係…”卡妮頓了一頓,突然覺面前這個女紅袍法師可能會是個比賈力和希瑞克教徒加起來還要難以對付的傢伙:“也許我們應該終止這次易,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

“而我的預卻是這次易一定會非常順利,在這一點上你應該相信我這個預言系法師。”摩利爾正視著卡妮的眼睛:“何況這次易不是跟希瑞克教會早已談妥的嗎,作為商人可不能言而無信。”

“是啊。”卡妮應道:“說起來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前天被聖武士攪了,希瑞克教會卻仍然堅持儘快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易,保證他們的需求,而且有消息說最近深城裡希瑞克教會的活動非常猖獗,不少零散的街頭幫派和盜賊行會都被他們控制了,似乎有什麼大動作…”摩利爾知道是什麼大動作。這樣看來暗教會也把重點放在了深水城內,自己要加緊行動才行…就算不能趕在希瑞克教徒之前找到凱羅,起碼也要給這幫傢伙添些亂子,自己雖然算不上力孤,但是畢竟勢單,四十七說的對,希瑞克教徒越少,自己找到凱羅的希望就越大。

“不管做什麼…他們的所作所為到最後只能搞得天怒人怨。”摩利爾雙手叉託著下巴:“不過等這次易結束再和他們徹底撇清關係也不遲。我們是紅袍法師,有錢就要賺麼。關鍵是易的地點…貓爪酒館靠得住麼?如果再被什麼晨光騎士團的人盯上,恐怕我們就要人財兩空了。”

“這個倒沒什麼問題。”卡妮說:“貓爪酒館那一帶可以說是碼頭區最亂的地方之一,地下水道錯綜複雜,現在又差不多已經全被希瑞克教徒控制。聖武士和城市警衛只要在那裡一面馬上就會遭到圍攻,他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等攻到貓爪酒館的時候,我們的事情也早就辦完了。”

“那麼就這樣吧。”摩利爾微微一笑:“等到晚上,我們一起去。”卡妮看了旁邊的四十七一眼。

“摩利爾…你不會亂來吧?那裡可是希瑞克教會的地盤…他也去?”四十七咧開嘴,出滿口鯊魚一樣猙獰的牙齒:“當然,我也去。否則怎麼算大買賣?”克洛伊在人群中左右穿行,好像一條在水裡游泳的魚,靈活的連別人的衣角都沒有擦到。她最後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隨意拋放的垃圾在街角堆積著,兩邊是高大的石質建築,糙而且結實,看樣子應該是倉庫。

女劍客放緩了腳步。雖然這裡一個人影都沒有,和外面商業區主街上的喧鬧天地之別。但是克洛伊可以肯定,自己在馬車上一閃瞥到的身影並不是看花了眼。

她突然停下,刷的轉了個身。

一個漩渦在小巷兩邊高牆之間的虛空中成形,從中透出好似夜空般的銀黑,讓周圍的景物都因此扭曲起來。

穿著破舊長袍的女人從漩渦中走出,除了漆黑如夜的雙眸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一頭直豎指向天空的頭髮,不知是在魔法的效果下還是在微風的拂動下,那襲黑長髮竟如一團燃燒著的火焰般在空中輕微的飄動著,不過如果拋開她英氣的俊美臉龐冷靜點思考的話,那似乎更像是疏於梳洗而形成的效果。

她幾乎和克洛伊一樣高,因為過長而紮了兩圈兒的帶上斜著一把銀的短劍,還隨隨便便的掛著幾個金屬小瓶,大概是治療葯水之類的。

女人撓了撓頭髮,大步走向克洛伊,高皮鞋的後跟在石板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原來是你這傢伙。鬼鬼樂樂的,萬一哪次我就不小心給你一發閃電可就不好玩了。”克洛伊清脆的笑了起來:“我也不大敢相信呢。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深城來了?風暴女王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