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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連升四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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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柏這種嬌貴公子哥,就算上一場守住了臉面,也不甘心被人壓在頭上,更何況當時王衝還自比老師,更為宇文柏所不容。從王衝身上找回場子,怕是他這幾天思夜想的大課題。

賭約照舊,王衝也有錢了,掏光身上的錢作彩頭。而賭題則有了變化,宇文柏提議比奇算,所謂奇算,就是解各種莫名其妙的算術題。

“不僅比時間,還要比算法,若是隻靠演算,沒有算法,那也算輸!”宇文柏料敵從寬,他並沒有低估王衝的算技。上一次王衝雖是靠鋪地錦算法獲勝,可那密密麻麻的數字,沒有一定的算技,也不可能在速度上超過他一大截。

“你既定了範圍和條件,那具體的題目我來出…”王衝也要為自己爭取,這個提議林掌櫃覺得很公平,就這麼辦。

“如此就來算錢,我不知你們身上各有多少錢,你們把各自的錢數作兩次計算,加減乘除隨便,告訴我得數和怎麼算的,我在一柱香內算出你們各自的錢數。如果算不出,算錯了,或者我拿不出算法,我輸,反之我贏。”王衝也不跟他們比了,直接定為挑戰賽。

鮮于萌一聽就笑了:“這比雞兔同籠還簡單哩,加腿法減腿法數頭法,總之都是假定法,這算法小兒都懂啊!”宇文柏也搖著頭道:“這太簡…”話音未落,就聽林掌櫃搖頭道:“可不簡單,是讓你們把兩個數字隨意計算,而且兩個數字之間沒有關聯,只能用估約法試算。”宇文柏楞了楞,顯然在作初算,然後皺起了眉頭,他也明白了。王衝的題目可不是《孫子算經》裡的“雞兔同籠”畢竟雞和兔子的頭和腳是有關聯的。

“難道…你還知不同於估約法的算法?”宇文柏品出了這題目的意義,很是詫異。

王衝點頭道:“我知的算法,不僅能解這一題,還能解雞兔同籠等等很多問題,就是一項數理。”

“怎麼可能?我們不是請教過夫子各種算法麼?”鮮于萌恨恨瞪住王衝,像是要把他之前輸掉的錢瞪回來。

宇文柏也咬牙道:“鋪地錦只是一種巧法,算法可不是算技那麼簡單。你真要另有算法,還能廣及其他,那就是算學上的大事!就如《黃帝九則算法細草》裡的‘開方作法本源圖’一樣,我不信!”這話就聽出宇文柏在算學上是真有造詣,鋪地錦只是一種基礎的計算技藝,跟能涉及到基礎數理的算法不是一回事。此時於算學的大家們,大都還只能針對各類不同問題,用不同算法解決。比如算圓周率,比如算體積、面積。能推及其他應用的算法很少,賈憲在《黃帝九則算法細草》裡的‘開方作法本源圖’乃至‘增乘開方法’,以及沈括在《夢溪筆談》裡提到的“隙積術”是極少數能夠推而廣之,涉及開方和數列等領域的算法。

鮮于萌握拳打氣:“你定是在虛言恫嚇!我們不怕!”王衝攤手:“怕不怕,試了才知。”這下連林掌櫃也充滿了期待,他繼續充當中人,核算宇文鮮于各自有多少錢,然後記錄兩個數字的運算過程,再將運算環節和得數告訴了王衝。

王衝提筆,在白紙上畫下了一個佛門萬字符“”

“這是十六郎的錢”接著再畫下一個無窮號“這是萌哥兒的錢”然後以加減乘除相連,不是運算符號,就是字面上的“加減乘除”最後在兩列運算過程與各自的得數之間畫下等號,這倒是個兩橫的標準等號。

一個古怪的兩元一次方程組就這麼顯現在眾人面前,很自然,宇文鮮于和林家父子就如看天書一般。

沒有阿拉伯數字,也沒有現代運算符號,王衝開始解起了這個怪異的方程組。儘管有些干擾,但只要強迫自己將漢字當作符號,沒什麼不可逾越的計算障礙。

整個計算過程因王衝將“加減乘除”四個字寫得清清楚楚,一步步地展現在四人面前。唯一有些不理解的是那個兩橫的等號,可經過了王衝的一次等式轉換,就算是鮮于萌也明白過來那東西的意義有多麼重大。

一炷香燃了大半,當王衝將“=九千四百一十”

“=四千七百另八”兩行寫下來時,四人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這是…什麼?”宇文柏終於開口了,嗓音沙啞無比。

王衝悠悠道:“天元術!”林掌櫃涼氣個不停:“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元術!?”喲,此時已經有了啊?不過肯定沒這麼完善,這點自信王衝還是有的。天元術要到南宋才開始發端,而且那時都還有很多缺陷。就算此時已有雛形,也絕對比不上他混合了古今符號的方程組。

鮮于萌語氣發虛地道:“難道你又是在哪本古書上看到的?”王衝點頭:“沒錯,萌哥兒你都學會推理了。”鮮于萌楞楞看住王衝:“什麼是推理?”逗過了鮮于萌,王衝大咧咧地將兩人的錢收入囊中,嗯,這下買驢子的錢該夠了。想想真是敗家啊,竟然用足以震動這個時代的數學成就來賺驢子錢…

不過王衝卻不介意,反正就算是後世的數學家,除了虛名之外,一個個貌似也都很苦。而且數學也沒什麼版權,靠這個可混不了子。更何況,從道德上說,這也不是他自己的東西,就當是義務奉獻吧。

宇文柏看著王衝演算的那張紙,兩眼光亮大作:“這下雞兔同籠又有新解了!十貫錢,值!”鮮于萌嘀咕道:“還有我的五貫”接著他有些傷心地道:“這是兩個月的例錢,我再吃不到零嘴了。”王衝差點仆倒在地,就這樣?十五貫!?

很顯然,即便是宇文柏這樣的天才,一時還難以完全明白,天元術,不,方程和方程組到底有多大用處。

沒明白也好,免得自己被當作人形“古書庫”接下來的幾,王衝又過起了悠閒子,每天帶著虎兒瓶兒練弓習字讀書。偶爾去父親王彥中的私塾代代課,教半大孩子讀周易尚書之類的起步經文,督導他們臨摹字帖。王世義和鄧衍也乖乖地蹲在教室最後面,一個如抓刀,一個如抓錢一般地抓著筆,開始了他們艱難的學習之路。

每隔三四天,王衝也會去一趟海棠渡,督促林大郎演練珠算,再看看海棠樓的水帳。這就是林掌櫃的請託,每個月兩貫錢,工作只有這兩樁。

王衝清楚這不過是試探,林掌櫃正籌備著把海棠樓給林大郎,又不願讓原本的老人欺了林大郎,需要個懂算學,又靠得住的人陪伴,王衝正合適。

其實也不合適,以王衝的身份和前途,作這事可是大大屈尊了。林掌櫃開口時,都是百般委婉,生怕王衝惱了。卻不想王衝並沒什麼讀書人不沾商事的心理障礙,他也有自己的盤算。讀書歸讀書,卻不能一腦子全扎進去,他還想著賺錢大業,只不過現在已沒了一步到位的急躁想法,藉著海棠樓先摸摸水深,不失為穩妥之計。

何況,好歹是兩貫錢…這個時候的王衝,就是這般見錢眼開,而且把自己賣得很低廉。

十一月上旬很快就這般過去了,又要到去縣學點卯的時間。這一王衝從海棠渡回來,被王彥中繃著臉叫進了堂屋,心中忐忑不定,難道王彥中對他海棠樓那份兼職不滿了?

“是這樣的,趙知縣今來過,他跟我提了一件事…”王彥中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似乎事情很有些複雜。

“他要把你提作縣學學諭,佐輔顧教授,振作縣學。”這句話出口,王彥中兩眼便轉上了天花板。

王衝先是一驚,再是大喜,學諭!?特殊情況下,例如學校所處州縣荒僻,沒有足夠的學官,也可以由學生擔任。他本是齋長,跨過直學、學錄、學正,到學諭,這就是連升四級啊!

又瞬間消退,縣學那就是個大坑啊,就算升成教授又怎麼樣!?而且…自己什麼都沒幹,甚至都曠課一旬,趙知縣還要把他如火箭般往上拔,為什麼?

看向臉頗為怪異的王彥中,王衝皺眉撇嘴,語氣森冷:“爹,趙知縣找的不是我,而是你吧?”王彥中一陣猛咳,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1:藉藉是一種雜稅,政和六年,因州縣學校學生太多,又規定成績優良者方能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