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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私心為公權爭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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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籠罩著興文寨,寨外一片坡地裡,一高一矮兩個少女各舉一把油紙傘,正怒目而視。夾在她們中間的王衝哈哈一笑,兩手分推,讓她們各遮各的,自己則掃視坡地裡的蔗田和荔枝林,任由細細的雨絲淋在身上。

“沿著坡地再掘兩條水渠,跟大渠連上,這裡雨水足,窪地很容易積澇。人工就用大渠的工力,比照大渠給糧。”王衝吩咐著,照管這片百畝左右田地的僰人長老搖頭道:“大渠是灌溉所有田地,給糧倒沒什麼,這裡的水渠讓田戶自己掘就好了,怎麼還要另給糧食?”興文寨正在修的大渠是引興文寨所倚永寧河水,澆灌附近所開的數萬畝田地。王衝以鹽、糧和布代錢募工,老人婦女都得上工,興文寨少得可憐的丁壯幾乎全被徵發為鋪丁,也只剩老人婦女。

活幹得慢點沒啥,這其實是變相的賑濟。自僰人賑糧取消後,王衝就以修造水渠、寨中屋舍和道路等工程,將賑濟和基礎建設兩事合一,興文寨的僰人由此人心安定,並未因糧而亂。

這麼一來,興文寨常平倉裡的糧食也越來越少,即便上月約盟,用常平倉裡積下的物資換了上千石糧食,總數也不到四千石,最多支撐兩個月。

成都那邊,範小石組織的糧食該已在路上了,而何廣林那邊,五千石不指望,三千石應該能有,估計夏初會到,再有這四千石。大概能撐到秋

興文寨雖然新開了兩三萬畝田地,到年內估計總數還會上升到四五萬畝。但頭年指望不了收成,秋後依舊會缺糧。那時候就得指望這百畝蔗田和荔枝園了。

正因如此,王衝才對這裡如此上心,時時親自來視察。

他對那僰人長老羅重道:“這片田是公田,田戶是商行的佃戶,給他們的錢糧只是照料田地的報酬,開渠得另計,這之間的分別,你得記好。”羅重連連點頭:“官人是變著法的照顧咱們,老兒記好了。”王衝無語。這些老油條,漢化也太快了,拍馬都能這麼順溜無痕。

羅重這話也是心聲,這片田不是官府的公田,而是“興文商行”的公田,羅重正是興文商行的管事之一。這個商行有王衝等人的份子,也有竇羅枝和各家僰人大戶的份子。未來田地裡出產的甘蔗和荔枝,都屬於商行,跟興文寨沒有關係。

王衝將興文寨與興文商行分開。用興文寨的錢糧給興文商行的田辦事,這就是假公濟私。不過理由也說得過去,畢竟是幫興文寨僰人開田修渠,就算有人找茬。也說不出什麼。

不過後興文商行靠賣糖霜和荔枝得錢,再外購糧食在興文寨賣,同時也“賣”給興文寨的常平倉。這一出一進所得的利潤,都歸在王衝手裡。就有些忌諱了。所以這個商行目前掛在羅蠶孃的名下,基於這一點。竇羅枝就時時向王衝暗示,早些與羅蠶娘正名圓房。

這個產業畢竟只是起步,前途未卜,而且也才百畝田,規模太小,僅僅是試驗質,王衝也沒想那麼長遠。除了對王衝幾乎盲目信任的竇羅枝等少數族中要人,其他僰人大戶也只把商行份子看作王衝的零碎恩惠。待到此事可行,有了大利,引得寨裡的人都種甘蔗和荔枝,商行由原料加工一手包轉到只作加工時,才算成了正果。

“小石從成都請來的陶匠鐵匠,從遂州請來的製糖匠都到了,這甘蔗和荔枝…長得真慢,真是迫不及待啊!”鮮于萌在主管此事,不過他對吃的興趣,顯然比開田挖渠的興趣大。而王衝到底要怎麼解決荔枝的保鮮問題,行銷遠地,這更讓他滿懷期待。

王衝依舊不準備揭曉謎底:“急什麼,至少還得兩三月呢。”鮮于萌哀怨地,再轉了念頭:“孫安撫那事,守正你到底怎麼想?他可是把你架在火堆上烤了。”孫羲叟辟舉王衝為安撫司管勾書寫機宜,這事可沒跟王衝商量過,確實讓王衝有些措手不及。

王衝搖頭道:“不怪孫安撫,是我們把形勢作得太好了,他想趁勢再進一步。而此事少了我不行,不管朝廷怎麼想,他先要作此表示,讓我抱定跟從他的心思。”什麼叫過猶不及,王衝現在的處境就是如此。他借朝廷兵威之懾,借孫羲叟所給的政策,還加上田佑恭的助力,以及失間的“主動配合”施展了“罪蠱”之術,將這些資源的效力用到了極致。

現在興文寨周邊方圓千里,各個峒囤的僰人,甚至一些相鄰俚僚峒囤都全心畏服。王衝扯來作幌子的黔州法,竟然真的推行起來。這個把月來,王衝已經收到上百件夷人峒囤的糾紛呈述,不得不一股腦地轉給孫羲叟。之前恫嚇那些峒囤的話不過是虛言,他可沒審裁夷人紛爭的權力。

孫羲叟據此判斷,瀘南南部已平,不少呈述都是指控南面歸來州羅氏鬼主爭奪人口牲畜,更讓他銳地把握到將歸來州真正納入王化的機會。

“不過…太倉促了…”王衝也很銳地覺到,孫羲叟也走上了開邊邀功之路,而他認為,現在時機還不成。以他的想法,待興文寨扎穩基後,再以醫衛、商貿等手段,將周邊峒囤掌握牢固,才談得上向南發展。

現在急著向南,只有兩個結果。歸來州的羅氏鬼主不低頭,興文寨乃至瀘南局勢就此不穩,瀘州再起變亂,孫羲叟就要成第二個賈宗諒。如果羅氏鬼主低頭,歸來州可沒幾家漢人,朝廷伸手不及。實則讓瀘南,尤其是興文寨南面那些峒囤勢力大漲。像是輪多囤的阿大。現在還算服服帖帖,到時會有什麼心思。可就難說了。

“孫安撫背後雖是鄭樞密,可黨氣不深,靠上他也沒什麼不好的。”鮮于萌沒王衝想得那麼深,自顧自地嘀咕道。

王衝愕然,接著失笑,自己思考這事的角度好像錯了,是從大宋整體利益來看。自己現在可沒有把握整體利益的能量,而是陷身於這個局裡,就得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該去想的。是怎麼應對,確保自己得到最大好處。

他能說服孫羲叟熄了此心嗎?

不能,孫羲叟雖然賞識自己,卻是從自己有助於他的功業角度來看的。如果自己要擋他的路,這賞識就要變作忌憚。

那麼抱他的大腿,幫他完成此事,以此晉身呢?

“這就是站隊啊…”王衝此時終於認識到,自己也已到了這個層面上,必須選擇在權力場上以哪一條路為基了。

對此時的王衝來說。相公那一級別的人物,還沒辦法引為靠山。畢竟他的層面太低,就是被當作棋子用的命,靠山得是地方大員這個級別。比如之前的許光凝。

可許光凝這人溫水,底還是舊黨,不是個好選擇。而且今年估計就要轉調,王衝不可能丟下興文寨和蜀中的事業。投到他門下去當清客。

其實王衝沒什麼選擇,興文寨被王衝當作基之一經營。抱孫羲叟的大腿是必然的。此人在王衝記憶裡默默無聞,到兩宋際時,估計也沒作出什麼大事。這也有好處,以他為依憑,就是合作互利,而不是為他賣命。

不過孫羲叟將王衝一下推到士林輿論中燎烤,著實不地道,由此可見,這人目前對王衝並沒有抱著長期合作的想法,只是把王衝當作一把刀,這讓王衝很不

另一個僰人長老羅彎急急而來,打斷了王衝的思緒:“官人,官田發佃亂了!”王衝對羅重再作了代,回了寨子,果然,寨子中心,鄉司樓下,擠了數百人,叫嚷不停,唐瑋正聲嘶力竭地解釋,卻沒讓這些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