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V197.再抬眼時嚴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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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妤沒有拒絕,在椅子裡坐下。
許曉染難掩悲傷情緒,可還是識趣的退了出去,並在外面關上了門。
嚴復的目光一直放在顧妤的臉上,一刻也不曾挪開,他像是看不夠一樣,深怕他一眨眼顧妤又跑掉了。
兩個人相對無聲,嚴復的嘴角卻一直彎著。
片刻後,還是嚴復先打破了這份沉靜,他垂下目光,問道:”這四年裡,你還好吧?”顧妤沒有回答。
並非她吝嗇回答嚴復的問題,而是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垂死之人面前,她不想撒謊,可若說自己過的不好,又能怎樣呢?無非是讓嚴復心裡再添一道堵罷了。
顧妤沉靜答道:“算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一言難盡吧。”嚴復有些詫異,抬頭看向她,從前的顧妤很少會這樣說話,她乾脆的厲害,心裡從不藏著事。
嚴復虛弱的笑笑:“既然一言難盡,怕是也不願再提,我不問也罷。”顧妤點頭。
嚴復面上的紅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種病入膏肓的蒼白。
他的厲害,飽經病魔摧殘的身體,如今也瘦的厲害,眼中再無往
裡的神采。
嚴復落寞的笑笑,說道:“幸虧當初你沒有選擇繼續留在我身邊,否則…你看我如今的樣子,怎麼能夠給你幸福呢?只能害了你。”提到過往,顧妤緘默不言。
就這樣沉默了片刻,嚴復竟然哭了起來。
顧妤的臉上難見的吃驚,和嚴復在一起三年,無論什麼險境,哪怕食不果腹,嚴復也不曾這樣軟弱過。
如今,他在她的面前,竟然哭的像個孩子。
顧妤心裡晦澀難忍,怕他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朝著他伸出手去。
顧妤的手一把被嚴復拽住。
看著這樣的嚴復,顧妤的臉蒼白,卻沒有
出手來,任由嚴復將她的手貼在他微燙的臉頰上,任由嚴復的淚水順著她的指縫灌入她的袖口。
嚴復嗚咽著:“顧妤,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離開你…”此時的顧妤沒有脾氣,甚至連半分的恨意都沒有。
雖然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是這樣,可她也知道並非是她心軟。或許只有在內心裡真正的將一個人放下後,才能這樣的無波無瀾吧。
“在我得知我患上癌症的那一刻,我的天塌了,我還有太多的心願未了,我還有太多的事沒有去做…可如今,我不這樣想了,我每天讓自己活在幻想裡,卻變的異常的充實快樂。我幻想著我們在一起,仍舊什麼也沒有。我們生活在一套面積很小的兩居室裡,吃你親手做的飯,喝你親手泡的咖啡…直到這一刻,我才徹底的清醒,才明白過來,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說到這裡,嚴復一臉的自嘲,臉又白了些許,眼淚還掛在嘴角。
嚴復說:“我害怕從這樣的夢中醒來,因為只要醒了,我才清楚的意識到,你跟本就不屬於我,也不會在我身邊了。畢竟…是我負了你。”顧妤的嗓子有些幹,安靜的聽著嚴復的述說。
直到他覺得累了,顧妤才將手從他的掌心裡出。
嚴復的手空剩一把骨頭,是那樣的涼。
顧妤將被子幫他拉到身上,嚴復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問道:“顧妤,你還恨我嗎?”顧妤拉被子的動作頓住,停頓了一下,沒有回答。
嚴復的目光一點點的黯淡,最終又歸於沉寂。
顧妤平靜的收回手,說道:“我曾答應過你,要陪你再去見你父母一面,可我當初走的急,沒來得及兌現承諾…”嚴復的表情裡,有說不出的震驚。
顧妤沒有抬頭看他,繼續說道:“如果他們還在,我會去見他們一面,你還有什麼話要對他們說嗎?”嚴復的面更白了,嘴
顫抖著,許久也說不出來。
顧妤沒有催促,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想。
相對安靜的病房內,全是嚴復費力的息聲。
顧妤靜靜的看著窗外已經沒了枝葉的柳樹,今天的冬天來的格外有些早……從病房出來,許曉染站在走廊裡回過頭來,對上顧妤的視線。
顧妤的腳下沒停,目光淡淡的從許曉染的臉上掃過。
許曉染看不出顧妤有什麼情緒來,表情始終如一,她突然的轉身,朝著嚴復的病房裡跑去。
嚴復的病房前,許曉染一把推開了門。
而下一刻,她的腳步卻頓住了。
病上的嚴復在痛哭,泣不成聲,肩膀在劇烈的抖動,淚珠子一顆顆的砸在了白
的病號被上。
在許曉染記憶裡,這是嚴復第一次哭,也是最後的一次。
就連他被疼痛折磨的滿頭冷汗,咬破了嘴,他也愣是咬著牙沒哼一聲。可他現在竟然哭成了這樣…
許曉染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嚴復,眼淚順著臉頰簌簌而落。
她心疼嚴復,心疼的快要麻木了。
嚴復靠在她身上,漸漸的平復,呼卻更費力了。
許曉染將他平放在病上,將被子拉到了他的
口。
再抬眼時,嚴復的眼中已然死灰一片……題外話這一章寫的我頭髮都要揪沒了啊啊啊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