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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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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叫,因為我們頭頂上的景象太過奇特了。如同糾纏在一起的無數血管,大楠樹的樹令人厭煩地遮蔽了上面的頂。它們有的緊緊貼在一起,有的像老太婆的瘦骨嶙峋的手臂,無力地下垂著。我們彷彿闖人了巨人的肚子裡。後面有啪喀啪喀的趟水聲,玲王奈打著一道電筒亮光移動過來。我扶住她站定,清晰地聽見了她的呼

“御手洗,這是什麼地方?”我問前面的御手洗。

“這裡是藤並家的地下室啊。果然有積水,蠟燭一直沒有滅,說明空氣還好。”御手洗低沉的聲音從黑暗深處傳來,帶著誇張的回聲。

“地卜室?玲王餘,你知道嗎?”玲王奈在黑暗中搖搖頭。到這裡,已經完全看不見人口處的亮光了。我心驚膽戰地前行,總擔心水面下會有一個突然張開的血盆大口,無論怎樣緩慢小心,還是能起水聲,接著在寂靜的裡發出幾倍大的回聲。我只到冷咫勝的。

終於到了在水中佇立著的御手洗旁邊。我和玲王奈走近,看到他的眼睛正盯著一張四腳木桌,電筒的燈光照在上面的防水帆布上。

“石岡君,你給我抓住帆布的那邊,我抓著這邊,掀開放在這個鐵皮箱子上。可以了嗎?”我把蠟燭遞給了玲王奈,按照他的指示,左手拿著電筒,右手抓住帆布的一角,和御手洗同時掀開了帆布。玲王奈手中的電筒也照著我們這裡。

發硬的防水帆布上騰起一團灰塵,下面出現了可愛的本人偶。我本以為下面還可能有其他意外的東西,現在看到是這個,才稍稍安心。

我和御乎洗兩人把帆布團在一起,放在了鐵皮箱子上,回頭再看這些人偶。左右一米四至一米五長,前後五六十釐米寬,高度一米左右的黑箱子上,並列著四個相對的大型h本人偶。拳頭大的白小臉,前發剪成劉海,後邊短髮齊耳,黑暗中的灰塵也掩蓋不住它們身上和服的鮮豔彩。四個人偶同樣大小,高度都在五十釐米左右。

“這是據上面書房裡一本書上的設計圖製作而成的人偶。培恩果然做出來了。”御手洗安靜地說。我點點頭。

“石岡君,你把蠟燭放在這張桌子上。”御手洗說著將自己手裡的兩蠟燭倒過來,滴上蠟油後把蠟燭粘在桌上。我在對面如法炮製。這樣一來,就有四蠟燭圍繞著四具人偶。

“看!箱子這邊有搖柄,只要轉動搖柄,人偶們就會唱歌。”御手洗說著,開始動手轉動搖柄。但是很遺憾,沒有聽到歌聲。可能是因為放置時間太長,箱體內部有什麼地方出現了縫隙,僅發出吱嘎吱嘎漏氣的聲音。

但是,人偶在三個電筒和四蠟燭的光線照之下,就像柴油發動機的活,在這個小舞臺上依次起落,嘴巴開開合合,那模樣煞是可愛。

我看了看御手洗的臉,依照他的說法,這裡似乎有什麼更悲慘的事情在等待著我們,他對玲王奈也是這麼說的。但這麼可愛的人偶到底什麼地方會讓人驚諫呢?

“多好玩兒啊…”我說。

在我們進人地道的人口處,風聲不絕。黑暗之中,御手洗抬起右手,遮住嘴巴。

“的確好看,石岡君!”御手淺對我附耳說道“如果它們真是人偶的話。”

“什麼意思?你說什麼…你說她們不是人偶?不對吧…”

“啊?!”玲王奈無疑是聽見了,驚叫聲刺著我的耳膜,黑暗之中餘音不絕。我看著玲王奈的臉,還是不明白她驚叫的原因。

“這是真人臉部的皮膚,石岡君。”御手洗平靜地說。

“真人?!”我也驚呼,接著也是迴音“你說什麼?這個…”我的聲音低了下來。

“雖然是人偶大小,但是這些人偶的臉的確是用真人面部皮膚做出來的。不然,她們的嘴巴不會像這樣一張一合。”剎那間我膛目結舌,好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窖,全身的血都被凍住了。呆呆地站在那裡足有一分鐘。

“但是…但是…”我結結巴巴,全身顫抖。玲上奈也說不出話來。

“我來說吧。這個頭部的確是人偶的大小,因為這是從真人的頭顱裡把頭蓋骨出來,代之以少量小石子,等頭部的皮膚乾燥收縮,緊貼在石子上的時候,把石子又掏出來,放更少量小石子進去。把它放在火上烤,頭皮就會收縮,然後還是用更少量更小體積的石子換進去,再烤。這樣,頭皮還有面部就連續不斷地縮小,直到現在這麼大。南美洲叢林裡的食人部落為紀念犧牲的勇士,就採用這樣的工藝處理保存他們的頭顱。從他們死亡到製成小型頭顱,整個過程都被白人傳教士記錄了下來。培恩應該悉這種方法,於是在製作人偶時用上了。”御手洗的聲音不帶任何情,雖然只是在輕描淡寫地解說,但對於我卻是振聾發耽。我大著膽子湊近,仔細端詳這四具人偶的面孔。只見她們玻璃球做的小眼睛也呆呆地看著我,那視線和真人一模一樣。眼角的小皺紋、鼓起來的小鼻樑,還有嘴和眉―不管人偶製作工藝師的技藝如何湛也做不到這麼真。太緻了!我徹底崩潰,到頭昏眼花,莫名的恐懼使我手腳發軟,幾乎支撐不住。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我不由得對人類本身產生了強烈的恐俱。人這種動物太殘酷,能活到現在真是很不容易,而我竟然是這恐怖的人類中的一員,這就是人為刀姐我為魚的現實。

“石岡君,看看這裡,還有更厲害的!如果摒棄道德觀念,這堪稱驚人的藝術作品,是死亡的藝術。”御手洗的電筒燈光快速移動著,照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乍一看還以為是站在水裡的一個人,就像高中時代在理科教室看到的人體肌模型一樣。我的腦子裡像籠罩著一層煙霧,變得茫然模糊,已經不會思考了。我向那邊移動時雙膝發抖,好不容易才挪過去。這個東西不高,只到御手洗的肩膀處。

“啊…”我驚呼。這真是奇怪的東西,就像我們剛進來時給我們的第一印象一樣,它的全身也被無數反覆糾結在一起的樹木鬚包裹著,細看之下,發現樹葉脈絡一樣的東西似乎是血管。全身所有的血管都保留著,緊緊貼在乾屍化的骨上面。三道電筒燈光照著它,倒影在水面上搖搖晃晃。

“這是…這是真的嗎?”

“真的是孩子的身體啊。哎呀,哎呀!看這裡!”御手洗的電筒燈光湊近了茶頭蓋骨。在眼窩深處,是兩個後鑲嵌進去的黑玻璃眼球,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什麼?這是血管嗎?”

“對啊。這是保留了所有動脈和靜脈的漂亮的人體標本。如果醫科大學有這樣的東西,對醫學科的學生來講是貴重的資料。因為用現在的技術,絕對做不出這麼完美的血管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