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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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個提議是來自程水若的想法,沈誠也不得不考慮,畢竟,他還欠了程水若一個人情。
“我再考慮考慮吧。”沈誠道“程姑娘的身體現在如何了?”方白芨道“已經略有好轉,我這才敢出門來。她在楚懷沙那裡我還真不太放心,話帶到了,這便先行離去了,兩位若是有什麼想法,不妨商議一下,在下就此告辭,不送。”方白芨離開,沈誠望了胡公子一眼,胡公子只是吩咐了讓人送方白芨回去便留下來了,顯然有話要說,兩人送人到二門再緩緩的往回走。
“程姑娘這是做的什麼打算?”沈誠道“我越瞧越糊了。”胡公子一邊擦擦額頭上被毒辣的太陽曬出來的汗水,一邊笑著道“程姑娘這算盤可打的響亮,卻也著實是在為咱們考慮呢。”
“此言何解?”沈誠哦了一聲,挑了挑眉道。…。胡公子笑道“咱們廣州城的逍遙子是到頭了,以後還是夾起尾巴做人吧。”動輒不動就是萬人群毆,國家的軍隊還沒一戶豪門的家丁多,從史上數下來,若非翻身做了皇帝,那便是慢慢的沒落下去,能韜光養晦人家,方才能從一次又一次的動盪中生存下來,他們胡家不打算做皇帝,富家翁足矣,所以一直的韜光養晦。
至於沈誠,目光雖然遠大也沒見他有什麼當皇帝的志願,不過,到底書讀的少了點兒,經歷的多的也是在海上的生活,在有些事兒上面還瞧不開。
不過,沈誠不失為一個合作的好對象,此人拿得起放得下,膽識過人,又有義氣,講信用,與這樣的人合作,你不對他使絆子,他是不會陷害你的,端得是一副耿直心腸。
胡公子和程水若說的道理沈誠其實都明白,不過,依照如今皇朝的能耐,他們最少還有一二十年的消停時光,不由得道“如今會不會太早了?”胡公子聞言呵呵笑道“十年之後會不會太遲了?有些事,不是一天兩天修身養就能做到的。胡家,低調了這麼許多年,卻是廣州城做生意的人人知曉,若是有朝一
,這廣州城做生意的人家都不知道胡家,那咱們胡家還會怕誰惦記?”要將手上的利潤盡數讓出去,仍由誰也想不通,別說是沈誠,便是整
受到胡家老爺子薰陶的胡公子也是一陣陣的
疼,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沈誠聞言靜默了半晌,目光沒有焦距的亂瞟了一會兒,突然大聲道“好!我沈誠如今的家當是夠我祖孫三代的富貴了!可咱們也不能給子孫種下了禍兒!錢沒了,咱們可以去賺,地盤沒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當年老子不是一無所有!”沈誠拿得起放得下的氣魄不由得讓胡公子心中佩服不已,也不多話,淡淡的道“不過,如今這情形,沈老闆怕是不太方便直接去見楚大人。”沈誠也不是不明白,如今程水若的情況還不清楚,至少是在楚懷沙的控制之下的,他們雖然有心要退讓一步,可楚懷沙打的什麼算盤誰能清楚?程水若先前不也是對楚懷沙那麼信任,否則招不來這麼多兵丁,可如今程水若都不相信他了,他們自然也不能信。
沈誠並非沒有去的膽子,只是單純的覺得不太妥當罷了,想了想,道“讓茶夫人去一趟好了。擺明了我的立場,她辦事我也放心。”胡公子聞言點點頭道“程姑娘在病中,讓女眷去瞧瞧是合適的,不過茶夫人出現怕是讓馬家人跳腳,這樣吧,我讓我家夫人也同去,馬家人若要敢有什麼動作,咱們也不必客氣。”這是要將胡家跟沈家綁成一團了,對於胡家的主動示好,沈誠自然不會拒絕,點點頭道“成,就這麼辦了!”具體的細節如今還不用討論那麼多,沈誠哈哈大笑著勾著胡公子的肩膀道“如今時間還早,帶你去瞧瞧我那幾艘新船,船雖然還沒修好,龍骨卻是搭好了,想必你會喜歡!看完了這個,咱們再去喝酒,好好聊聊!”胡公子點頭應是,這邊沈誠拉著個管事吩咐了幾句,那管事便去後院尋茶夫人去了。…。從馬車上跳下來,方白芨並不著急回去探視程水若,反倒是在街上溜達了起來,很幸運的,楚懷沙如今的局面不好,他不過一提要替他去尋沈誠的事兒,楚懷沙便允了,出了門,便遇上了回到廣州城的程水若那一幫家丁,如今辦成了事兒,他卻是心頭依舊有些隱隱的擔心,程水若的心太軟了。
待人厚道也要看什麼情況,什麼人。
如今的程水若要做的事兒未必會損害楚懷沙的利益,只是,兩人之間的衝突至此之後,只怕是會越來越多。
楚懷沙是那種恨不得將天下有錢人的錢財土地盡數分給窮人的人,豫州城的利益,若非他寸步難行,怕是要一股腦的盡數下,廣州城的局勢初見好轉,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這規劃怕是做到了十年之後,老百姓不懂的,覺得他嫉惡如仇,明白人都知道這人便是做的急功近利殺雞取卵的事兒。
偏生,程水若還護著他,這讓方白芨非常的不。
有些時候,他寧願地方官是個貪官,至少能辦些真正的好事兒,太過清廉了未必能夠那麼如意,何況,楚懷沙如今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方白芨是醫者,年少便混跡在市井之間,最是清楚百姓真正需要的什麼,他沒有讀書人的清高,反而是三教九皆有結
,在程水若身邊聽了那麼多,心中也是自有一番決斷的,這兒絕不需要楚懷沙這樣的官員!
不過,他的話程水若未必能聽得進去,這讓他非常的糾結。
一路走過繁華的街道,那琳琅滿目的貨物並沒有引到方白芨半分的注意力,反倒是走進了一間小小的飯館兒,飯館兒裡的人都滿座了,瞧見他進來,正好有個人起身結了帳,方白芨便在那個人空出來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吩咐小二上一碗素面,再來杯茶水,方白芨的心思顯然不在吃食上,瞥了一眼同桌的幾個人,方白芨道“這兒烏煙瘴氣的,本來天氣就熱的緊,怎麼吃的下去。”對面那人很是不耐煩的道“吃不下你跑進來做什麼?穿你這身衣裳,不去有錢人吃飯的地方,跑來跟咱們擠著,不是自找沒趣兒麼?我瞧這兒就好,四面都透風的。”方白芨笑“是啊,冬冷夏暖和。”很不屑的看了看四周“你們來得我來不得?我這不是瞧著透風,實際上不透風麼?”一桌的人聽兩人鬥嘴,卻是沒什麼火氣的樣子,也樂得圍觀,對面那人道“不透風你還坐這兒做什麼?不妨換地方得了。”方白芨笑“不換不換,興許呆會兒就透風了。你別趕我走,大不了我請你吃麵麼。”那人聞言卻是道“這事兒我可做不得主,我又不是這裡的老闆。”這話並不難以回答,卻是沒想,方白芨想了想才道“萬一你跟這裡的老闆是親戚,我總得問問?”旁邊端面上來那小二聞言不由得翻翻白眼,只要肯給飯錢,老闆可不在乎誰說是他親戚來著。
那人卻是很不屑的道“不是!”說著將大碗一放,用袖子一擦嘴,扔了幾個錢在桌上,招呼也不打,便走開了去。…。方白芨則是端起麵碗來,輕輕的吹了一口,只是喝湯,對那麵條卻是沒什麼興趣,目光在街面上的行人身上打量,又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瞧著那些在他後面進來的人。
有人在跟蹤他,他卻是鬧不清楚這些是會是誰,廣州城如今的局勢太過複雜,他們手上又沒有足夠的情報網,若非白管事提醒,他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兒,真真是讓人頭疼吶。
雖然已經過了午時,他一點兒餓的覺也沒有,瞅了兩眼碗裡的面,方白芨嘆息了一聲,終究沒有吃下什麼,扔了些許錢在桌上,也自顧著走了出去,往楚懷沙的住地。
剛走進門,便瞧見楚懷沙滿臉的不悅,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楚懷沙陰沉著臉“程姑娘身邊那麼多人,如今卻是隻剩下你一個,便是他們出去買藥,也該回來了吧?”楚懷沙不說,方白芨還真忘了要解釋這件事,不過,就算楚懷沙說了,方白芨也沒想要解釋的念頭,笑笑道“那要問問你的人啊,不是留了人在那邊的麼?”楚懷沙死死的盯著方白芨,對他的回答顯然很是不滿“白管事呢?張管事呢?還有紫鵑姑娘!你既得了程姑娘的信任,便該全心全意的對她才是,為何出去鬼鬼祟祟的半方才回來?要知道程姑娘如今還臥病在
!”方白芨呵呵笑了兩聲,道“我是去替楚大人辦事,順便麼,打聽打聽那幾位的下落,這事兒水若也是知道的,不信你去問她呀!”紫鵑,方白芨還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程水若心頭也掛著這一位,這事兒就透
著蹊蹺,怎麼會就突然不見了呢?
楚懷沙聞言皺了皺眉,他對方白芨的評價素來還是不差的,雖然這傢伙老是跟他過不去,不過少年郎麼,難免乾點兒爭風吃醋的事兒,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這會兒他可是有正當的理由,雖然君子不會在背後講人壞話,他在人前卻是不介意的,想了想道“好,咱們就同去問問程姑娘!”兩人相攜往後院走,方白芨已經打定了主意死不認賬,也知道程水若必然是支持他的,心頭倒是輕鬆的很,瞧見楚懷沙的一張黑臉,只覺得這人的心思太過深沉,也不知道沈誠那邊什麼時候能夠把事情辦好,他是一天都不想在這楚懷沙手下過子了。
進了院子,程水若的房間大開著門窗通風,有幾個丫頭伺候著,今天已經開始沒有拉肚子了,吃了些東西,力氣也恢復了不少,卻依舊不得不注意一些。
讓丫頭稟報了一聲,程水若便喚兩人進去,靠坐在上隔著帳幔苦笑道“楚大人,小女子如今起不得身,失禮了。”楚懷沙聞言擺擺手道“程姑娘不必客氣,我今兒個來才是失禮了,不過,本官詢問方五公子紫鵑姑娘等人的下落,他卻是不肯回答,敢問姑娘,你身邊的人都上哪兒去了?本官派出的人手在那邊侯了一
也沒見到人影,如今還沒半點兒消息。”
…
。
程水若的家人程水若不關心他楚懷沙是沒資格過問的,唯有挑紫鵑出來說話,這一問有些責難的意思,不過,也唯有這樣,楚懷沙方才問得出口這些問題,畢竟,如今的方白芨可是程水若的未婚夫,他卻是外人。
程水若聞言眨了眨眼睛,決定實話實說,淡淡的道“我與五公子和張管事他們聽說你借了郡王的兵在廣州城裡整頓,我這邊卻是病倒了起不得身,張管事他們去替我尋藥,那丫頭便不見了。”人雖然丟了,程水若卻沒有半點兒不好意思,紫鵑近些子是乖巧了許多,不過,她的出生和品行程水若已經瞭然於
,指不定會鬧騰出什麼么蛾子來,不過,她如今自身難保,哪兒顧得上一個逃家的丫頭?
何況,紫鵑是個有主意的丫頭,也算見識過世面了,在外面跑路興許比這廣州城還要安全幾分,反正程水若不相信那丫頭是傻的,沒準兒去了郡王府呢。
程水若自然不知道自己猜的**不離十了,只瞧見楚懷沙微微皺眉,想要繼續責問程水若,卻是知道程水若也在病中,那丫頭本就有過一次逃家的經歷,這會兒再幹出這事兒來也沒什麼奇怪的,何況,程水若丟了那個丫頭,對於她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兒。
一時間,房間裡有些沉默,不過,方白芨卻是個不肯消停的,笑著道“楚大人還很關心張管事幾個呢,派人在那兒侯了許久,卻是愣是沒把人給找回來。”這話,就是故意刁難了,程水若是知道那些人是藏起來了,她若有事,還指望著那群人來救她呢,這邊楚懷沙卻是另一番想,臉
微微有些泛紅,方白芨說的這些話刺的他很不舒服,說的就像是他跟程水若有什麼苟且一般,才會關心的那麼事無鉅細。
不過,如今瞧著程水若像是什麼都聽信方白芨的一般,有些話他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本來麼,他與程水若之間的關係好好的,偏生這方白芨這麼一番撥,卻是硬生生的撕裂出幾條傷痕來,不由得很是氣惱。
“方五公子這話怕是有欠缺考慮了吧?”楚懷沙冷聲道“既然你說程姑娘是你的未婚子,便該愛惜她的名節才是!為何說出這曖昧言辭,不光侮辱了楚某人,便是程姑娘也一併拖下水,這可不是君子所為!”方白芨眨巴眨巴眼睛,他好容易能在程水若面前跟楚懷沙鬥佔據上風,難得不得瑟一次,笑嘻嘻的道“你與水若是朋友,自然是親親白白的,我可什麼都沒說,朋友之間相互關心罷了,楚大人是正人君子,我家水若也是正正經經的女兒家,怕是楚大人誤會了吧?”程水若一聽便知道方白芨是故意在逗楚懷沙,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本以為兩人之間的糾葛已經完事兒了,誰知道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還沒完沒了了,她即便與人作對,也不樂於跟人鬥嘴,言辭最是傷人,這些
子她是最明白這句話的人了。
不過,這種情況下倒是不妨將兩人引導成爭風吃醋,有些事情一旦挑明瞭就沒那麼好處置了,畢竟,至少現在她和楚懷沙還有共同的利益所在。…。楚懷沙這邊被方白芨堵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渾身要發抖了,卻又不得不低頭向程水若賠禮“程姑娘,在下失言了。不過,此人油嘴滑舌,巧言令,又早有棄程姑娘不顧之事在前,實乃不是良配,程姑娘不妨好好考慮考慮!”說著一甩衣袖,便轉身往外走去。
程水若對楚懷沙的話目瞪口呆,方白芨卻是不樂意了“人說寧拆一座橋,不毀一樁婚,楚大人真真的謙謙君子,這話都能說得出口!夫過
子可是自己在過,我好與不好自有水若知道,管你這個局外人什麼事?”